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快开了,雨柔得赶紧回宫了,不然让颂贤知道她彻夜不归,又该生是非了,雨柔相信,颂贤现在正值新婚之际,不会太多过问她的,只要盈歆安排好,没有人声张,这事也就过去了。
临别前,云剑还没有醒,雨柔叮嘱元庆,要好好照顾云剑,稍后她会派人送些补品来,并声称,云剑的事她自会向太子讨个说法。
虽然颂贤派出精兵在城中寻找雨柔,但并没有明查,只是暗访,派出的人还没有回来,雨柔却先回来了。
颂贤坐在内殿一直在等雨柔回来,大刚和盈歆站在一旁,雨柔刚一踏进内殿,盈歆就一个劲儿地给雨柔挤眼色,雨柔当下就明白了,颂贤知道她彻夜未归了。
颂贤禀退了其它人,他要和雨柔好好谈谈,自从得知兰陵有了他的骨肉后,雨柔就开始和他冷战,甚至有意疏远他,现在居然夜不归宿了。
“昨晚去哪了?”颂贤板着脸问道。
“逛街市晚了,宫门关了,所以就在外面过夜了!”雨柔简单地回答道,她不敢说和云剑在一起,并不完全是怕颂贤误会,而是她不确定颂贤究竟要对云剑怎样,现在的云剑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管雨柔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样的回答,颂贤很满意,雨柔并没有承认和云剑在一起,这么说雨柔不知道云剑受伤的事了,颂贤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雨柔,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颂贤的表现出乎雨柔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暴跳如雷,而是这样的冷静,从他的眼神中,雨柔可以看出颂贤是真诚的,如今的颂贤确实成熟了,颂贤一向宅心仁厚,深得民心,他会是心狠手辣之人吗?可是元庆不会骗她呀,云剑的伤雨柔也亲眼看了。突然间,雨柔胆怯了,她不敢去质问,作为妻子,她怎么可以去怀疑自己的丈夫呢?
“雨柔,我知道,兰陵是你的一个心结,但是请你相信我,娶她是为了对孩子负责,在我的心里,没有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颂贤紧握着雨柔的手说道,他不喜欢现在的日子,他更不喜欢雨柔每天都那么忧郁。
“殿下,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有你的无奈,雨柔理解,身为太子妃,这是我该承受的,以后我要面对的是更多的‘兰陵’,你放心,我没事。”雨柔反倒安慰起颂贤来,因为颂贤的一翻话,说到了雨柔的心里。
“不,不会再有第二个‘兰陵’,雨柔,我向你保证,不,我发誓……”对颂贤来说,兰陵确实是个意外,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雨柔制止了。
“不用发誓,你做不到的,这是你的无奈,我能理解,我去看看义康。”说着,雨柔起身离开。
望着雨柔离去的背影,颂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雨柔竟然不以为然,她,似乎要远离他了。
寝宫内,盈歆正抱着义康在怀里玩耍,雨柔躲在门口看着,义康是那么的可爱,耳边不断响起元庆和翠莲的话,以及两人苦苦哀求她离开的情景,雨柔再也控制不住,扑向盈歆,将义康紧紧的抱在怀里,躲在一旁哭泣,她何尝不想离开这高墙,可是她舍不下义康啊!
盈歆吃惊得看着雨柔,关切地问道:“雨柔,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雨柔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义康哭,她累了,本以为是合家团圆,可事情却不是雨柔想像的那样,一切都发生了变故,特别是云剑身受重伤,这对雨柔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云剑的一翻情义,雨柔只有辜负了。
“雨柔,雨柔!”盈歆轻轻地推了推雨柔,担心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殿下责怪你了?”
良久,雨柔才停止了哭泣,懂事的义康似乎知道亲娘伤心难过,伸出小手,触摸着雨柔的脸颊,嘴里“嘀嘀咕咕”的。
雨柔轻吻着义康,深深地母爱尽显其中,“我没事,只是有些难过,盈歆,这些日子,麻烦你多多照顾义康。”说着,又把义康递进盈歆的怀抱。
“你……”盈歆有些担心,今天的雨柔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这几天我可能要出宫,没法带着义康。”雨柔解释道,心中已拿定主意,一定要平安送云剑出城。
“雨柔,恕我问句不该问的话,昨夜你究竟为何没有回宫?”盈歆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雨柔丢下义康而一夜未归呢?
对于盈歆,雨柔向来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如实地告诉了盈歆,“说真的,我实不敢相信,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云剑不仅救过我的命,也多次救过殿下,他是皇室的恩人啊,他怎么能这么做?”想到颂贤对云剑所做的一切,雨柔就很心痛。
“雨柔,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和云剑来往了,不管殿下做过些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啊!”盈歆很羡慕雨柔。
“为了我?他这是陷我于不义。好了,我要给云剑送些补品。”雨柔并不赞同盈歆替殿下的说词。
“你怎么出宫啊?”昨天是有皇上的特许,不然后宫的嫔妃娘娘是不可以出宫的。
“我有九龙玉壁。”雨柔没想到,当初皇太后的赏赐,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雨柔的补品是享之不尽的,从中挑选中一颗千年人参和何首乌,带着翠莲再次离开了皇宫,除了盈歆,没有告知任何人。
破庙内,云剑醒了,当元庆告雨柔彻夜未归,照顾着他时,云剑愣了,“雨柔来过?”云剑不敢相信,不是说雨柔病重吗?
“这事我能骗你吗?雨柔姑娘说了,呆会还要给你送补品呢!”元庆将云剑扶起,满脸兴奋道。
“她没事?”云剑不顾自身的伤痛,反倒关心起雨柔姑娘来。
“没事。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阴谋,真想不到,你几次救他性命,现在他回宫了,脱险了,反过来害你。可是……”元庆为云剑披了件衣服答道。
“可是什么?”云剑追问道,得知雨柔没事,云剑就放心了。
“可是,这京城里一切正常,并未见有官兵在搜补我们啊!”元庆挠挠后脑,觉得奇怪。
一封信把他们骗到京城,必经之路却布下天罗地网,他们被人算计了,云剑恍然大悟。
“你刚刚说雨柔还要过来?”云剑突然旧话重提。
“是啊,云大哥,我跟你说啊,我看雨柔姑娘有些动心了,等会她来了,你再求求她,她就能离开皇宫,跟我们走了!”回想曾经的快乐日子,是多么值得回味啊。
“快,扶我起来,我们快走!”云剑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直奔门外。
搞得元庆是一头雾水,“什么?雨柔姑娘要来看你,你却要走?”
“我不能再连累雨柔,在她来之前,我们快走。”云剑迫不急待地要离开。
回想在郊外的那场交战,颂贤并未下黑手,只是不想他进京见雨柔,反倒是他手下的,绝不是普通的侍卫,个个是高手,招招要他的命,侥幸逃脱后,颂贤也未派追兵,此时云剑什么都明白了,有人利用他和雨柔让颂贤误会,虽说跟颂贤的交往并不深,但凭男人的感觉,颂贤是爱雨柔的,只是身为太子,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想到雨柔彻夜未归,殿下一定有所误会,如果再和雨柔见面,只支令颂贤对雨柔产生更多的误会,云剑不想,所以他要离开。
“你到底走不走?”云剑怒吼道。
“雨柔姑娘就要来了,总得见一面啊,再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元应急得团团转,就算要走,也该和雨柔她们告个别啊,他哪里有云剑想得那么深,那么细。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好,你不走,我走。”云剑头也不回地迈出门外。
“哎……”无奈,元庆只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追了上去。
就这样,云剑没有再见雨柔一面,走了,当雨柔带着翠莲赶到时,破庙里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翠莲四处张望后问道。
雨柔顿时紧张起来,该不是被颂贤派的兵抓了吧。
在雨柔转过身,想去外面打听一下时,她愣住了,手里打包好的补品“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是颂贤,他紧随雨柔后面,不过他和雨柔一样,并未看到云剑。
皇宫里,颂贤强拉雨柔进房,一个使劲,将雨柔推向桌旁,桌上的茶杯“哗啦”全摔在地上,颂贤的脸色铁青,指着雨柔质问道:“说,你带着补品出宫,要送给谁?”
“告诉我,是不是你派人抓了云剑?”雨柔不答反问,云剑身受重伤,说好要回来给他们送补品的,可赶到时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雨柔的问话,反倒是不打自招,令颂贤更加的愤怒,原来,雨柔背着他一直和云剑有来往,一把抓起雨柔的手臂,脸贴得很近,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告诉我,我哪点比不上他?”
颂贤没有直面回答,反倒让雨柔坚信是他派人抓了颂贤,雨柔很心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云大哥对我们夫妻有恩啊!你为什么要害他啊?”雨柔不得不相信,元庆说得话是真的,一切均为颂贤所为。
“有恩?有什么恩?他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颂贤一拳击在桌面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殿下,我和云大哥之间没什么,他受了伤,我就想给他送些补品,让他早点把伤养好,好离开京城,求你,你放了他们吧!”说着,雨柔跪在地上,恳求道。
“事到如今,你还说你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你一夜未归难道不是为了他?”此时颂贤已经猜出原因。
“他在发烧,我不忍心,留下来照顾他,翠莲和元庆都在场,他们可以做证啊。殿下,求你,放了他们吧,你不能恩将仇报啊!”雨柔认为云剑在颂贤的手里,不断地救颂贤放人。
雨柔字字句句都离不开云剑,这严重践踏着颂贤的尊严,身为太子,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你不忍心?就算他发烧,你堂堂一个太子妃,用得着屈身降贵去照顾他吗?你只要支会一声,从宫里拔两个人过去不就行了。”如果雨柔承认和云剑的感情,或许颂贤还没那么气,至少雨柔是光明正大的,可现在,雨柔却是在偷情。
雨柔愣在那儿,眼前的人就是她的丈夫吗?就是义康的爹吗?做都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
见雨柔不语,颂贤以为雨柔心虚了,这更证明了雨柔和云剑有奸情,颂贤弯下身,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是不是因为我娶了兰陵,你心中不满,以此来报复我?打击我?”
雨柔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说过了,我……”
“够了,一定要我把证人和证据拿出来,你才承认是不是?”颂贤不想闹到那一步。
“证人?证据?什么证据?”雨柔自认是清白的。
“来人,把他带上来!”颂贤一声令下,侍卫立刻带上个人来。
是大刚?他被反绑着,进入房间后,他跪在地上,看着雨柔,嘴里却说道:“见过少夫人!”
“少夫人?”雨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少夫人!”大刚又重复了一遍。
雨柔站起来,紧扶在桌旁,就算有人陷害,这个人也绝不会是大刚啊,他是云剑的手下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少夫人,你就承认吧,云大哥为你出生入死,而你却在皇宫里尽享荣华富贵。”大刚说道。
“不,不,不,你不要乱说,我和云大哥之间是清白的。”雨柔怕了,为什么她的敌人这么多,一个兰陵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个大刚。
“少夫人,我没有胡说,你有云家的祖传玉佩,那玉佩只传云家媳妇的。”大刚解释道。
玉佩?一经提醒,雨柔忙从腰间掏出玉佩,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云剑当初会说,凭此玉佩来云剑山庄找他,原来,这是云剑山庄的信物,就是皇宫里的九龙玉壁一样。可是……可是事情不是大刚说得那样。
“原来,你一直把他送给你的东西带在身上,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证人在此,信物在雨柔的手里,这一次,没有人冤枉雨柔。
“来人啊,把大刚带下去。”颂贤咐啥道。
大刚被侍卫托出门卫,大声喊道:“少夫人,看在云大哥的面上,你救救我啊!”
雨柔无力去思考,她心乱如麻,在对上颂贤的目光时,她知道,这一次,她是解释不清了,“殿下,你听我解释……”
“烟雨柔,你这个贱人,你等着受死吧!”说完颂贤一甩袖子离开。
雨柔扑倒在地上,紧紧地抓着颂贤的小腿,泣不成声,“殿下,我是清白的,你不能这样冤枉我,你听我解释。”
雨柔被颂贤一路托到殿外,最终被颂贤一脚踢开,扬长而去。
雨柔再也爬不起来了,伏在地上,抱头痛哭。
当晚,颂贤下了一道密旨,赐雨柔三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