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绝涯却没有时间客套,只得先应付眼前人的凌厉攻势。他一路追查至此,本来还苦于找不着那传闻中的地牢入口,哪知,却正好赶上在寝宫外上演的这一场好戏。原本他还想再观望一阵以搞清楚眼下的形势,可见残雪对那身着囚衣的人如此紧张,他才不得不出手相助。
“严武,你看清楚!朕才是北冶国的皇帝!”
邢寂洛适时地大喝一声,即使身着囚服形容枯槁,身上去依旧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皇室威严。而这番话也令严武分了神,让莫绝涯顺利将他制伏。
严武愣了愣,看了看邢寂洛,又看向另一边,完全被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给难住了。
“你这个蠢材!我才是真的,他是假的!你看清楚没有!”
“闭嘴!”
假冒的邢寂洛继续大放厥辞,残雪再次扭动手里的剑予以制止,对方立刻啐出一口鲜血。
这时,周围原本一直警戒着的一干人等包括严武,突然全部跪倒于地,抱头痛呼起来。残雪看着,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只要杀死这妖孽,那么他对这些人的控制也就会失效了。
“哼!你这妖孽为祸苍生,让北冶国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今日,小女子就要替天行道,将你消灭!”
说完,她拔出青云剑,再次向前刺去,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可就是这么一小段空档却已足够让那妖物起死回生,一瞬间的功夫,原本还是人样的他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只模样狰狞的血红色长毛怪物。
残雪眼露惊异,向后退开一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身!”
说完,她冲上前去与这怪兽交手,可幻化成真身的它早已比先前强大了许多倍。它咆哮一声举起前爪朝残雪挥来,尽管她已敏捷地向后跳开,却仍感面上一热,看来脸一定是被那爪子划伤了。
或许是见自己行迹败露,又或者是之前的青云剑的确令这怪物元气大伤,它没再多做纠缠,便窜上房顶遁逃而去。
“妖孽,休想逃!”
“残雪姑娘,别追了!”
另一边,邢寂洛颇为残雪的安危担忧,故而出声阻止。残雪顿下身形转过头,宽慰道:“我不能再让这妖怪继续为害苍生,牺牲无辜的性命了。陛下放心,残雪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说完,她便施展轻功追上前去。
莫绝涯见状,也飞身上前:“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待二人的身影已望不见的时候,曾被那妖怪控制住心神的众位终于不再抱头痛呼。他们神情茫然地站起身,眼中的红光尽散。
回过神来的严武“噗通”一声跪倒在邢寂洛面前,愧疚难当地不停磕头:“陛下,末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严将军快快请起!”邢寂洛伸手将对方扶起,丝毫没有责怪之意,“你也只是受那妖物摆布罢了,无谓再自责。”
“陛下,那铁面将军他们……”
“放心,铁面是能人异士,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说完,邢寂洛亦跟着抬头,充满希望地望向残雪离去的方向。
——
在追捕那妖兽的一路上,莫绝涯终是再也憋不住内心的疑惑:“残雪,究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莫将军,这……说来话长……”
于是,残雪便将她被掳劫之后遭遇的一切简而告之。
当二人终于追上妖兽的时候,已时至黄昏。他们停在一处空旷的小山坡上,不远处,那只红毛怪正站在那儿用血红的兽目瞪视着自己的敌人。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被这两个人追烦了,它最终决定与他们生死一搏。
残雪看着那几乎比她体型大了整整两倍的怪物,不得不说,它长得确有几分可怕。这妖怪似兽非兽,长得既像老虎又像狮子,更有几分似豹。嘴里生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头上还长着犀牛角,脸部被鳞片状的毛发覆盖,壮实的四只脚爪看起来随时都能将敌人撕成碎片。
不过,面对它,残雪并没有丝毫畏惧,只是上前一步大喝道:“妖孽!你作恶多端,如今已是无路可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嘭”一声,那妖兽的尾巴一扫,身旁的一块巨石立刻被压得粉碎。它哼哼地哈着气,看起来似乎相当生气,然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它喉咙里传来: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凡人,竟敢坏本座好事!如今本座已有意避让,你却多番阻挠,那就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了!”
“哼,妖怪!”一边的莫绝涯立刻对这番威胁的言论嗤之以鼻,“你可知人妖两界素有盟约,彼此各据东西两边。而如今你竟视这盟约为无物,又该当何罪?”
“住嘴!”
这时,红毛怪身上的被毛通通竖了起来,看来这回是真的被激怒了:“不许你们再叫本座妖怪!本座是白泽,岂容你们将本座跟那些低等生物相提并论!”
“我管你是白泽还是红泽,总之今日我们就要收了你这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