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雨柔消息的三天对颂贤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如今总算等来了雨柔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却像晴天霹雳一样,震撼着颂贤的心。
颂贤深知,自从认识雨柔以来,从相识到相爱,到成亲生子,他和雨柔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几次甚至差点失去雨柔,难得雨柔识大体,多包容,多体谅,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试问,这样的妻子到哪里去找?
不用和任何人商量,颂贤立刻叫下人准备了快马,即刻出发。
可是,颂贤已经上马了,却被夜鹰拦住了去路。
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原地挪动着马蹄,颂贤坐于马上,一手握着僵绳,一手握长马鞭,指着夜鹰道,“你让开!”
“不!奴才奉皇上之命,不能让你离开!”夜鹰固执地回答道。
“雨柔需要我,荣亲王要杀她,我得去救她!”此时颂贤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救雨柔。
颂贤双脚夹着马肚,只要一挥鞭,马儿吃痛定会奔跑,要不是夜鹰对皇室有救命之恩,颂贤不忍伤着他,否则,还会坐在马上跟他废话吗?
“殿下请三思!”所谓旁观者清,夜鹰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圈套,别说皇上下令了,就是没下令,他也会拦着颂贤,不许他前去冒险的。
“三思什么?再三思雨柔就没命了,你让开!”颂贤的语气急躁而又份愤怒。
可是,夜鹰一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还是像座大山似的伫立在颂贤的马前。
颂贤没有耐心再与夜鹰继续交谈下去了,既然不让,那只有从你的身体上踏过去了,举起马鞭,朝马儿的屁股用力投下去。
谁知,鞭子还没触及到马儿,就被一双有力而又苍老的大手紧紧抓住,沿着马鞭望去,抓住马鞭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
颂贤愣了,半天才恍过神来,迅速从马上跳下来,紧紧地抓着皇上的手,关切地问道:“父皇,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让你卧床休息啊!”
“咳……咳……”皇上还未说话就连咳了好几声,看来病得不轻啊,紧接着,只见皇后追了出来,将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皇上的肩上,“皇上,小心着凉,有什么话还是回房说吧!”皇后建议道。
皇上稍微耸了耸肩,以便让披风不会掉下来,“颂贤啊,你不能去。”
“为什么?父皇?雨柔是我的妻子,是大贲朝的太子妃,我不去救她,岂待何人?”颂贤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阻止,盈歆只不过救过义康,生死关头,皇室都没放弃过她,而雨柔是义康的亲娘啊,是他亲选的王妃,是天定的吉人,是日后的国母,如今她有生命危险,皇室却不救她?
“颂贤,不是父皇狠心,很显然,这是你皇叔的圈套,而你是当朝太子,如今国难当头,你不能只顾着儿女私情,要以大局为重,大贲王朝的将来就靠你了!”一句“你皇叔”很显然皇上还是顾念着兄弟之情的。
“儿女私情”?“大局为重”?颂贤不住地摇头,哭笑不得,“父皇,我欠雨柔的实在太多了,现在是她生死悠关的时刻,我不能弃她于不顾。”颂贤饮含深情地说道,他自知伤害雨柔太多次了。
“颂贤,放弃雨柔父皇也不忍,但是没办法,国家有难,就当雨柔为我们大贲王朝牺牲自我吧!”从当初的反对,到处死,到改变,再到喜爱,再到欣赏,是雨柔是她自己的品德及操守感染了皇上,改变了皇上的看法,大贲王朝能有这样的媳妇,是祖宗保佑,是他们皇室的福气,现在放弃雨柔,皇上的心里也很难受,但身在帝王家,总要有所取舍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牺牲雨柔?父皇,如果换成你是我,让你放弃母后,你肯吗?”颂贤反问道。
谁也没想到颂贤会这样问,而听到颂贤这样问,皇后将目光转向皇上,她比何任人都想知道答案。
皇上被问住了,迎向皇后期许的目光,皇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实话吧,他怕伤了皇后的心,说假话吧,又担心颂贤以此为话把。
正当皇上犹豫之时,颂贤再次上了马,“父皇,既然你都不能放弃母后,为何还让我放弃雨柔?”
“不!”在颂贤即将策马离去之时,皇上说出了实话,“你母后也一样,必要时,她也要为大贲王朝牺牲。”
站在一旁的靖海石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提议道:“皇上,不如我派些精兵,陪同太子殿下一同前去。”
“不!我们已经损兵折将,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再有什么事了,我想雨柔只是荣亲王引我们上钩的诱饵,我们不能上当。”皇上断然拒绝道。
听到皇上这么说,如果皇后当作没事一样,那一定是假的,但身在帝王家,确实有很多的无奈,“贤儿,你听母后说,雨柔是我们的家人,我们谁都不希望她有事,但是你父皇说得对,你是太子,日后的皇帝,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皇后也是位贤良的女子,贵为国母,她深知颂贤对整个王朝的重要性。
皇后不但没有怪皇上,反而帮着皇上安慰颂贤,皇上倍感欣慰。
“你能做到,我做不到,义康才八个月大,他还不会叫娘,难道就此让他们母子绝别吗?父皇,雨柔是命定的贵妃,几次有人行刺于她,她都能化险为夷,似乎有天神在保佑,连天护着她,我们怎能放弃她?”颂贤不顾身份地对着皇上吼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的颂贤不仅流泪了,他的心也在流血,他不想再争辩,就算死,他也要和雨柔在一起,颂贤不信,大贲王朝没有他,会就此灭亡。
颂贤不顾皇上的苦苦相劝,再次挥起马鞭,马儿吃痛飞奔向前,可是令颂贤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死死在拉住僵绳,被马儿拖行了好几米远,幸好颂贤及时拉住了马绳,马儿才停了下来。
“啊!”眼见皇上被马拖出那么远,皇后不禁尖叫起来,待马儿停下来后,急忙奔上前,一探究竟,皇上的披风掉了,手臂也被马儿拖出一道道血痕,血痕中还夹着沙子。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一边将皇上扶起,一边跪在地上,不住的给颂贤磕头,“贤儿,母后求求你,别再折磨你父皇了,我们都是为你好,如果雨柔知道,她也不希望你涉险啊!”
皇上的强烈阻止,母后的深情规劝,让坐在马背高高在上的颂贤震撼了,他立刻跳下马,扑上皇上和皇后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们,痛哭流涕,“父皇,母后,孩儿不孝,你们快起来,我不去了,不去了!”
“你放心,雨柔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皇后也紧紧地搂着颂贤,安慰道。
强烈的亲情让颂贤找回了理智,回想救雨柔未果时,雨柔苦苦救他赶快离开,要以大局为重,回想自己曾写过的文章,谈论治国要以天下为重,回想为了让他当上太子,雨柔所做的一切,而在此时,国家最需要他的时候,天下苍生需要他的时候,颂贤要放弃他的子民,如果雨柔在,她同意吗?
良久,颂贤站起身,将皇上和母后扶起,“父皇,回房休息吧!”
靖海石被眼前的这一幕感动了,虽然是帝王之家,但是想要的也不过是一家团圆,也正是因为是帝王之家,所以才必须放弃一家团圆。
颂贤在心里对雨柔说了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他知道放弃救雨柔,意味着什么?他只求雨柔能再原谅他一次。
几经商量,颂贤是绝对不能回承德的,但是雨柔也不能不救,最后,皇上决定,让夜鹰带着数十个高手前行为表现承德,伺机营救雨柔,这总算是让颂贤的心里好过了一些。
而雨柔还不知道荣亲王以她为诱饵,仍然每天期待着颂贤来救她,或是派人来救她,期待着母子重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