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九点了,从下午睡到晚上,季雪飘都没有说饿,虽然没胃口,但是不能一直不吃饭,秦恩彻敲门喊道:“季雪飘,起来了。”
“好。”里面传出声音,“我先去洗澡。”
季雪飘说话了,从那个“好”字中他听出她的状态调整的不错。
秦恩彻深深呼吸,庆幸那个勇敢面对一切的季雪飘又回来了。他回到厨房,把早餐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坐着椅子上一边刷手机新闻,一边等季雪飘。
“你做了什么?”
从浴室里传来季雪飘的声音,刚说罢,她用毛巾擦着头发便从浴室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遮不住额头的疤,疤痕虽然很淡,但仔细看还是会觉得突兀。
“牛奶面包啊。”秦恩彻爽朗地笑着,那个疤痕并没有吸引他多少注意力。他把叉子放在她的盘子上,做出请品尝的手势。
“你就只会这个吗?”季雪飘看着盘子里的面包,继续用毛巾擦拭发丝上的水滴。
“是啊。”秦恩彻诚实地点头。
“应该要换啊,不然会腻。”季雪飘低下头自言自语。
“不过没关系,你提供我住宿,我就做个免费的煮饭婆吧。”
她突然抬头,十分欣喜地看着秦恩彻。她这样的神色,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是她掩饰自己内心伤心的一种方式吗?如果是这样,不只她会累,自己也会觉得失望,她的掩饰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季雪飘,你没事吧?这么想跟我同居?”
“阿彻,你还在担心我吗?”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很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很好,真的很好。”
秦恩彻有些心疼的看着季雪飘,摸摸她湿漉漉的头,“嗯,好。”
吃过早饭,季雪飘把秦恩彻推出了厨房,她说:“秦恩彻,厨房呢,是女人的地方。”
“你不在的话,我难道要饿死吗?”秦恩彻靠在厨房的门口,和季雪飘面对面站着,他双手抱肩的样子十分随意,但不得不承认那样子是帅气的。
季雪飘看着秦恩彻,故意拖长声音,“嗯……”她说:“最近我会一直在。”
早上的阳光很刺眼,光束照耀在小小的厨房,靠在门上的阿彻,栗色的头发让人看着很舒服,他对着阳光闭上眼睛,沐浴着春日的晨曦,他的睫毛很长,侧脸俊俏到看得人会脸红。
洗碗的季雪飘,不时的带着微笑偷看秦恩彻,秦恩彻睁开眼,戏谑的看着她,眼神的交汇渲染出无限甜蜜的情愫,他们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十分和谐美妙的画面。
“你不想知道拿到疤是怎么来的吗?”季雪飘洗碗最后一个盘子,把它放在橱柜里,转过头看着秦恩彻,问道。
“如果你想讲,自然会告诉我,对吗?”秦恩彻挑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他很想知道她的故事,但那疤痕不是刻在季雪飘的脸上,而是衍生在她的心里,他怎么会让她亲手撕扯疼痛呢?
“我对自己的样子很敏感,留着它,只为了提醒我。”关上橱柜的门,季雪飘摸摸额头,默默说。
由于阿彻今天还要去准备《旧时光》宣传的事情,提前一小时便出门了。季雪飘自己开车到了秦氏,刚进办公室,墨梅就抱着一摞文件进来了。
墨梅有些抱歉地说:“季小姐,这是我最近收进来的股票文件,但是,由于资金的问题,我不能大量的收进,这些……”
“没事,顾总会处理的。”季雪飘安抚道。
“季小姐,您难道,不怕,那些股权,有可能到了顾总手里吗?”
墨梅很怀疑顾成翔真的有这样的动机,她是个对上司藏不住话的人,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出来。
听到墨梅的话,季雪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她从来没想过也许是顾成翔在收购。可是,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顾成翔他只想依赖安伊的服装产业,对于其他,他并没有兴趣。
墨梅在离开办公室之前,还是忍不住说:“安伊虽说欠了许多外债,但是好好整顿起来,还是有发展前景的,季小姐,您不是也很有信心吗?请您慎重。”
说完,她带着满腹心事的神情离开。
一上午,季雪飘都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秦伯父去上海谈一笔生意并见一些故友,半月才回来,公司由副总掌管。副总是秦伯父现在的妻子,秋慧娴。
因为之前的事情,自己对她有些抗拒,觉得她不是容易讲话的人,然而秦董不在的这些日子,见她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心里不禁起了敬佩之意。
听说秦伯父与她是没有孩子的,幸好对方不是很在意,只把心放在秦伯父和公司的身上。那是一位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女人,及肩的短发,女王一般的眼眸,化浓妆,四十八岁却在脸上发现不了一条皱纹,喜欢穿旗袍式的水墨长裙,高贵优雅。
吃过午饭回来,路过墨梅的办公桌,季雪飘对坐在办公桌上的墨梅说:“墨梅,打电话给顾先生,问问他股票的事情。”
“好的,季小姐,我马上打电话。”墨梅应道。
墨梅对季雪飘是十分佩服的,觉得她十分坚强。来到她身边工作,被她的认真负责所感染,并且这位季小姐对自己十分器重,没有一点上司的架子,这样的信任让她心里把季雪飘当做姐姐,更想努力的为季雪飘分担一些事情。
“季小姐,”墨梅敲门进去,脸色有点难看。
“怎么样?顾先生怎么说?”季雪飘着急的问。
“顾先生说,事情他会看着办,”墨梅吞吞吐吐地说。
“看着办?”季雪飘重复一遍,她好奇顾成翔为什么这么说。
她心想,他既然答应了,应该不会有问题,顾成翔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今天,她预约了整容医院的陈医师,要去那里祛额头的疤痕。
“墨梅,你等会还有工作吗?”季雪飘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
“没有了,季小姐。”
“那,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墨梅以为季雪飘不舒服,担忧地问:“啊?你身体不舒服吗?”
季雪飘摇头,笑道:“我预约了医生,想要把额头的疤痕祛掉。”
这次,季雪飘没有遮掩,她掀起刘海,让墨梅看到了她额头那猩红的一道疤。
“天哪,季小姐……疼吗?”
“不疼,我想把它祛掉。”
“医院正规吗?对身体有伤害吗?”
“是光学物理祛疤。”季雪飘站起来,穿好呢绒大衣,挎起包对墨梅交代:“你拿好东西让司机在门口等我,我去秋董事那里一趟。”
墨梅点头,照做季雪飘安排的事。
季雪飘穿着平底的黑色长靴走在公司的长廊里。
这里的的天花板是用玻璃做成的,所以公司里白天特别亮,那种光明的感觉很舒服,这也是这家公司时尚创意领先的原因之一吧。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抬头就能看见天空,看见阳光,人的心情会十分好。
“赵秘书,我找秋董。”季雪飘在前台对着秋慧娴的秘书说。
“好的,季小姐,我通知秋董。”赵秘书进去不到三十秒就出来,端庄典雅的样子让人赏心悦目,她说:“季小姐,秋董请您进去。”
季雪飘关上门,礼貌性地颔首,“秋董。”
秋慧娴抬头看她,等着她说自己找她的目的。
“我是想问,最近您这边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吗?”
之前秦伯父让她放下手头的事情,去负责阿彻基金会的事情,现在那件事情已经完成了,她应该做其他的事情,而不是每天在公司悠闲度日。
“季小姐,你秦伯父走之前没有安排吗?”
秋慧娴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长款紫色毛衫,带着一串略显低调的珍珠耳饰,身体十分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眼睛牟利,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季雪飘。
“没有。”季雪飘摇头。
“看来他是很疼你的,公司这么忙,竟然不安排工作给你。”秋慧娴瞥一眼,随即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所以我来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季雪飘还是不肯放弃,她想乘这个机会磨合一下和秋慧娴的关系。
秋慧娴把文件夹翻开呈现在季雪飘面前,眼神里有轻蔑的意味,指着文件夹说:“这个案子,本来是要放弃的,可是你来问工作,那我就交给你,成与不成都没关系。”
季雪飘上前拿起,也没有看内容,只是说:“我会努力的。”
她如若珍宝似得把那文件架揣在怀里,信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