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吗?”
邝灏璘回身,淡漠地瞧一眼半坐起身的残雪,语带嘲讽道:“怎么?刚才那番还没满足吗?还是……你想再来一回?”
男人说着,身子已向床榻欺近。残雪见状,本能地用被褥裹住自己向后退开。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或许,这就是红袖口中所说的害怕的感觉吧!
“哈哈……”
邝灏璘轻笑,只是这笑听来带着几分刺耳。
“真不知是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脸皮厚?你以为经过今晚这些事,本王还会留在你这儿过夜吗?告诉你,如今的你连做本王的侍妾都不配,你不过是个为本王暖床的工具罢了!”
闻言,残雪垂下头,不言不语。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邝灏璘顿觉对方这般无欲无求的模样甚是恼人。于是,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撩开罗帐,大手一把捏起女人的脸:
“既然你那么喜欢易容成伶儿的样子,那从今往后,本王就不许你再把这层人皮面具脱下来!反正你原来那副尊容本王看着就反胃,十足一个丑八怪!所以你懂了吧,为何本王这么多天都不来雅苑?因为只稍一想到要跟那种夜叉脸同床共枕,本王就想吐!”
残雪眼眸微震,望向对方的星眸里布满伤痕。原来他始终还是嫌弃的!她还以为,她还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似乎是终于满意了女人这样的反应,邝灏璘冷笑一声:“哼,不过你别以为只要自己假扮成伶儿,终有一天就可以将她取代。告诉你,五年前不可能,五年后也依然如此!伶儿在本王心目中的地位,谁都取代不了!”
五年前?男人的话终于让残雪抬起脸来,眼中盛满震惊,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她心上发酵。
“对!五年前!没想到五年前的你被我骗得团团转,五年后,你竟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说着,邝灏璘松开手,环胸而立,欣赏着对方那双惊骇的眼眸,“呵,对啊,本王都忘了,你早就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啊!那不如就让本王来提醒你一下吧!”
男人气定神闲地勾起唇角,眼神因为回忆而变得迷离,狂肆的脸上涌起汹涌的恨意:“五年前的一场夺嫡之战,不但令我母妃遇害,还让伶儿一家受到牵连被发配边疆。可那狗皇帝为了掩盖自己栽赃嫁祸的罪证,竟然连这些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假扮强盗劫财,将伶儿一家二十多口全部杀害。从那一刻起,我就对天发誓,此仇不报,我邝灏璘誓不为人!”
眼见对方于身侧握紧的双拳,残雪似乎能清楚感受到涌动在他胸中的仇恨。由初见之日起,她就总觉得他似乎总是隐忍着什么,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所忍所背负的,竟是一段血海深仇!
“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夺走那狗皇帝在乎的所有一切!就是那个时候,我决定先从你身上下手。”邝灏璘说着,阴鸷的视线射向床上的人儿,引得对方一阵莫名的瑟缩,“我知道你是那狗皇帝此生最爱的女人,所以便对你花言巧语使尽各种解数,好让你爱上我,为的就是要那个男人也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怎么?你真以为五年前我会蠢得跟你私奔吗?你真以为我们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吗?”
男人一边问着一边步步逼近,残雪抓着被褥缓缓后退,呼吸因为对方的咄咄逼人而变得急促。她多么想关起耳朵不再听他诉说这残忍的现实,可心底深处,她又是那样渴望能够得到一个真相!
“这些话通通都是我编造出来骗你的!当年,我利用你折磨皇兄,后来你得知真相,伤心欲绝地离宫出走。你知道那狗皇帝为了找你费尽多少人力物力吗?而当我看着他因为失去你而痛苦,我心里就觉得无比痛快!后来,几乎翻遍了整个东盛国的角落也没找到你的下落,所以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可谁知道天助我也,五年后,竟然让我再遇上你!我故技重施,你却还是一样乖乖中计,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如今,你不过是被人玩弄过的残花败柳,我真想看看当皇兄知道你是我穿过的旧鞋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滚吧!滚回你的皇宫去!”
说完,男人甩头便想离去,哪知,双脚却突然被人抱住。
“不!不要赶我走!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就是求你不要赶我走!”
残雪本能地飞扑上前,光裸的身子趴伏于地,毫无尊严地抱着邝灏璘的脚踝苦苦哀求。尽管脸上依旧平静,声音里却透出一股哭腔。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当他将所有的真相告知,她除了震惊便只剩下受伤,只是一听他要赶她走,这个消息却比所有的真相都更令她心痛。
“犯贱!”
邝灏璘飞起一脚,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女人踹翻于地。只是,当那张清雅的容颜抬头仰望自己,再抬起的脚却迟迟无法落下。于是,他一甩手朝外走去,只留下背影冷冷地吩咐道:
“既然你这么想待在本王身边,那本王就成全你!不过由今日起,你的身份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奉茶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