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几经三思,还是不忍,两军交战,双方都会有伤亡,曾几何时,荣亲王的兵也是皇上的兵啊,他们也为皇上立过汉马功劳,皇上相信他们只是一时糊涂,待看清荣亲王的野心与阴谋后,会迷途知返的。
皇上等人住进了靖海石的将军府,暂时算是有了安定,而荣亲王的兵驻守在岳州城外,扎营休息。
在盈歆性命奄奄一息之时,终于用上了药,将军府的大夫专治刀伤的,所以当大夫说盈歆用药后如能退烧,便无大碍了,靖将军特意将自己孩子的奶娘调给皇后,专门照顾义康,虽然将军府内的一切都比不上皇宫,但是现有的一切对皇上及其家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一路逃亡,所有的人都筋皮力尽,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只有颂贤,夜已深辰,却仍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抬前望着满天的繁星,陷入了对雨柔的深深思念之中。
恰巧靖海石安顿好府中的一切准备回房休息时,看见颂贤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禁走上前,安慰道:“放心,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过去的。”
颂贤当然知道靖海石的用意,更知他所说的指皇上一定能平安回到皇宫,但是,颂贤很惭愧,自始自终他都是思念着雨柔,根本没想过以后的路要如何走,身为太子,日后的一国之君,应以天下为重,难道天下和雨柔真的不能兼得吗?
颂贤轻轻地“嗯”!了一声,看来,他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靖海石刚一离开,兰陵便走了过来,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好好跟颂贤说过话,如今夜深人静,景色迷人,不正是加深感情的机会吗?兰陵当然不会错过。
“殿下,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兰陵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夜风很凉,兰陵有些冷得发抖,故意将身子缩成一团,制造颂贤表现的机会。
此时颂贤哪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满脑子想得都是雨柔,对于兰陵的关心,也只是随意敷衍一下,“嗯,不困。”
“有心事吗?我愿意倾听。”兰陵接着道。
“没有,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颂贤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过看情形兰陵并不明白他的心情,那么,他只好走了。
望着颂贤离开的背影,兰陵露出了本来面目,哼!我就不信烟雨柔落在荣亲王的手里,还能活着回来?此刻正是颂贤最需要人的时候,兰陵要好好把握机会。
昱日一早,用过早膳,皇上将众人召急于他的床前,皇上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大夫建议卧床休息,“对于目前的情况,大家有什么看法?”
“靖海石率领部下全听皇上调遣。”靖海石首先表明了态度。
“父皇,有人有派人去寻找雨柔?”一夜过去了,雨柔一点消息也没有,颂贤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当日逃离,靖海石已经留下人手打听消息,或许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对于雨柔,皇上也很担心,荣亲王连谋返叛乱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但是当日情况紧急,他们自身都难保呢?还有什么能力去救雨柔呢?
“颂贤啊,靖将军已经派人打听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将军府吧?荣亲王的兵马就在城外,一旦攻进来,我们要如何应对?”皇上虽然病了,但脑子还是清楚,这个时候,他很希望颂贤能挺身站出来,分担他的忧愁,可是颂贤一心只知道想着雨柔,颂贤重感情,皇上理解,但是身为太子,他要保护的是天下的和平,必要时,也只有牺牲雨柔了。
见靖海石的援兵已到,云剑终于放心地离开了,虽然并未与雨柔召过面,但只要她平安无事,云剑也就放心了。
云剑与元庆骑着俊门已离开了承德,元应还满心里暗自窍喜,自己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真是杞人忧天。
谁知,高兴劲还没到一柱香的功夫呢,云剑的马突然停下来了,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元庆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云大哥?”
“元庆,你带靖将军冲进行宫时,有没有见到荣亲王?”云剑有心担心地问道。
“没有啊!”元庆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云剑沉思了一会,援兵攻进城,所有人都没见荣亲王,那他人呢?云剑一直守在雨柔的住处,也没见荣亲王进出啊?奇怪,突然,云剑恍然大悟,“糟了,我们中计了,雨柔还在荣亲王的手里。”
话刚落音,立刻调转马头,不等元庆反应过来,重返承德。
云剑猜得一点也没错,雨柔仍在荣亲王的手里,此刻她和翠莲被软禁在一间房里,这里哪?雨柔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听见外面很吵,有人喊道靖将军来了,接着就看见荣亲王和少颜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二话不说,拉着她俩就进了屋里的一间密道。
接着雨柔看见颂贤带人冲了进来,四处喊着她的名字,雨柔多想回应一声啊,只是她被少颜点了哑穴,夫妻近在咫尺,却又眼睁睁地看着颂贤夫望而去。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平安无事了吧?一家人也该团圆了吧?义康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才八个月大,会不会想娘呢?雨柔独自在那猜测着。
“太子妃,你说太子殿下会派人来救我们吗?”翠莲小声地问道,并用那满怀期盼的眼神望着雨柔。
“放心。会的,太子殿下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其实说这话时,雨柔也很没信心,不是她对颂贤没信心,而是对皇室没信心,皇室真的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太子妃,而再次涉险吗?
另一个房间里,荣亲王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品着清香的茉莉花茶,而他的儿子少颜可没那心情,气极败坏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真不明白,爹,明明可以将皇上等人一网打进的,为何要放他一马,现在他们躲进了靖将军府,我们那杀他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懂什么?让他那么容易就死,岂不是便宜他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我不但要把属于我的皇位抢回来,还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亲眼看见身边至亲的人,一个个地离他而去,痛苦终生。”一切都在荣亲王的策划之中。
“爹,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少颜一下来了兴趣,原来爹是另有打算。
父子两人正欲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突然少颜觉察到门外有人,几步上前,打开门,将门外窃听的女子拉进了屋,随后探出头去左右望了望,待确定没有其它人后,随即将门关上。
由于少颜用力过大,女子被拉进屋时,小腰撞在了桌子旁,整个上半身也伏在桌面上,听见关门声,她顾不得疼痛,赶紧转过身来,身体不停地发抖,足已显示她的害怕,紧靠在桌子旁,双手背于身后,将手中的手帕转到一团,用她那双清澈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少颜,不敢说话。
“你居然敢偷听?”少颜质问道,女子已被他吓得胆战心惊了,少颜不但没有一点怜惜之情,反而上前打了她一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女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手捂着发烫地脸颊,利用另一半身子的力气,艰难地爬到荣亲王的脚下,含着眼泪,发出了求救:“爹!救我!”
“爹,她什么都听见了,不能留她。”少颜说道,并将右手高高抬起,随时杀此女子灭口。
听见少颜这么说,女子更害怕了,她不顾脸颊的疼痛,爬起来,跪在荣亲王的跟前,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爹,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古语说“虎毒不食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荣亲王还是心有不忍,何况父亲一般都比较疼女儿的,“算了,她到底是你亲妹妹。”
荣亲王阻止道,并将女子扶起,“卓雅啊,不管刚刚听到了什么,不要多事。”
卓雅使劲地点了点头,得到荣亲王的保护,卓雅没那么害怕了,“爹,外界传言是真的?您真的要当皇上?”
“我说了,不要多事。”荣亲王没有回答,反而指责道。
本来关于外界的传言,卓雅是不信的,但是当她看见少颜将雨柔和翠莲关进屋里时,她就起疑了,虽然雨柔入宫一年多来,她与雨柔并未谋面,但是雨柔与颂贤一起游行时,她见过,更因雨柔凭“草兔带冠”而破了一起冤案而对雨柔的印象更加深刻。
于是,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她来到爹的房门口,偷听一下,谁知竟然发现了,卓雅虽然是荣亲王的女儿,但是她心地善良,明辨事非,在她确定荣亲王真的谋反时,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规劝。
“爹,如今天下太平,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谋反啊,这可是要杀头的?”卓雅一个若不经事的女孩,怎会知道,权势对一个男人的诱惑有多大,当他的欲望之火被点燃后,又怎会轻易熄灭呢?
“我说了,你不要多事,出去。”荣亲王显然很生气了,虽然他很疼卓雅,但是这件事,她不希望卓雅参与进来。
“还不快走!”少颜也训斥道。
卓雅知道父亲和哥哥不会听她的,见两人的脸色,她只好离开了。
既然规劝无效,那么就尽可能减轻父亲的罪孽吧,卓雅在花园里转了转,趁人不备,悄悄地来到了关雨柔的屋子,躲到拱形门洞那偷看,门口有侍卫守着,门上还上了锁,要救皇嫂可不容易啊!
卓雅想了想,还是离开了,她得想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