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周玺珏被他禁锢地锁在胸前,不得不由着他胸腔内剧烈而不规则的心跳,如鼓点般响在耳边。她怯怯地看起头看着他,却也看到他的眸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颤了唇,用干枯的嗓子挤出话来,“齐世轩……你有话要单独跟我说吧……”
腰背一紧,那刚硬的臂弯已将她箍住,连头部也被他按住,紧紧地靠在他胸前。“有人在外面!”他在她耳边如是说道,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脖颈,让她紧张得全身僵硬,全身粟粒浮起。
他盯着她时,眼角余光却是阴狠地瞟向窗外的人影,“丫头,夜深了,该就寝了。”他唇边似有轻嘲,抬起右臂只轻轻一勾,就将她腿部也抄起来,整个人都被他揽到怀中去。
周玺珏的食指在他胸前小动作地戳了又戳,攀附到他耳边恶狠狠道:“齐世轩,别想假戏真做!”
他垂着眸沉静地望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掷了上去,见她下意识地想逃开,他快速扯下床帐,又把她推回床上,迅速倾下身子将她紧紧压住。
她挣扎着转过头想避开他的亲昵,可齐世轩不像表面这样虚弱,他的胸膛极其僵硬,根本就无法撼动。他压住她的四肢,指骨分明的手快速抽去她的裙带抛下床去,然后抓住她腰间重重一捏。
“啊!”
她痛叫出声,看到齐世轩眉峰微挑,唇边逸出一丝薄笑,“很好,继续叫出声,不然就不像闺房之乐了。”
她愤愤地盯着他一再算计的脸庞,气得说不出话:“想玩是吧?那我奉陪到底了……”她快速攀到他脖颈处,狠狠闭上牙关,用力咬住他的下颚。
“唔……”
他吃痛地松了手,周玺珏的手臂又像白蛇般缠上来,娇柔唤道:“太子殿下。”这酥软得像醉人骨头的语气,绝对是故意的!
齐世轩微眯着眼看着她,发现这女人下一秒是抬起脚来狠狠踹向他的胸腹。他翻身躲过,周玺珏连踹着十几下都落空,最后伏在枕头上累得的喘气。
他撑着脸躺在床外侧,轻浅地含笑道:“这声音不错……”
她的脸渐渐涨红,又抓起枕头朝他丢来。
窗外的人还往里探,只能隔着摇摇欲坠的床帐看到两人模糊的身影,听着那引人遐想的娇喘,不一会便将身子缩回黑幕中,快速遁去。
人一走,齐世轩也就没有继续打闹的情绪,他伸手捞起掉在地上的枕头,重重地躺在床外侧。令周玺珏盯着他的背,呲牙哼道:“人都走了,你还不走?”
齐世轩懒的答她,不一会就发出低微的鼾声。周玺珏便又抬起脚,瞄准他的背脊位置,正要狠狠踹下去时,又听见他那刻薄的唇吐出令人不悦的话:“不怕我捏断你的腿?”
她恨恨地收回脚,但转念一想,立刻卷起床上唯一一条锦被翻下床去。齐世轩好气又无奈地看着她,抵着腹间的剧痛,缓缓闭上眼。换到这间房,睡觉向来不踏实的他,闭上眼后,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周玺珏转过头,透过轻而薄的床帐,看着他侧睡如弓的身子。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大体可以看得出眉宇间的痛楚与安静。
他……这下真得睡着了?
她为难地看着裹在身上的被单,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被单轻轻覆盖在他单薄的身子上。他这一睡,周围随着也安静下来,她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洛阳王宫,宫中九鼎,白玉地砖的缝隙中还摇曳着短小的青草。
这么快就过了十年了,怜爱她的父皇过得如何?苛刻她的母后又过得怎样了?
她悄悄退回到庭院中,望着洛阳的方向,看着沉寂的天空逐渐露出鱼肚白。终于,她的指尖冻得发紫,却已忍不住地哭出声。
清晨了,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爬入洗萱宫,但白皑皑的雪花积得浓厚,这微弱的光线没得融化半分,只是给庭院增添了点暖意而已。早些年,洗萱宫就开始种了一排排的松树、梅树,此刻梅花也跟着开放,看着很美妙。
齐世轩醒来时,精神好了很多,薄唇也有点血色,他看着身上的锦被,房内又空无一人,立即坐起身走下床去。昨晚脱下的罩衫平整地挂在屏风上,几个暖炉贴着放在这侧,他伸手捏住罩衫,上面还有炭火烘过的温暖,而衣衫上的血也被洗得干净了。
他微微一顿,抓过罩衫时,一条眼熟的丝帕也跌落下去。捡起丝帕,依稀辨得上面还有的血迹,他目光陡然转沉,将丝帕狠狠攥紧。又突然一怔,有点心疼地将褶皱的丝帕揉平,藏入袖中去。
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坦了。他将两扇门轻轻推开,突然看到树下站着的人,昨晚咄咄逼人的双目此刻就肿得像桃核似的。
一夜没睡?还哭了大半夜?
他冷冷地走过去,刻意放重脚步声,将地上的积雪猜得噼啪响。
她兀自发呆,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即回头,对上暗藏锋芒的齐世轩。“怎么了?”被他周身浸透的寒意吓到了,她随即后退了几步。
齐世轩冷道:“昨晚凶悍得简直是找死,现在又哭什么?”
“关你什么事!”她揉着眼睛不服道,“我累了,现在该我上床休息了。”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急急走过,齐世轩伸手拦住她,眼眸如暗流汹涌的黑潭,“周玺珏,这里不是洛阳大周,你最好收起你公主的脾气。”
周玺珏微感恼怒地盯着他。
齐世轩的凤眸眯了下,似是冷笑,“若想活命,就把我的话牢牢记在这颗脑袋上,我既然要了你,就不会置你于死地。有些事你还不懂,我这几日就到你这儿就寝,慢慢告诉你。”
他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然后走出庭院去。
→◆←→◆←→◆←→◆←→◆←→◆←→◆←
回到屋里,她倒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出现的绿腰笑嘻嘻地上前伺候,说道:“太子妃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起床呀?”
她笑得有点儿古怪,暧昧不明的语气让周玺珏听得心烦意乱,谁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又在编着什么醉生梦死的场景?
周玺珏将身子翻向里侧,绿腰又附到她耳边,哧哧地笑,“没想到太子殿下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把您折腾得不想下床了?”
这下子周玺珏怒了,转过身狠狠瞪她一眼,“看来你很悠闲呀,去,多给我搬几个暖炉过来,不然就就在外面多挖几个坑。”
“挖坑干嘛?”她不解,懵懵懂懂地问。
“今晚他还要过来,我就让他掉进坑里再也爬不起来。”齐世轩总有种威凌气势让她心怯,有些话当了他的面未必敢说出口,她就只能向丫鬟抱怨。
绿腰愣了愣,忙笑道,“那我还是搬暖炉去,免得今晚冻着太子殿下了。”然后一溜烟小跑出去,周玺珏直呼腹背受敌,这丫鬟也向着那小人去了!
她无奈地趴倒在床上,但又疑神疑鬼地看着他躺过的位置,吸了吸鼻子,总觉得有种格格不入的馨香传来。对了,还有这个枕头,这个锦被,她嫌弃地松手推下床去,但又冷得哆嗦,只能捞回床上紧紧抱着。
折腾了许久才有了睡意,她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爬起来。“绿腰,翘楚,我饿了。”她掀开床帐喊道,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屋里的桌上多了插着几支桃花的花瓶。
呃?她来不及穿鞋就急忙奔过去看,淡粉白蓝,真得是开得正盛的桃花。
是他摘得吗?周玺珏忍不住轻声笑出来,再怎么凶,都只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她小心翼翼地摆正桃花的姿势,心想今晚就少挖几个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