往锦楼望去,只见那层层流苏白纱飘起,似雾如烟。锦楼之中,十几个妙龄女子身穿蓝烟飘带裙,梳着流云髻,个个身姿窈窕,腰肢软如绵,韧如丝,金步摇随着女子们舞动起来,金铃之声悦耳,那锦楼之中,若隐若现的仙子们就都要羽化飞去了,尤其是那被蓝衣女子众星拱月起来的粉衣仙子,舞技绝妙,容貌出众,她从半空之中飘舞着彩练飞下,落入蓝衣女子结成的花瓣之中,折腰回眸的刹那,妩媚而野性,尤物亦不过如此了。
在座的众人都被这一舞迷了心魂,纷纷猜测这领舞的美貌女子是哪家千金,她的舞技绝不输于当年的婉妃,看这势头定是太子侧妃无疑了。
“皇兄,这曲‘飞雨落花中’如何?是长欢花了三个月排练出来的,为的啊就是讨某人欢心喔。哎呀,皇兄你倒是说句话呀,长欢好不好嘛,不管,凝儿就是要长欢做人家的嫂子。”冷眼瞧着月玄沧对这舞曲没有反应,她急了。
“凝儿真的很喜欢她的,虽然是一个庶女却才华横溢,不甘堕落,以前的她在凝儿面前虽然仍然乖巧却难免有些刁蛮,让凝儿误以为她也是个攀龙附凤的女子,可自那回她姨娘去世,长欢给凝儿说真心话凝儿才知她的难处,她在家中不受宠,她姨娘不招人待见,她要是再不装的刁蛮任性一点,她们娘俩定是要被那府中嫡出的小姐欺负死了,好可怜喔。凝儿就知道那千殇长生是个强势的,皇兄要是娶了那样一个媳妇可有的苦头吃了。”
“所以凝儿就帮了她。”月玄沧玩味一笑道,他这个皇妹还是太单纯了。
“凝儿也是看出长欢对皇兄一片深情不悔才这样做的嘛,何况也是长欢自己争气夺了乞巧魁首才会有这个机会献舞啊,凝儿只不过是给她提供了一点点方便而已。”月凝支支吾吾道,眼身闪烁不定生怕月玄沧生气。她了解自家皇兄,只要是他喜欢上长欢就万事好办,皇兄才不会管她是庶出还是嫡出,她坚信凭着长欢的才貌一定能虏获皇兄的心,到时候啊肯定要把那千殇长生踢得远远的去,哭死无人管。
她就是讨厌她,没理由,虽然人家长生从没招惹过她。
“长欢过来谢恩了,皇兄,你一定不要给人家冷脸看啊,人家怎么说都是今年的魁首呢,皇兄就当是给凝儿一点薄面。”和月玄沧咬完耳朵。月凝立即端庄的坐回原位,脸上露出得宜高贵的笑来。
月上中天,夜空开始飘雨,织女哭了,是一个好兆头。
我踩着莲步款款走近他,他就那般恣意狂肆的坐在那里却已成一道不灭的风景,我早已经不知道是何时爱他如狂了,我只知道我此生活着的意义就是成为他的女人,即使只是她的陪衬,我也要争取成为这个霸道男人记忆深处的一道硬伤。
“太子殿下,长欢……”话未落,她忽的向前跌去,月玄沧伸手一扶,长欢朝他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借势要站起来不想却踩在自己的舞裙飘带上,又是一跌刚好扑进月玄沧的怀里。
而长生刚刚走进九引台的脚步蓦地停下,漠然抬头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微痛,手中的俩个荷叶胖娃娃悄悄的被她笼入袖中,红唇微张最后轻抿成一道无情的弧度,似是讥诮又似是倔强的胆怯,她无法继续上前了。
瞪了一眼美眸冒火的长孙依依,月玄沧本想着立即将怀里的软香娇躯推离,蓦然抬眸却发现灯火阑珊处,花树之畔,一道浅青落寞的身影正准备离去,登时被他硬压下的邪火噌噌就往上窜,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无情的狠笑,他忽的将长欢抱坐在腿上,一手勾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深情的道:“欢儿,刚才你那一舞可是把孤的魂儿都引去了,你这小妖精做孤的侧妃如何,孤正嫌弃你那姐姐生性木讷,不懂讨孤欢心呢,啧啧,她要有你一半懂情识趣多好。对了,你那舞曲叫什么名字来着,听凝儿说是你专为孤排演出来的,为此还崴伤了脚,快让孤看看,伤势如何?”鬼才知道他根本没看那什么屁歌舞,他一腔心思都放在等那没良心的小女子身上了。他倒要看看他在她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今日若她就此走了,他发誓他会狠狠的惩罚她。
眼神往那一瞟,他心蓦地揪紧起来,疼入骨髓。
那雨中落寞萧索的小人真的还是他那个一身天骄傲骨,风华难掩的佳儿吗?你的那一身凌然清狂呢,你的无畏无惧呢,拿出你谋算我父皇时的惊才绝艳来啊,千殇长生只要你再走出一步,只一步你就会发现我眼中倒映的始终是你的倩影,从无他人。
“二小姐,咱回吧。”阿大气愤的道,为长生撑着伞的手背上青筋暴凸。他为大将军感到不值,大将军在前线浴血奋战,生死难料,而这些人却只知贪图享乐。他们本来已经乔装出城了,可二小姐偏要回来,来这干嘛,来瞧那太子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
飘飞的细雨潮湿了她的衣摆,她不语,紧了紧手中的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