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说到阿彻身上的时候,季雪飘脸色明显有些差,她不愿意阿彻和这些不好的事情掺在一起。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季雪飘问道。
“我跟他是童年玩伴,所以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我不会让兄弟的爱人在我眼睛底下杀人。如果你那样做了,我无法和他交代。”
对牧生而言,阿彻也是美好的存在。
五岁那年,幼儿园发生火灾,是阿彻和他的母亲把他从废墟里救了出来,从此,两家关系就非同寻常。他们常常在一起玩耍,直到高中毕业,牧生去了加拿大,读了军校,阿彻则去了俄国留学。虽然不在同一个国家,两人还是没有断了联系,关系一直很好。
只不过这次,牧生接到的任务里出现了季雪飘这样的人物,所以他暂时没有告诉阿彻自己已经回到白仓了。
因为海风的凉意,季雪飘掩了掩衣服,低声说:“不管我的结局是什么,我都请求你不要告诉阿彻。”
牧生问道:“你喜欢他吗,季小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季雪飘撇过脸,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喜欢的吧?可是她现在还配喜欢他吗?她的身份,她的处境,她做过的事,都提醒着她不配再喜欢阿彻。
“我就要死了,牧警官。”季雪飘低头自嘲一笑,接着说道:“实话跟你说,我今天去医院,就是要做个了断的。泰乌是我撞的,我只想救出我母亲。”
牧生恼怒她的坦白,训斥道:“季小姐,你是天真还是愚蠢?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救出你母亲吗?你撞了人已经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如果你今天真的杀了泰乌,你会被判刑的。”
“你也知道我母亲和泰乌的关系吧,如果我不动手解决他,我母亲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季雪飘辩解道。
“就算他有再大的错,法律会制裁他的。我们每个人都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季小姐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牧警官觉得一个将死之人能有多少的理智?我不过是想为我爱的人清理掉绊脚石。我知道警察不会让我有机可乘,可我总得试一试……今天被你抓到,我认栽。如果你不逮捕我,我还会去医院……”
她明显是一心求死。
牧生的私心是童年玩伴阿彻,眼前的女人是阿彻心里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错得更加离谱。他严声厉色地说:“季小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耳边传来低声哭泣地声音,牧生转头看向季雪飘,只见她环着自己的肩膀,埋在腿上哭着。
“给。”牧生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季雪飘。见季雪飘并不理睬,反而哭得更厉害,他皱眉说道:“你哭什么,让别人看到了,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牧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季雪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地涌出眼眶,不一会儿,眼眶通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她哭着哭着,身子便朝着身后的路灯靠去。
“牧警官,你送我回疗养院吧。今天的事情,你我都当没有发生过,好吗?撞人的事情,我会自己去警局解释的,我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要告诉阿彻。”
大概是最近太难过了,一哭出来,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情绪。她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只能请求牧生尽快送她会疗养院。如果她是在疗养院发生意外,责任推不到任何人的身上,现在和牧生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要忍耐,她不想害他卷入另一场漩涡。
“好。”
牧生看到季雪飘脸色惨白,心里也有些着急,想带她尽快回到医院救治。他扶起季雪飘,搀着她的胳膊,迅速朝车子走去。
疗养院门口,季雪飘下车,虚弱无力,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还不能倒下去。
“牧警官,麻烦你下次见到阿彻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你帮我带句话,假如能重来,认识他的那天,我会选择回头是岸。”
眼里含泪说情话的女生总是有别样的风情,疗养院空旷的大门口,牧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季雪飘。她站在风中,长裙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