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兮善穿着金线滚边的龙腾祥云的一身黑色常服,身姿修长,挺拔。单手负在身后,长眉飞扬,沉着俊脸,不怒而威。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下方的几个黑衣暗卫,一身的尊贵。
“主,是小的们大意,请主子容后惩罚!”
“主,外间发现一地道,有个受伤很是严重的姑娘,其余没什么异常!”
“地道?好得很!”点着头,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已经把自己围在圈中的那群黑衣卫,抬腿,快速的出了内屋。
地上,一个看不到脸蛋的女子,身型柔弱,纤长。只身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原本纯白的衣裙,此时血迹斑斑,已然看不出原有的光华,发丝零乱,狼狈之极。
“呵呵!女刺客?”挑起眉,眼睛眯得狭长,自嘲一笑!不知是笑一旁的黑衣,还是对面那个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人。
“主,你看这个!”
那个近身前去查探的黑衣人,拿过女子手里攥得死紧的珠花,双手呈捧,把珠花呈现给主子亲自查看。
“罕见的月光石,这个可比夜明珠还稀有,有意思!”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这只月光石珠花价值倾城,如果流落于民间,定能让追逐者们,为之血流成河,伏尸遍野。
“看看,是谁这么有能耐,居然能搞到这么名贵的珠花!”
“是!”其中一个黑衣,以眨眼间的速度,不留情的,提着水幽已经和着血迹,且已干枯而贴在后背伤口之处的衣裙,咚的一声,扔在了临跟前五步的距离,水幽的脸,很快的就露在了众人的眼见。
黑衣的粗鲁,并没有影响水幽,她依然闭着眼,如若死尸一般的躺在那里。
当那张柔和的,熟悉的,在梦里曾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让自己魂牵梦引的面容,出现在临兮善的眼前,心中突然地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痛,犹如千万斤的重锤砸在他的心口之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原本挺拔有力的身子,颤抖着退了好几步。
“主?”
二只黑衣上前扶住他们王那似要倒的娇贵肉身。奇怪,这女刺客的现身模样,也不是很吓人嘛,怎么就把从小见惯刀光剑影的主子给吓成了这样?莫非主子还晕血?
“滚开!”
一阵风闪过,刚刚那个提着水幽扔过来的黑衣,在他还没退到他该站的位置,就被突入其来的掌风给扫到身后的石墙之上,没来得急喊一声,命丧当场。
“快,去找大夫!”快速的奔了过来,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二话不说,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了地上的水幽。
地上醒目的血迹刺激着他的心脏,双目赤红,一种后怕的恐怖占据了心脏。
看着那块突起的地板,眼神犀利一闪。呵呵,是怎么样的毅力,才让虚弱如她,却撬开了这么大的一块地板。
“沿着地道下去,看看那一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解决后顾之忧!消灭痕迹!”
说完,抱着满脸血污已干的水幽,用最快的时间带到了离此地最近的珠玉大街妙春堂。
先来探路的黑衣人,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妙春堂此时,灯火尽燃,亮晃一片,在这寂静得只剩风呜咽过的夜半之际,在这诺大的皇城之地,显得极其的引人遐想。
“谁呀,这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一个药童小二,十七八的年级,一边打得哈吹,一边埋怨,从远处过来,揉着惺忪的眼。
“又没有死人,也不知道急的什……”
倒霉的娃,留着半截话就被黑衣人送去地狱与阎王做女婿了,可悲的是,送自己归西的人是男是女是长是短都不知道。
小五子沿着黑衣留下的记号,过来的时候,水幽已经被送到内间,由池曲池大夫亲自己诊治。主临兮善站在一旁,冷竣地盯着水幽的方向,不知所想。
“主,别急,这位姑娘会没事的!池大夫可是祈溪国都顶尖的大夫,据说皇宫的太医院都来请了。”小五子,擦了擦刚跑出来的汗水,随意的安慰,跟着这个东奔西跑的王,多少也能看得出这姑娘在主心里的重要性。
“最好是如此,否则全部陪葬!”口气冰冷且无情,眼眸深邃直直的扫着离水幽五尺,用银丝而与水幽牵连着的池大夫,眸子里是强大的杀气。
无情绝决的声音,让很是老成,长期与高官权贵们接触,而积压的强大承受心理,也不由的颤了颤。池曲继续把着银丝,眼神半虚,撸了撸少得可怜的那几根胡子,心里直感叹,老天保佑,终于保住了一屋子的人性命。
“这位贵人稍安勿燥,这位夫人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皮外伤外加失血过多,暂时不宜二次移动,你们就把她留在内屋好生照料。”
池大夫示意让店里的女药童,给收了银丝,站起身过来,伏在桌几上写着药方。
对面的人,一身的黑色,在灯光的下,泛着金黄色的淡晕,成熟的面容如刀削,俊美无双,威严且贵气,看其形就知此人并非等闲之辈,非富及贵的人中龙凤。
“池大夫,你辛苦了!”
“好说。你们去外间抓药吧,我去安排让人进来给她清理清理。你看你们?”
宽大的黑色袖袍那么往后一抛,带着风声,被掀起的袍角,滚起一缕的尘土,放荡不羁的气质,肆魅又出尘。之后包括小五子在内的不少人士,都自觉地退到了外间。
临紧抿着唇,坐到水幽躺着的木床边缘,轻轻地拂过她血迹斑斑的纤长十指,双眼晦暗,心疼,专注地凝望着朝思暮想的佳人。
她瘦了,下巴更尖了,以前还有婴儿肥的脸颊已经没了,淡淡皱起的眉峰,更加的令人心疼。
上次琼峰一别,在自己离去了几日之后,就开始有了悔意,当自己发现那,日渐加深的思念之情的时候,他派人带着信物,快马加鞭的去了琼峰,打算把她求娶回西周。可是几日之后,却得到的是她在几日之前已嫁他人的消息。他不相信消息的可信度,放下了手里的要事,再次返回了琼峰,正式拜见了她的父母,才知道了她就是琼峰县县主舞太澜,以前的独子后来变成的独女的舞水幽。
她嫁人即又成事实,自己也只得将其放下了。离开了琼峰,他发现这种蚀骨的思念只增不减,于是,他又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来了西周祈溪,徘徊在东周国师府的周围,就只为了能见见那思念的影子。
“主,他们回来了!”
临兮善,轻轻地放下了令他心疼的小手,踱了出去,眼神冷漠犀利,赤红的眼珠渐渐地恢复了黑色,两手交插付在身后,面对着内屋,背朝一群黑衣。
“办好了?”
“是的,主,那边地道是通往祈溪的国师府。地道上方的那间屋子,属下等人已经将其烧毁,地道也亦被如数摧毁,不过为了安全,之间暂居的那间民房,是回不去了。”
“嗯!你们下去!”
“主,请容属下多嘴,咱们该回西周了,你也知道西周现在的二爷虎视眈眈,其意明显,咱们再也不能这么隐着,任其发展!”
“孤有数,先下去!”口气强势,不容置疑。
“主,三思!”
“下去,别让孤在说一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