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飘拿过签好的合同,装进包里,将剩余的水喝尽,“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拉开门,镇静地走了出去。有一瞬间,她想对顾成翔说:我好累。扶着墙,一步一步走。顾成翔说得对,就算他不拿走安伊,自己有办法让安伊起死回生吗?季雪飘摔倒在地,疼痛让她清醒。七公分的高跟鞋让她趾高气昂,也让她行走艰难,摔倒的后果是筋骨扭伤的疼。护士拿着酒精擦拭时,郑院长正好来查房,他对季雪飘说:“你暂时不要在穿高跟鞋了,你脚踝的一根骨头差点断了。”
季雪飘面无表情地点头,“郑医生,谢谢你。”护士走后,季雪飘躺在病床上,给秘书莫梅发了一条短信,告诉莫梅自己在医院,几天之后才能公司,并叮嘱她要代自己向秦先生解释。关掉手机,靠在枕头上,季雪飘发现旁边的病床还有一个人,那人在静静的看书,她好奇的看着那人,大概感觉到有人在看,那人便放下书,朝季雪飘看来,季雪飘尴尬地笑着。
“姑娘,看你年经轻轻,怎么住院了?”她和蔼地笑着,声音甜美动听。这女人大概有四五十岁,头发微卷,穿着病服,脸上的气色还算好,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跟一个人的很像,可是季雪飘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的脚,不小心受伤了。”季雪飘微笑着回答。
“脚,这可有点糟糕呢。”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还能走路,郑医生倒是小题大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没什么大事的,本来也不需要住院,但是我想偷偷懒,不想去工作,嘿嘿。阿姨,你不会笑话我吧?”
“当然不会,我的孩子跟你年纪相仿,他也是这样子。”
她们聊得正起劲,郑医生却神情严肃的走进来,他朝旁边的女士点点头,对季雪飘说:“季小姐,能让你家人来一趟吗?”季雪飘怔住,脸上的不自然完全将她出卖,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顾成翔吗?他来又能怎么样?何况,他不会来的。
“医生,抱歉,我家人很忙,可能没时间过来,你直接跟我说就好。”
“不,我刚刚看了片子,情况复杂,我得和你的家属详谈。”
旁边的护士也为季雪飘着急,众所周知,她的主治医生郑院长是个老顽固,向来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季小姐的家属不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找来。
“我先住院治疗吧,他忙完可能会来。”季雪飘敷衍道。
郑院长摇摇头,“好,他来了请通知我。”先前听闻白仓富少顾成翔对女友万般体贴,如今女友受伤住院,竟然一天没有露面。
一行人走后,季雪飘彻底瘫倒在病床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生病也烦恼,啊,真想大喊大叫。家属,从姑姑去世这两个字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她知道脚踝的骨头为什么会受伤。过去在法国学习服装设计,她没有能力像别人一样去请外国的模特,自己的服装只能自己穿着走T台。曾经因为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常常因为时装展示台上肢体动作僵硬而被外国导演嘲笑,从那以后,她每天穿十公分的鞋练习T台走路,从早上到晚上。早在回国时,一位骨科医生就提醒过她,如果长时间穿鞋跟很高的鞋,会对脚踝产生伤害,她忘了这个忠告。
“小姐,”那人打破了沉默。
“阿姨,怎么了?”季雪飘回过神来,很有礼貌地问。
“你姓季?”对方有些惊讶,刚才听闻郑院长叫她“季小姐”,不由得想起儿子公司的朋友曾经提过的一位叫季雪飘的姑娘,听闻儿子最近跟她交往甚密,似乎会有更深层的交往。
“是啊。”季雪飘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已经猜到,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叫季雪飘,阿姨,您怎么称呼呢?”
她猜对了,“我姓宋,叫宋韶白。”
“宋阿姨,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宋韶白微微含笑,抽屉里的电话震动起来,她拉开抽屉就看见来电显示着“儿子”两个字,她有些欢喜的接起电话。“啊?你要来看我?”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她胸口起伏,显示着她的快乐,“好啊,我等你。”挂了电话,她还将手机紧紧揣在怀里,似乎没从刚才的通话中回过神。
季雪飘想,也许是因为有亲人来看望,所以宋阿姨才表现的这么激动吧。有家人,真好。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家世有过伤感,每个人的命运都不能自己选择,上天赋予你这样一条路,你只能毫不畏惧的走下去。所有的路都需要自己去走。她不怪姑姑为了利益让她嫁给顾成翔,因为嫁给顾成翔是她从十七岁就渴望的事情。只是,这种渴望真的实现的时候,自己又那么伤,那么痛,大概这就是欲望作祟吧,得不到的时候以为得到了就会满足,得到了又想让他爱,这样紧紧逼迫才是她失去顾成翔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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