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后,秦慕风起身告辞,“听说明远的家人出了事。我应该去看看的。我就先走了。”
皇上道:“慕风去看看也对。朕下午时也去过了。明远还好,可是他的娘亲的情绪很不稳定。明远因此也十分上火。好朋友过去劝上两句或许会心情好点的。”
皇后道:“我准备明天和太后,公主一同过去吊唁。今晚就不过去了。”再说了她也想要看着点皇上和景珍。至少要和皇上一同离开景珍的府邸的。
托娅公主道:“那么我和慕风同去好了。我刚刚失去了很多亲人,知道那其中的滋味。真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恨不得也一起死掉的感觉。要是能够和萧漠成亲,真希望他能和我一起过着寻常百姓家的生活。过几年没有死亡的日子何其幸运。”
景珍有些黯然神伤,一切的一切的一切又怎么说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伤感道:“我实则不宜过去的。虽然不是我做的,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十分不好受。料想明远的娘亲见了我也会怪罪我的。你们去吧。拜托慕风一会儿把托娅平安送回来。”
秦慕风道:“那是当然。景珍也别多想,但求问心无愧就好。我会向明远转达一下景珍的意思的。我也保证会做好护花使者的。明天早晨我来接你过去查账可好?”
“明日我要陪着托娅公主逛逛应城。你和扬掳去查账好了。我们把城北区的生意已经查完了。你们明天可以查城西的。那边生意的份额比较大。”景珍吩咐道。
“我要是去查账,哪里有你查得快啊!我就是查一家店也要一上午的时间的。干脆等过两天你亲自去查好了。我刚来也要适应一下水土的不是。我也很久没有逛应城了。”秦慕风可怜巴巴道,没有景珍他自己可不愿意去干活。他也想赖着景珍一起逛街。他可不管皇上愿意不愿意。其实他越是这样,皇上越是不会怀疑他和景珍有什么的。总让人感觉是秦慕风一厢情愿的。
皇上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这个秦慕风还是和从前一样缠着景珍。可是景珍对他应该不是男女之爱。至少目前不是。
皇后则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慕风。这个男孩子一点也不掩饰他对景珍的喜爱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多么喜欢景珍了。真希望他和景珍有所发展。这样她的皇后的位置是稳坐的了。
托娅公主咯咯笑出声,好久也停不下。自从家里出了事情后她第一次笑得这样畅快。哪有男孩子这样闹人的?男人该像萧漠那样不苟言笑的。
景珍的眼睛差点立起来,“你是楼主还是我是楼主。你先去查着。我也没说你一天就查完。再说了你的那些手下都是摆设吗?你不会让他们一人查一家吗?你又不是一天两天就回国。哪天你再逛应城还不是一样。你要是不适应这里的水土就回大华好了。你一个男孩子的体质怎么比托娅还不如吗?”
秦慕风撇嘴嘟囔道:“真是的。好久不见也不能这样绝情吧?我可是撇下生病的娘亲来看你的。我娘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准要挠你的。”
托娅公主再次爆笑出声。
皇上道:“朕哪天陪着慕风逛街好了。上次我们还一起逛过呢。景珍确实该陪陪托娅公主的。”
秦慕风马上喜道:“好啊!好啊!有皇上陪着也不错。那么我先告辞了。”
秦慕风终于和托娅离开了景珍的府邸。
皇后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脸上再次露出笑,她对景珍道:“这个男孩子也真是有意思啊!”
景珍道:“可不。幼稚的像是小星似的。整天粘着人。不过做生意的时候很能干的。为我赚了不少钱。”
景珍给皇上和皇后倒了茶水。
皇上道:“景珍终究是女人不可和男孩子走得太近的。朕也会吃醋的。”皇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极力表现的有风度。而且秦慕风的孩子气的确更像是个孩子。皇上太较真倒显得丢人了。
景珍道:“皇上也说慕风是男孩子的。再说了男女之间也有友谊的。我的好多朋友都是男人的。皇上不用多心。我景珍从不和朋友搞暧昧的。这个是我的原则。多条朋友多条路永远是至理名言。他也是够朋友的。在我困难的时候也出了十万斤粮食,一万套棉服,还有五百骑兵的。这些都不是两个字谢谢能够表达的。”
皇后道:“景珍说得很有道理。皇上可能还不知道呢。就是二弟和景珍也可说是好朋友呢。二弟今天还差人把沐王府的地契过继给了景珍了。沐王府已经是景珍的了。”
皇后早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皇上了。能憋到这时也不容易了。皇上以为皇上必定震怒,可是皇上的表情还算平静。
“哦?”皇上看向景珍,“景珍也不缺钱为何要了二弟的东西?”
“既然是皇上的二弟也不是外人啊!我有着卑微的想法,想要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我们大夏想要发展也需要钱啊!赶明我们成了亲也可以把宅子卖了不是?干什么和钱过不去啊!放心吧,我最会帮皇上着想的。”景珍道。
“只是这样?”皇上再问。
景珍道:“东方毅对于从前把我休了一事总是耿耿于怀。他给了我宅子也会心安很多。总是夫妻一场。虽然爱并不深,可是也没有过多的恨。我不想表现的太无情。皇上要是真的不想我要了那宅子我就卖掉好了。其实我从前拿了东方毅的一些珠宝。之后才发展了风月楼。这次过去我还了他双倍的钱。大约是因为这个他才给了我房子的。谁知道,谁也不知道谁的心里想什么的。”
皇上想了一会儿道:“景珍就留下沐王府吧。朕也想要景珍保持原本的模样。朕不想景珍为了朕做过多的改变。朕喜欢很随性的景珍。正因为景珍重情义所以才能够交到这儿多的好朋友。”
皇后的心里生生地痛。景珍就可以保持原本的模样。那么她呢?她仿佛为了皇上也改变的太多了。连她自己都嫌她自己没有骨气了。
皇后的预期目的没有达到真是心有不甘,“听说赵拓也是个人物呢。他也是景珍的好朋友吗?”
“那是当然了。可以生死相托的好朋友。”景珍无不骄傲道。
“和朋友都可以生死相托吗?那么景珍和二弟的感情也不只是朋友这样简单了吧?”皇后故意让景珍不舒服,她故意让皇上想起景珍是他弟弟的女人。
景珍道:“那还用说吗?就是师姐听说了托娅公主喜欢了萧漠不也变了脸色了吗?没有人能够离开过去而活着不是吗?”
皇后的脸色立刻变了。这要是让皇上多想了她哪里还有好日子。
再看皇上,他不冷不淡地望了一眼皇后之后便再不看她。皇后立刻惶恐不安起来。堂堂一国皇后就跟个小媳妇似的不敢对视她的夫君。她也真窝囊。
景珍都替皇后累了。这个皇后也太没有自我了。真不知她怎么忍的。
景珍对皇上道:“皇上还要早朝,积压的奏折可能也有很多。不如先和师姐回宫吧。师姐挺着大肚子是不是累了?”景珍也问问皇后。
“朕确实是有点累了。托娅公主回来后景珍也早些睡吧。”皇上起身。来日方长,他不怕景珍不实现她的诺言。只是很盼着秋天的到来呢。
皇后也急忙站起来,“打扰了景珍多时了。改天师姐在宫中宴请景珍。”
“师姐别客气了。你一个孕妇该好好养胎的。再说了太后和公主要是见了我还不把我轰出来啊!要不是有师兄罩着我,我是不敢待在大夏了。当然还有师姐,师姐也会疼我的。我送你们出去好了。”景珍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打发了他们了。他们以后要是常常来可怎么办啊?
送走皇上和皇后,景珍回房间看会书。却总是想起明远的事情,好久也没翻几页。
托娅公主回来时,景珍命令丫鬟服侍她沐浴。
景珍说想和托娅公主同床睡,托娅公主也欣然接受。只是打趣问道景珍是怕谁来骚扰她。
托娅公主沐浴后走进景珍的卧室道:“那明家也够凄惨的了。就是再不好的关系也是流着相同的血的。二百多口棺材摆放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能让人疯掉。葬礼是在明天。明远的脸儿都瘦了一圈。她的娘亲更是泪水不断的。我看了都哭得一塌糊涂的。慕风也流了眼泪。明远就那样木木地跪在那里,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这回明家剩下的差不多都是孤儿寡母了。那一大家子的担子都落在了明远的肩头。我都替明远感到累的。”
景珍默不作声,她能想象明远娘亲那样的女人此刻何等的无助和悲伤。太后何其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啊!就是外人也替明远担忧。她怎么的也是明远的丈母娘。怎么可以这样冷血呢?
托娅公主再道:“慕风说明天他要参加葬礼的,可能要晚些才能去查账。我本来不准备去的。可是想想去陪着明远的娘亲也好。朋友一场也帮不上太多的忙。靠近了安慰几句也是应该的。”
“啊!知道了。”景珍道。
“景珍。大哥是个好男人。景珍不想要珍惜一下吗?大哥说景珍只是把他当成是朋友的。我不信景珍对大哥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大哥也很好看的。”托娅公主的情绪转变也快,转眼又聊到耶律红。
“当朋友多好。一生一世的互相扶持,互相关心。再说了好看的男人多了,好看不是评价男人的唯一标准。最主要的要心动。托娅上来吧。”景珍道。
“也是啊!”托娅公主说着脱了鞋爬上了景珍的床。
景珍看看托娅公主道:“托娅要是喜欢萧漠就让他和你一块儿离开这里好了。我也不便多说。托娅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嗯。我大哥也是这样说的。我听景珍的。大哥说景珍最是值得信赖的女人了。”托娅公主用一颗弹丸打灭了灯火,“景珍也睡吧。我知道你一天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幸好你是景珍,要是别人也受不了的。随遇而安就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完全控制的。但愿明天比今天好。”
“好。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我真的有些累了。”
第二天,天气阴沉。
明家的葬礼之上,一群妇孺儿童哭声一片,好不悲痛。目睹的路人也纷纷流下眼泪。
葬礼过后再度传来噩耗。明远的娘亲自缢身亡,以死谢罪。明远在昏死过去醒来之后就浑浑沌沌,一副痴呆模样。
公主哭得死去活来。
太后稍稍露出些后悔的神情。之后把更多的恨加诸到景珍的身上。
傍晚时候,天愈发阴了,更阴沉的是人的心情。
景珍也把她自己锁在房中一天不肯出来。
皇上也没敢出现在景珍的面前,料想景珍定然没有好听的话。而且太后也是做得太过分了。皇上急忙下旨,追封明远的母亲为节烈夫人。并且下旨明家所有的遗孤皆有朝廷抚养,直到成年。
夜晚是用来掩盖罪恶的。
赵拓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偷偷来报,太后今夜要采取行动。预备砸毁景珍的服装厂和香皂厂。派出的侍卫有三百之多。全都是太后的亲信。
秦慕风召集了应成里所有的人员,在景珍的命令下准备给太后狠狠一次还击。秦慕风自己则照着景珍的命令没有过来。毕竟秦慕风是大华的小王爷。
太后派出的人兵分两路。这点小事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们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的。杀了明家的二百多人也用不了半个时辰。何况是砸个场子呢?太后说完事之后重重有赏。
景珍下达命令,太后的三百人务必全歼,一个不剩。她要狠狠地折去太后的羽翼,让她知道景珍不是好惹的。杀了这三百人无疑也是折了太后的左右手。
景珍怕惊动四周人群,并没有使用手雷。而是利用陷阱,毒药,网兜等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进行抓捕行动。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三百人果然无一漏网。
死的就不管了,他们该死。活着的人可以活着,可是不可以好好活着。景珍命令手下人把活着的侍卫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让他们以后再不能为虎作伥。让他们再不能助纣为虐。景珍让他们变成无用的废物。景珍觉得这样都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景珍的人刚刚处置完这些侍卫。皇上和太后随后到来。
太后看着瘫倒一地的侍卫说不出话来。这个景珍也太大胆了,她竟然敢废了她的侍卫。
皇上着实惊讶。想不到景珍能够把这样的的大的行动安排的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他也是在太后找了她的时候才知道事实的真相的。太后见派出的人迟迟不归,才觉得问题的严重。于是让人通知了皇上。那些负责监视景珍的侍卫真是些没用的东西。
地上的侍卫哀叫着,却不敢求太后做主。
太后的嘴唇直哆嗦。反了,反了,景珍真是反了。
景珍语气平常道:“皇上和太后娘娘怎么来了。我正要去见官报案呢。”
太后的脸变得铁青,她疯狂地吼道:“贱人,你真是找死。”
太后对皇上道:“皇上怎么能够容许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景珍怎么敢滥用私刑?此事不彻查皇上的威严在哪里?我大夏的国威在哪里?”太后倒打一耙。
景珍冷笑道:“我也这么想的。真的不知道皇上的威严在哪里?”景珍扫一眼地上的臭鱼烂虾道再道:“也不知这些人有没有脑子。竟然敢冒充太后的人来砸我的场子。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我堂堂大夏的太后娘娘岂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国法不容之事?皇上要给太后娘娘沉冤昭雪啊!”
景珍跪地,厂房院子里所有人员也跪地。求皇上为太后昭雪的呼声此起彼伏。
“皇上,请给太后娘娘做主啊!我大夏太后娘娘最是仁慈,绝不会如此做的。”景珍再次喊道。
太后哑口无言,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偏这时四方民众也聚集过来。听说了景珍的话后,纷纷跪地请求皇上为太后做主,惩办冒充的狡诈之徒。
太后再不敢出声。这可不是小事。她知道他这个儿子最是好面子的。要是天下人知道了她这个母后派人杀人放火,砸人家场子还不连她这个母亲也不认啊!
景珍斜睨太后,发现她竟然在一个晚上老了很多。一定是作恶多了睡不好觉的。真是罪有应得。
“来人啊!”皇上大喊。
一排排御林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跑了进来。
皇上伸出手臂指指地上的人,“把冒充太后侍卫的一干人犯押进死牢,秋后问斩。如有微词,斩立决。”
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侍卫喊着太后救命被拉出院子。
皇上对高博道:“带了太后回宫。”
太后有些灰溜溜地跟着高博退场。皇上的侍卫也命令围观的民众散去。
景珍却跪地不肯起来。皇上来拉她,她还是不肯起来。
景珍道:“皇上真的保护不了我吗?”
“景珍,此事由朕派人处理就好。景珍也回家好好休息。”皇上终究有些底气不足,“朕保证不会有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的。朕不是那么无用的。只是对于娘亲朕还是……”
“你娘亲是娘,别人的不是吗?皇上连自己的娘亲也管不了如何去治理天下?我们都能料到太后还要行动为何皇上不能?”景珍责问道,“我景珍从不挑起事端,从不和人结仇。为何太后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真的就是我要和师兄在一起吗?既然你也保护不了我。我不和你在一起还不行吗?”
“景珍。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朕就一个娘亲,朕要是再有一个,朕也想要杀了她的。她再怎么跋扈都行,可是万不该拿了人的性命开玩笑的。朕求景珍别和她一般见识。朕的心里真的为难。景珍也可怜可怜朕。此刻朕的心里也堵得慌。”皇上第一次说出这样低声下气的话语。
托娅公主不知何时也来了,她道:“是啊!景珍。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我看也算了吧。太后老人家难免有点脾气的。”
“朕知道景珍因为明远家的事情也动了气。可是事已至此也挽不回了。我们只能往前看了。朕以后都会加倍补偿他们的。景珍看在朕的面子上就不要追究了好不好。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皇上再次拉了景珍,景珍也就顺势起来。
托娅公主挽了景珍的手臂往外走,她回头,“皇上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景珍的。”
景珍的心里觉得很解气。看皇上刚才的态度,景珍料想皇上也不会太治她罪的。太后这把可是真正的吃大亏了。景珍怕什么,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