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打一场漂亮的仗。这是罂粟说的,她永远记得。
既来之则安之,想我斐瑟命硬的就像一只九尾狐,坠崖都能安然存活下来,还有什么我做不到。
罂粟,你是不是同我一样,也穿越到了这个陌生时空?
绯色并不认为老头是那种刻意刁难人的无聊人士,那么,是什么理由让他要她自己猜测时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所要扮演的角色。
抱怨从不是面对该有的态度。斐瑟很快的冷静下来,她相信事出必有因,老头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有可以作为参照的事物。
很快进入状态的斐瑟,处处细留心。
斐瑟还是呆在第一次昏迷时躺的这间屋子里。若是说穿越到古代,那么这些古朴的装饰摆设和建筑格调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窗口外望去,地面还有些湿润,可空气已十分干爽,鼻子也嗅不到灰尘的味道。那片竹林,上次进去的时候,还未曾有竹笋,而现在已抽出了大约一米高的翠竹。
雨后春笋,这个成语是听过的。春天天气转暖时候,竹鞭便开始萌发成春笋,可这个时候土壤还比较干燥,水分不够,所以春笋长的较慢,有的还暂时藏在土里。待下了一场春雨后,土壤里累积了充足的水分,土质也变得松软起来,这时候吸足了水分的春笋便像箭一样纷纷窜出地面,过后的24小时内约摸可以拔高两米。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初春,地里仍有竹笋,即春雨还不够,还记得那天醒来时觉得···天气干燥。极为可能,刚下过的开春后的第一场雨?!而且离雨停时分不过12个小时。
不过,竹笋萌发的时间一般是2、3月份,抽出竹节怎么也得等3月中旬,而立春多在2月末3月初,所以,这就不可能是开春后的第一场雨。
处于春季的不同阶段,下雨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这又该如何判断?
莫非找错了方向?
斐瑟一边思索着一边将目光收回。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漫无目的地扫视房间内部。
呵,这屋主还真是爱干净,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真难得。
斐瑟走至案台前,伸手去触摸古琴的镂空处,纤长白皙的食指上竟未沾染上半点灰色。
如此死角都能清理的这般洁净,打扫之人果真是心细如尘。呵,只是这相当于犯人作案后清理干净了现场,这要找到证据不是难上加难吗?!
真是个坏消息,可恶的心细如尘!
心细如尘?!
想到这里,斐瑟立马走到自己方才躺着的床的旁边,打量这四周,抬头,观察着正悬于床上的房梁,不一会又蹲下来,仔细检查,用中指在地上轻擦着。突然她快步走了出去,像是要寻找什么。再回来时,一扫先前疑虑,笑得有些灿烂。
“咚咚咚”斐瑟刚要坐下,却听见一阵敲门声。
“姑娘,我将水提进来了。”美男从容的嗓音优雅的响起。
“请进。”斐瑟掩去笑意,正襟危坐,仿佛刚才从不曾发生过什么,而这种转变,只在一瞬就完成。
美男一手推开了门,一手提着水桶,走了进来,把水桶放在床前的一小块空地上,转身走到门口,就当斐瑟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从门外又提了一桶水,当然,另一只空着的手轻巧地关上了门。
原来他来时一手提了一桶水啊,可是却没说“劳烦姑娘开门”,自己多来回了一次。想到这里,斐瑟不由得觉得这个带着淡淡疏离气息的男子有了一丝好感,虽然这一来回并没有多远。
“姑娘出去过了。”他的语气里找不到一种叫“疑问”的情感。
斐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鞋子上,有一小块不太显眼的泥土,仔细观察就会明白。它是刚刚沾上去的,与前几日在竹林里留在鞋上的泥土灰尘印完全不一样,显然前者是湿粘的。
美男说完也不待斐瑟回答就径自走向一堵墙,随着敲击动作闷响三声,墙便打开了,从暗室推出一个大木桶,动作十分熟练。
“你是屋主。”斐瑟同样用了肯定句。
“因为我熟悉房间布局?”美男专注的向木桶里加水,也不看斐瑟。
“不,心细如尘。”斐瑟也仿佛他不存在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红木雕花椅上,拿起茶壶,翻正一个倒扣的杯子,向里面缓缓注入茶水。
“——呵呵。”美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笑了起来,“姑娘,可以沐浴了。”说完他又从暗室里拿出一些衣物,放在另一张红木雕花椅上。
“姑娘,这是师母的衣物。是前几日姑娘昏迷时候师父交予我的,说待你醒后拿给你穿。师母已故,蝶谷也未出现过除你以外的女子,所以,还望姑娘可以将就一下。”就连美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解释。
哦?已故女主人?
斐瑟左手端着茶杯底座,右手拿着盖子在杯口轻轻划过,发出沙哑的摩擦声。抬头,仿若气定神闲的看着美男,挑眉,再垂下眼帘,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美男在斐瑟抬眼间,视线与其对上,却立马有些慌乱的离开。就算外表再狼狈,也掩不住她周身气势,那双深若瀚海的眸子,仿佛在说:不要试图通过我的眼睛来猜测我在想什么,因为,在那之前,我会让你,抛出自己所有秘密。
“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领姑娘去饭厅。”再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话音刚落,美男便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斐瑟放下杯子,侧身倚着茶几,单手托腮,半启的眼帘遮住幽深的眸子,唇际微扬:你,是在逃吗?
那一瞬,尽显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