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殇狂喜滋滋的以最少的银钱得了大大的地盘,他感慨啊,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而由于朱雀大街直通到郊外,所以也成了回将军府必经的道路。
这日午后,在坤宁宫陪皇帝用完膳千殇狂带着长生从宫里回来路经燕子楼想起自家娘子最是喜欢燕子楼做的八宝布袋鸡便想着买回去几只哄哄美人,让长生待在车上阿大看着他亲自去挑选品质优良的生鸡让厨子给做,不是他龟毛,他娇滴滴水灵灵的娘子可是娇贵的很,要是不小心吃了得鸡瘟的八宝布袋鸡谁赔我娘子,啊,谁赔。
一阵尖锐刺耳的车轱辘摩擦青石板地面的声音,一阵兵荒马乱,一声扬高的怒骂声打乱了原本井然有序热闹的街市。
“臭乞丐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这是谁家的车,这车上又是坐的谁,你敢挡住去路,找死呢。”对面一辆豪华马车上的车把式一鞭子挥过去对着少年的脸就抽,一旁看热闹的人眼瞧着鞭影如风的就要挨着少年脏兮兮的小脸都不禁捂住了眼,这一鞭子下去少年就算是毁了,心里都禁不住的骂侯爷府行事狠辣不近人情,人家少年只不过老老实实的走在路上,要不是你们车赶的太快差点撞死人来不及转弯,还愿旁人,这什么世道啊,有钱有权就是大爷。
看那少年衣着破烂,脸上脏兮兮花猫似地,手里抱着个瘪瘪的包袱也不是个靠山硬的,这下子少年要倒霉了,在这条街上混的都清楚侯爷府的行事规矩,没理也要搅三分,就是鸿雁从他家头顶上过也要拔下几根毫毛,更不用说这看似他们占理的事了,唉,谁叫人家家里的姑奶奶嫁给了当今天子,是当朝皇后呢,一国之母的娘家啊,没那个实力谁敢得罪,那不纯粹找死吗。
“明明是你们车赶得快差点撞人还出言不逊,天子脚下还有规矩没有。”阿大紧跑几步伸出手臂一挡,那柔韧的马鞭就缠了上去,阿大稍一用力就把鞭子夺了下来,连带着将那车把式晃了下来,跌了个狗啃泥,哎呦呦直叫唤,嘴上骂咧咧没好话。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将军府上的阿大呀,本侯不知你当了京畿廷尉府的走狗管起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了,以后本侯从这条路上过还要仰仗你爷们了。”车帘从里面掀开,露出长孙一鸣那张瘦长还算英武的脸,他身上还是那一身上朝的墨绿朝服,下摆上绣着山石海水,波涛汹涌,几只仙鹤或停驻其上或是高空盘旋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朝堂上被千殇狂打压他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好这阿大自己撞上来看他不饶他,非得让这阿大磕头赔罪不可,能打千殇狂的脸面他向来不放过这般好的机会。
“你,你,明明是你们没理。”阿大生性耿直爽朗,几句话就被憋的脸色通红,这要是被千殇狂看到了非得骂他没出息,嘴皮子笨的可以。
撩起帘子长生看了半响,一直注意着那个少年,他身上穿的是一套普通料子的玄青色襦服,脚上是软底白布小靴子,不显华丽一针一线却极密实显然是家里人用心给做的,以舒适为主。他脸带疲态,眼睛却是极有神的,湿漉漉的清澈如溪水,好像发现了有人看他,他看过来突然瞪了我一眼,莫名其妙被仇视了,我哭笑不得,难道这位还是老爹在外的某某私生子?摇摇头,老爹对馨儿娘亲的专一这四年来都看在眼里,那是绝无可能的。
突然,长孙一鸣的侍卫对阿大出手,一点预兆都没有的直冲着阿大的太阳穴去,阳光下寒光一闪,不好,那人手上拿着的是尖利的洛阳刺,这一刺阿大必死无疑,真卑鄙。
顺手抓起小几上的一块绿豆糕从窗户射出去,只见夹杂着内力的糕点若流星一般划过打在那人的手腕脉门上,那人手一颤洛阳刺掉落,显然那人功夫不差,只见他左袖一挥及时将小巧的洛阳刺收回去,整一套动作顺畅流利丝毫不见造作,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动了动袖子他依然好好的站在车窗下。而在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这侍卫自己知道,他闻到了一股绿豆糕的甜香味,随即手腕一疼错失了刺杀的良机只能作罢,而地上却不见暗器的影子只隐约找到一些绿色的粉末,他大骇,不敢再放肆。
“世伯好兴致呀,选了个好地看风景,长生也不得不佩服您了,勇敢的选择朱雀大街中央的位置,啧啧,改天长生也和老爹商量商量也来这,正好和您老作伴,不管谁挡了咱们看风景的兴致咱让他好看,打得他爹娘不认祖宗不收,您看可好,放心放心,京畿廷尉府肯定不敢找您老的事,咱们姑奶奶的娘家谁不给几分薄面,长孙世伯咱可说好了,侄女要借您老的光,到时候您老可不能推辞。”我笑盈盈的走来,一句一个‘您老’,打蛇打七寸,这长孙侯爷最恨别人称他老,虽然他已经做了爷爷了,然而实际上长孙一鸣只不过比老爹略长几岁而已。
“二小姐您怎么下来了,这里乱的很,快回去。”阿大急慌慌的挡在长生前面,这二小姐可是将军的心尖肉,伤了她,将军肯定炸毛。
“呦,是长生啊,刚刚有狗在吠,场面混乱世伯没看见你,你爹呢没和你一起啊,你和谁坐在马车里呢,给世伯引见引见。”刚才自己专门从江湖上聘请的一等大护卫传出消息说附近有高手,那唯一能和作对的就只有千殇狂了,自己又是想砍掉他的左膀右臂,那么这高手定是在对面的马车上藏着了。而眼前的小豆丁,他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丫头片子罢了,听依依说这丫头懦弱胆小很好欺负,今儿个见怎么不是一回事,看她笑吟吟的样子倒是胆子挺大的,就不知道是蠢货还是绣花枕头了。
哼,我倒要看看那车里是哪路高手,竟然比自己花重金请来的杀手还厉害,这千殇狂太不识抬举了,处处都想压自己一头,怎么连护卫都比不过人家,自己这国舅当得也太窝囊了。
他哪里知道他眼前被忽略的小豆丁深藏不露,内功纯厚,哪里是他这种级别的人可比的,取他性命不过秒杀而已,不过长生考虑问题就像她和人下棋一般,向来是走一步看十步,稳扎稳打掌控全局。
杀个人容易,但是那之后带来的麻烦不是将军府能承受的,也不是现在的她可以承受的,她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她不再是掌控天下,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现在,在这大月,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