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我在这儿。”北堂景昭刚踏上高台,川壬便飞跑了上去,“可以开始了吗?”
“就你这丫头心急。”捏了捏川壬的鼻尖,北堂景昭湛亮的瞳中布满了宠溺。
“王妃。”燕飞从北堂景昭身后过来,迎面朝淳儿赔礼道,“昨日王妃来修竹馆,偏巧得我在和大人们议事,是燕飞的不是。”
“不必见外的。军国大事重要,你我二人闲叙何时不可。”
“淳儿。”
“王嫂。”
“我看王亲大人们都来齐了,现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呢,王爷?”
“就依你意思吧。”
“怎么就算我头上了,今日可是王爷的生辰。”笑说的同时,纤细的腰身已被北堂景昭揽过。
“王兄,你也太偏心了,为什么不是依我的意思?”川壬顽皮地瞪了北堂景昭一眼,目光随即掠入了人群中。
诸位王亲大臣环坐于中庭两边。几人入座,随即掀起一片歌笑管弦,舞袖翩跹而起。
酒至数巡,很快到了众人献生辰礼的时刻。念贺声中,各色金银珠宝,奇珍古玩一一被侍者们带了上来。
川壬公主送的是一张古玉棋盘,玉质天成,色泽剔透。
文苑送的是一张绣图,绣的是北祈磅礴大气的山水,图上呈现的色彩起伏可谓是极尽精工。
下一个,燕飞。
燕飞会送北堂景昭什么……
此时,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前来的侍者手上。
只是一只细长的礼盒。
先前大人们准备的贺礼,要么是数量丰厚,依次陈列排开;要么是稀有华贵独独几小件。燕飞如此特别之人,送的,定是极注重心意的东西。
“大哥,燕飞应当年之约,送上此薄礼作为生辰贺礼。”燕飞笑容暖暖,从座上站起步入庭中。
盒子展开,里边安放着一卷画轴。
展开的瞬间,四座哗然了。
淡淡的月光下,画中之人如蛟龙般旋身腾跃,长剑挥洒。凌厉的剑芒在周身划出绚烂的光幕,冷傲逼煞确是掩不住的激越英华。
画如其人,不愧是心手相应。
“燕飞的功力越发是让我惊叹了。”北堂景昭勾唇一笑,眉宇间尽显称赞。
“大哥谬赞。跟大哥的比起来,燕飞还有得拼了。”
“来人,把本王的回赠之礼呈上。”
还有回赠之礼……
惊讶中,下边宫人已经把东西呈了上来。也是一卷画轴,打开一看--
那幅不是……
她怎么会忘记。那夜于宝瓶中抽出的数卷画幅里,混在其中的唯一一幅仙女图。除了德贵妃,燕飞是北堂景昭笔下唯一的女人。
她与底下众人皆是一叹。
只是这区别在于,众人叹的是画,她叹的二人的莫逆于心,知己相交。还好,还好她没把那围脖作为北堂景昭的生辰礼……
最后,轮到淳儿的了。
“哇,彩头挺大的。”
“是啊。”
两个侍者把东西抬上中庭,淳儿隐隐听到了朋客中传来的议论声。
“看来淳儿你送的是份大礼呢!”北堂景昭满目期待。
这丫头总能给他带来新奇……
淳儿暗自冷笑,启唇道:“哦,把它打开吧。”
礼盒开启,一只人般高大的四方宝瓶躺在里头。
下座的哗然声比刚刚又大了倍。
她知道,不是因为礼物的极其珍贵,也不是因为礼物的别出心裁,因为这玩意体积大有一二分,但更多的只是出于对她王妃身份的恭维。
她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
可随即腾升出的酸心难耐却搅发得淳儿不是滋味了。
“这么大,你是要杀还是要剐啊,淳儿你还没砸够吗?” 北堂景昭故意傻笑着望着身边的人儿。
“是啊,你小心了,刺猬身上的刺是拔不掉的。”淳儿挥手让宫人把礼物抬下去,冲北堂景昭低语道,“反正这礼物送得是‘没心没肺’的,你不喜欢回头扔了便是。”
注视着淳儿脸上的变化,北堂景昭只是笑拢过她,将柔白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里。
众人眼前,北堂景昭从来不会避讳他的恩宠亲溺。
面庞不禁泛上红晕。
既然选择了,就该从心地走下去不是……
当然,她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
洗去一身疲倦,淳儿踏入了一殿的烛火中。
这是什么?
里殿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金色的箱子。淳儿不由止步,缓缓启了沉箱。
一件白狐裘。
给她的吗?
淳儿瞬间感到了心神荡漾,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去了那么久?”北堂景昭从外殿进来,蓦地揽过她腰肢,他亲软的耳语温柔而魅惑,“喜欢吗?”
他问她喜欢吗?
“是要送我吗,今日又不是我的生辰。”淳儿扫了一眼那箱子,挣开北堂景昭的桎梏几步坐于金榻上。
思绪如潮涌,如果没有她在修竹馆的偶见,她现下一定会开心坏了。可奈何,总有些时候,不得不教人感叹上天的安排……
曾经送过燕飞,如今送给她,将来会送与谁人之手?白狐裘的许意在北堂景昭看来真的很重要吗?或许,一时很重要吧……
“你不想要?”雄健的身躯把人逼到了床壁,淳儿忍不住蹙了眉。这人有时候真是霸道至极……
北堂景昭捧过尖尖下巴,欲捕捉她脸上闪过的所有情绪。
这丫头不想接受他的宠爱?
二人日渐的亲密让他欢喜,却也让他逐渐发现,她内心深处隐藏着太多他从未看到或是看不真切的东西。
不,他北堂景昭要得到她的心。
只要他想,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忤逆他。
“是啊。如今天气渐热,我要狐裘作什么?再说,我已经有很多了,也不缺这一件两件的。”淳儿别开脸,想要扯过丝被躺下,可刚要伸手却被北堂景昭擒住了。
“淳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俊美的面庞贴近她细致的脸颊。被北堂景昭双手按靠在壁上,淳儿一时无法动弹。
“我不知道。”。
“那也不能拒绝。”
“我不要。”直视北堂景昭毫不退让的双眸,淳儿装作坦率道着。可话刚落音,隔着薄薄的单衣,腹上传来一阵阵痒。
“啊……你。”
淳儿忿然,碍于没有挣脱的空间,粉拳只能捶打于榻上宣泄内心的不满“过分,你知道我怕痒的……”
“真的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