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的表面只有舞儿亲启几个字,字字间刚劲有力,下笔有力,收笔利落,笔峰大气,带着一种能府瞰世界之姿态。写字的人,光看这字,就知其人,非池中之物。
“主子,这……”
夜绯月拿出了那封信,看得入了神,周玉出声,把主子的思绪给拉了出来,谨慎地问道:“主子,这是舞太澜的字迹?”
“不是!”夜绯月的语气十足的肯定,启开了信封,并再次解释:“舞太澜上的书,我在朝堂上见过多次,他写不出这此苍劲有力的字迹出来!”
呵呵,夜绯月勾起了带着弧度的唇角,嘲笑着,连周玉都觉得此事有异常,有意思!
牵开信纸,上面写着寥寥几句:“幽幽,不知道这样称呼你,会不会很唐突?我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对你来说,不只是他的生辰那样简单,对你而言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故特备薄礼,希望你能中意。银票赠你,以备不时之需,国师府也是一个是非之地,希望你能多多保重!愿今生还有缘能再聚!善笔!”
夜绯月把信递给了周玉,片刻之后,蹙眉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玉迅速扫了信纸上的内容,斟酌了下,再道:“这个属下不敢枉加猜测!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信纸不像不是东周的产物,倒像西周皇宫专用的戚彦纸。主子,你看这朵三瓣梅就是西周的国花标志。”
夜绯月顺着周玉手指的地方,偏倚着俊脸,仔细地看着信纸角落之处那浅淡得几乎见不着的水印标志,余光再一次扫到了那个善字上面,多疑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瞬然沉下了脸色,眼神闪着洞悉一切的目光,潇洒的眉宇,染上了一层寒露。大喝一声:“走,去地牢!”
出手就一百万两银票,还真不是一般的阔气!一般的交情谁会愿意白送这么一箱如此贵重的礼物?看来自己之前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哼!
空旷的地牢里,空气潮湿,阴冷,伴着浓郁的腐臭气息,烛火贴在墙檐离地五尺高的距离,一闪一闪的发出极其微弱,幽暗的阴森之光。地上的老鼠蟑螂成群结对,不怕冷地在这个地牢里出来寻觅带着人血之味的残羹剩食。
冬季的温度原本就低,可是祈溪的冬季,入了夜,温度骤降得更加的具有差落,寒风呼呼地从地牢周围的缝隙里,就像鬼魂叫怨似的,拼了命的往内奔腾,叫嚣着要占领着地牢的各个角落。
夜澜人静,万簌俱寂的地牢角落里,水幽被那几个拽了进来,扔下了孤苦伶丁的她一个人,任她自然地摊软在地牢里,那冰得刺骨且潮湿的地板之上。
水幽此时坐在地上,埋头哽咽着,嗓子已经哑了,哭得都快哭不出声音,但是却依然还在耸着肩抽泣。眼睛通红,满眼的血丝,她怎么也不相信,他怎么能说变就变,昨晚上还温情漫漫与自己缠绵,虽然自己不冷不热的对他,可是他却依然与自己说着极其暧昧,令自己脸红的情话,她几近以为,他还是一如继往地爱着自己,在乎着自己,就如以前一样,可是实事真的证明了,他虽然三番几次哄着自己,说着情话,可是自己在他心里,当真就只是一个笑话……
刺骨的寒风,从衣衫的缝隙扫进了领口,水幽不由的抽了下身子,抬起了头,睁着红红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静得能吓死人的阴冷地牢。地牢,兴许是亡灵冤魂太多了的缘故,令人有一种窒息的阴森恐怖。水幽又冷又怕,在这个无助的夜里,十六岁的身体,二十二年从小被当公主养育保护的纯洁灵魂,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除了把头埋在膝盖里,自我麻痹无力地哭,还能如何?
虽然她知道他或许不爱她,自己也不应该留恋于他,也不值得自己去依赖。可是这个令人阴冷恐怖的地方,出去的渴望与强烈还是盖过了所有的理智。
牢里,有任何的声响,她都会抬起头,满眼希望地向门口方向张望,希望是他改变了主意,让人来放自己出去。这个地方太让人害怕了,她怕自己在这呆久了,精神会变得不正常。
突然地牢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而打开了,夜绯月带着周玉与另外几个对水幽来说的生面孔站在了地牢里面。
“绯月。”水幽从膝盖里露出了脸蛋,用衣袖擦了擦湿润着的眼眸,看着这个自己苦苦期盼,冷俊孤傲的挺拔身影,撑着几近要晕倒的身子,站了起来,惊喜着大喊:“你是不是愿意原谅我了!真是太好了!这个鬼地方,我好害怕。呜呜呜……”委屈并大哭着,奔向那个暖和的怀抱。可是,还没靠近,却被抱剑于怀的周玉给无情地阻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