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只因那马夫佝偻着背,面目狰狞丑陋,满脸的皱纹显示出他已经有些年岁了,右半边的眼睛大约是受过伤,眼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细看之下,此人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可怕。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莫绝涯探出头来。
“景夕,我要出城办点事,麻烦你通融一下。”
一见到这张熟悉的脸,景夕赶紧抱拳作揖:“奴才见过莫将军。将军,如今情势特殊,奴才若有得罪之处,皆因职责所在,还望将军见谅。”
莫绝涯点点头表示理解,便拉开幕帘,让对方能看清整个车厢。见马车内的确没藏着第二个人,景夕再次作揖行礼:“奴才冒犯了,将军可以走了。”
“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车轮刚刚重新开始滚动,就听得后方传来一声怒吼。马车再次停下,莫绝涯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就见到正大跨步走上前来的邝灏璘。
“她人呢?”
也顾不得周围有众多士兵正在看着,邝灏璘一把揪下马车上的莫绝涯,劈头盖脸地拽着对方的领子质问。此时的他再也不复见平日的意气风发,头发蓬乱,脸上布满着胡渣,眼中显出可怕的红丝,一看就知道是连夜失眠的结果。自从残雪那天决定走出他的人生,他的心竟然无端端地纠痛起来,这样的感觉即使是当年得知伶儿一家的死讯时都不曾有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她,只要重新找到她,永远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那么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只是,整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即使他翻遍整座京城也没能寻获她的下落。虽然他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兄弟,但现在除了绝涯,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把一个人隐匿得形迹全无。
莫绝涯挥开对方的手,一脸茫然:“璘,你这是怎么了?你说的她是谁啊?”
懒得再兜圈子,邝灏璘二话没说便径自走上马车。不一会儿,他又重新下了车,脸上的表情几近癫狂边缘。
莫绝涯见状,摇摇头,重新坐上马车,并对马夫吩咐道:“我们走吧。”
当马车渐渐驶离,邝灏璘似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提起一口真气飞身上前,手上凝聚起深厚的内力朝着那马车一掌便劈了下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马车于瞬间变得粉碎,车上的莫绝涯也因这突来的攻击弹飞出去,幸好他有功夫底子,终于在飞出几丈开外之后重新站稳了脚跟。而那位被掌风波及的马夫就没那么幸运了,毫无准备的他被震了出去,然后整个人重重地摔落于地,嘴里因而啐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次,邝灏璘终于完全能确定马车上并没有藏着任何人。呼吸因为刚才那一掌而变得粗重,他双手紧握成拳,恨恨地回头离去。只是刚走没几步,他忽然再次转过头来,双眼死死盯住那已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马夫。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这一刻,终于清楚看见浮现在莫绝涯脸上的慌乱。
那马夫用耷拉着的右眼瞄向前方,双脚不自觉地向后退开一步。邝灏璘一把捏起马夫的手,只见上面满布鲜血,却不见任何伤痕。这时,一抹诡谲的笑容浮上他嘴角。
邝灏璘二话没说便将对方扛上肩头,任凭易了容的残雪拼命尖叫挣扎。当他在自己的马匹前止步并顺手将她放下,残雪趁机想朝另一个方向逃走,却顿觉颈后一阵剧痛,跟着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
“啊!”
“哎呀,对不起呢!你没事吧?”
接过红袖递上的茶杯,江玥伶却将滚烫的茶水全部翻在了对方身上,立刻换来红袖的一声惨叫,江玥伶也因此露出一脸的惊慌。只是,她这番关切却换来对方恶狠狠的白眼,江玥伶随即朝身旁的丫鬟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会意地掴了红袖一巴掌。
“你这个奴才好大胆子啊!竟敢这么看着娘娘!怎么?你这是在责怪娘娘烫伤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