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待的侍女都有如此风采,可见这摘星阁的主人是花了心思去打造的。
这摘星阁着实不像个寻常酒楼,先不看这令人咋舌的崛起之速,就拿其主人来说,平素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尽管有多条暗线在追查,但其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再看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几乎无可挑剔。
也无怪一年一度的灵药拍卖大会要在这举行了。
听风泽兰说,不仅仅是灵药拍卖大会,还有许多盛大、正式的活动都选址在此。
其实,这里的制度倒是与现代有几成相似。
提供物品者与竞拍者是分开的。一楼大堂里坐的是些没有提供物品的买家或是只提供了少量中低端物品之人。他们中,有一般的武林人士,有江湖名门,有达官显贵。因为摘星阁的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贱货,所以为了得到些难求的灵药,许多大家族都派了一路人马,每个人怀里都揣着几十万两银票而来,也有的不怕麻烦的,直接将满车金银押运过来。那阵仗,瞧着就混乱。
二楼坐的则是提供高端物品之人,诚如绯色。
拍卖大会虽然还未开始,可今日按理来说已是不能提供物品了,可由于绯色的“回天”实在是太珍稀了,而且在灵药拍卖大会上是史无前例的,所以值得破例一回。
如果说一楼的装潢是热烈如火,那么二楼的修饰就是清雅似水。看着极为舒心。
真正富有的人,从来不会四处显摆,以别人的羡慕或嫉妒来满足自己空洞的虚荣,他们享受的是低调的华丽,只待与悉心留意、见多识广、懂得欣赏之人交谈一番。
楼上的幽静平和与楼下的门庭若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笑得恶心的纨绔子弟,戴满宝石戒指的手中握着汉白玉做支架金光闪闪的扇子,在胸前不停摇晃,面对前来与自己攀谈者高昂起尊贵的头颅,眼里浮现层层优越感。
三大五粗的汉子,将腰间的剑卸下,一把摔在桌上,唾沫横飞的与围上来的人讲述着自己光荣的英雄事迹。
偶尔有些世家之人安静的坐在那,眼里瞟向人群的鄙夷,生生碎了初见时的一丝好感。
当然,还会有不少眉头深锁之人,比如那与白荷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中年男子,腰间拴着一块上边雕着“白”字的镂空玉佩,听着随从耳语,不觉得面色凝重。
那不是白术大名鼎鼎的城主白瓷还会有谁?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怎么说我们也算得上是故人吧,自然是要送些礼物给你的。
一封悼词,如何?
绯色冷然的脸上,殷红的嘴角妖娆的翘起。
再低眉扫视过大堂,朝着那散发着与周边气场不相容的焦躁不安之处看过去。只见四个大汉两两站在一只大铁箱旁,面无表情,而领头坐在桌前的中年男子神色极其忧虑。也许是旁边的人感到了他们突兀的冰冷与沧桑,都自动推开一些,像是要把他们隔离开来。
“那是谁?”绯色指向那名中年男子,开口问道,却也不看身旁之人。
风泽兰顺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看去:“第一器师家族家主战倾阙。战家是寻公子灵枢而来。”
哦?真不错,倒是破了阵法。
“战家天赋最好的、栽培最久的大公子战无歌,前些日子遭心爱女子背叛,那姑娘与几人一同谋害他,虽是逃过一死,但身受重伤,筋脉尽断。战无歌可谓是战家的未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战家必定会陷入低迷。”
原来不止女人,陷入爱情的男人,智商同样为零。
“真是可惜啊。”绯色有些遗憾的叹息,却发现风泽兰看向他的眼里满是赞同。
不由得心下冷笑一声,面色却与寻常无异。
是不是天妒英才与我何干?我可惜的只是那“回天”能医百病、解百毒,却不能修复筋脉。
不然,我倒真想看看,白家和战家,哪个更厉害。
“公子灵枢医绝天下,战家三日前已经派人去卫府破阵,当日就成事了,之后卫府家丁相告公子灵枢在书华境内,要亲自出席灵药拍卖大会,于是战家家主就率人前来。”
这来龙去脉恐怕比身处其中之人知道的还要清楚吧。
拥有一个庞大的信息网果真事半功倍。
“这战家、卫府都在何处?”绯色有些疑惑。
风泽兰一惊,好睿智的人!却仍是温暖的笑着:“战家在龙泽芜城,卫府在大秦灵城。”
卫灵枢,你倒是聪明,不但要易了容才敢出来,还刻意把府邸建在了灵城。黄帝内经,灵枢素问,我倒是好奇你为何不叫卫素问,原来还有这一茬。
三日,纵然是快马加鞭,那战倾阙如何也不可能从芜城赶到书华。
以你的个性,你的暗卫决计不会出问题,那么只有可能是你故意放消息。
“家丁如何知晓?”
“公子灵枢会命人以信鸽互通消息,他一般每到一处,至少会停留三日。”
绯色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如此。
明里有信鸽传递消息,暗里有暗卫捎口信。这样做无异于告诉他们自己身在何处,以方便先把需要医治的伤患送过去,只等达到要求就为其医治。一般情况下还在每处至少停留三天。这种做法也算是打一巴掌赏一颗糖吃。
提出苛刻无礼的规矩,不过是为了打响名号。
很多人就是这样,你好声好气,诚心诚意的推荐自己为其整治,他很可能把你刚做江湖神棍把你给赶出去,而许多人可能医术并不精湛,却一副心高气傲、甚是无礼的牛脾气,起初人家反而更容易相信他,谁叫人们认为天才都自大且有怪癖呢?
这也是诈骗集团常用的准则,流传不朽。只是,从古至今,似乎没有多少人学乖。
再论这故意放消息,无非是想卖各路人马一个人情。
说起来,要真救活一人那也是没齿难忘的大恩,毕竟没有点重要位置的人,也不会有人愿受这千辛万苦来找公子灵枢为其医治。
可枫,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你要做的如此严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或者,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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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路过一个巷子口子,有个小混混一样的男人把一个还亮着火星的烟头正好丢到我鞋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说写多了,写得有杀气了,我当时就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过去,不但那个男人愣住了,我自己都吓一跳,卖糕的,什么时候威力这么惊人了?!他居然马上和我道歉了!
我果断觉得这个世界比较适合以暴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