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是你的事。”
“嗯,爱妃不觉得这么早能见到本王很意外吗?”
“没有。”
“为了早日见到你,我可是快马加鞭早早赶回来了呢。”
“为了向老王早早复命吧。”
“我的淳儿要这么想,也没办法了。”
淳儿斜睨了北堂景昭一眼,暗叫此人能掰。什么跟什么呀,说得跟真的一样,听着倒是她故意的不近人情,挫伤人心。
若真如他所说就好了……
远处,华丽的马车缓缓地近了。
“王爷。”尔槐几步前站定,合手一拜。
“嗯,淳儿我们回去吧。”
“我有自己的骄子,叫了人便是。”
“何必这么麻烦,坐本王的马车就让你这么不安吗?”北堂景昭擒过淳儿衣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一个冬日不见,这刺猬的刺更是扎人了。他要把这刺通通磨掉,怕是得下一番苦工了……
“你少激我,我不安什么了。”顾不上心中倒腾,淳儿一时间红了耳根,却反握过北堂景昭手,几步上了马车。
犀利的目光中噙着得意,北堂景昭跟着纵身上了去。
不错嘛,这丫头没想象中“绝情”……
马车上,淳儿故意挑了窗边的位置坐下。掀开帘子,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
马车缓缓而起。难得的,一路上,坐于身侧的北堂景昭也只是靠着闭目养神。他真的没再招惹她,似乎显得有些疲倦……
“你很累?”淳儿回过头来,莫名地忍不住开了口。
“累,心累。大老远的为爱妃赶回来还得不到爱妃的一个展颜。”
北堂景昭摆出的受挫模样教淳儿噗哧低笑。这表情却被他突的睁开眼,抢看了去。
“喂,你无赖。”
“为博红颜一笑,无赖一次也无妨。”
唏嘘了一口。淳儿不由暗叹,她为何会有如此矛盾的心理。
一则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跟北堂景昭有过多的接触。而另一方面,她又打心底里排斥他们之间的沉静……
淳儿瞧见北堂景昭直盯着她脖子看,瞬间大感不适。水眸微眨,她取过脖子上的坠子,战利品般地炫耀道,“好看吧?前不久萧贵妃送我的。”
“雕纹细腻,色泽光华,是上上品。那只镯子,东林珅錊玉。”
“好眼力,安昭仪送的。”
淳儿心下悬起。北堂景昭明摆着知道她在利用他的后宫策从中谋利。而此刻,他倒一副好心情似的跟着她折腾……真是见鬼了,照理,不该是厌恶得嘲弄她一番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钗上的清罗明珠也很别致啊,戴在爱妃的头上就更是夺目了。”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淳儿抚了抚头上的釵饰,幽幽道,“李淑妃送的。”
“嗯,爱妃手上的扳指是谁送的,本王以为这最是独一无二的精工巧匠之作呢。”
扳指!
糟糕。她本以为王后今日会在戏园出现,所以故意戴上王后不久前赠予的宝贝以示喜爱非常。偏巧得一时大意,现下被北堂景昭看了去。这回真是她“不知死活”了……
王后可是与忠信王牵连之人……怕是,还与北堂景昭母妃有关吧……
“是吗?我看一般了。这宝贝精巧是精巧,就是感觉不和眼缘。至于送者,我还真是记不清了。我生辰当日收了好些礼品呢……”她的生辰在冬日,她从未向北堂景昭提及。
这次为了搪塞,淳儿只好道了出来。
“你的生辰?”本以为一向喜好邀赏的她会主动提及,没想到……
深眸中滑过异色,北堂景昭面露几分歉意。
至于那扳指……
“我说了又如何?难不成王爷赶回来给我庆贺?”
“若真没什么天大的事抽不开身,本王还真不会缺席。”
……她的生辰在冬日……
“我当你哄我呢。”
是啊,要是告诉了北堂景昭,他会吗?她可没觉得,她在北堂景昭心里有这么大分量……
“王爷,王府到了。”
“好。”
马车停下,北堂景昭率先出了去,随即伸手把淳儿带了下来。腰间的力道顿时让淳儿有些忐忑。
“王爷,尤将军那边派人来回禀,说--”
“本王明白了,你传话给燕飞,本王马上亲自过去一趟。”
燕飞……
他们,好默契。
“你去哪?”
“自然是打哪来打哪回去了。”淳儿几步走出他束缚,没好气的望着北堂景昭,“王爷不是有事吗,怎么,临行前有话交代。”
还快马加程有倦意呢,明明好端端的韧劲十足,就会装模作样!
“对了,北祈的灯河节要到了,到时候一起去赏河灯吧。”
“呵,不巧,王爷迟了一步,本宫有约了。”
“谁这么有幸能请到我们昭王妃呢?”
“得,王爷到底走不走了。你不走我可要走。”忽略掉北堂景昭笑意的目光,淳儿一个心急打断,快步迈了去。
心间酸酸痒痒的,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
灯河节,顾名思义,就是节日的当晚,燃放彩灯于河上,众人共赏。淳儿早有耳闻,这北祈的灯河节,是一个专属才子佳人的节日。节日当夜笙歌曼舞,街景夜市热闹非凡,大有“万灯齐明动帝京”的景态。
盼了许久,到底是把这天盼到了。她未曾亲身经历过,不免是激动期许……
今夜,川壬公主主动邀她共赏河灯。只是,要不要叫上北堂景昭呢?
一来嘛,川壬从来都喜欢黏着北堂景昭,叫上他,川壬会更高兴吧。当然了,没准川壬早就叫上他了。
二来,她又何苦为了赌气跟自己的兴致过不去呢。北堂景昭本是喜好纵情游乐之人,有他安排怕是更有得玩吧。
还是叫上北堂景昭吧……
想着,淳儿人已是近了昭文轩。
北堂景昭回京至今,还真没怎么见着人了。起初她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刻意回避呢,根本用不上!
他们之间的碰面屈指可数。几次偶遇,不是在王府门外就是在宫中。回回都有众臣在场,二人远远默视了一眼便各走各道。
也许是她多想了吧。总是禁不住问自己,莫非北堂景昭已经开始厌恶她了?
是就好了。
忽热忽冷的,搅发得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