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平静如镜,随手丢撒些鱼饵,鱼儿们一拥而上,争夺抢食,湖面荡起阵阵涟漪,不一会儿,鱼儿们又沉入湖底,湖面又恢复了平静,反反复复,直到手中的鱼饵全部用完,雨柔才停了下来。
她羡慕鱼,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仰头望向天空,看见鸟儿飞过,她又羡慕鸟,可以在天空里自由自在的飞翔,可是想想自己呢?不由得黯然神伤,何时她也能有自由,也能无拘无束的生活。
贴身丫鬟翠莲默默的守在一旁,她是最理解雨柔的人,自打二夫人过门,雨柔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什么太守府的千金大小姐,不过空有其名,二夫人处处找茬,处处刁难,好在雨柔的心态好,不予计较,或许这次选妃,对雨柔来说是个机会,可以离开太守府,离开二夫人。
“小姐,你真的不愿意参加选妃吗?”翠莲问道。
雨柔依然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湖面,微风抚面,两侧的发丝跟着轻轻地摆动。
见雨柔没有回应,翠莲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良久,雨柔才回过头来,在翠莲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沿着池塘的岸边散步,“翠莲,难道你也认为我该去参加选妃?”
“翠莲也不知道该不该,可是小姐你在这儿生活得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开呢?郡王爷选妃不正是个机会吗?如果被选上……”翠莲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雨柔打断了。
“如果被选上,我就是准王妃了是吗?”雨柔接着说出翠莲想说的话。
“嗯!”翠莲使劲地点了点头,王妃的头衔,难道小姐就不想争取吗?
“傻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被选为王妃,想那郡王爷会甘心只有我一个女人吗?如果选不上,那此生就会被囚禁于高墙之内,再也无出头之日了。”关于选妃,雨柔已经彻底地分析过了,无论是选上还是选不上,都没有好下场。
翠莲一个可爱乖巧的丫鬟,没读过书,当然不明白雨柔的弦外之音,但是她有一份忠心,“小姐,不管你去不去参加选妃,翠莲都跟着你,永远伺候你。”
听了这话,雨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轻轻拍了拍翠莲的手,微笑着,没有说话,但她很心慰,在这太守府中,总算还有个伴儿。
迎面,烟正保和二夫人走了过来,雨柔见到忙转身向回走,她不想再听他们二人说什么,说来说去还是让她去参加选妃。
“雨柔!”烟正保叫住了雨柔。
“爹,二娘!”雨柔行礼问候道,翠莲也跟着行了礼。
“雨柔啊,大夫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吗?怎么出来了?”烟正保关切地问道。
“嗯吭!”二夫人故意清了清嗓子,斜眼瞪了烟正保一眼。
雨柔顿时明白两人的来意,直言不讳道:“爹,如果你仍是为选妃的事而来,那么我还是那句话,‘宁做百姓妻,不做帝王妃’,您请回吧!”雨柔挺直腰板说道,神情坚定,丝毫不容改变。
“烟雨柔,做百姓妻有什么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二夫人忍不住教训起雨柔,说好和烟正保一起过来再劝雨柔去选妃的,谁知一见面烟正保不提此事,反而关心起她来,二夫人真是一肚子的火。
“二娘,你不要再说了,我看我还是去慈堂跪着吧!”说着雨柔头也不回地向慈堂走去,二夫人气得在那儿干瞪眼。
雨柔知道,二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惩罚她,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去慈堂跪着呢!
“雨柔,算爹求你了,你一定要爹为你丢官弃职吗?”在二娘的鼓动下,烟正保不得不上演一出苦肉计。
雨柔停下了脚步,眼圈里含着盈盈的泪水,却使劲地憋着不让它流下来。
丢官弃职?原来烟正保一定让雨柔去参加选妃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雨柔听了不禁心寒,“爹,难道你的官位一定要用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换取吗?您可知,一入宫门深似海?”
“雨柔,爹一把年纪才坐上太府这个位置,不容易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会被选上当准王妃的,况且那郡王爷是天之骄子,你若能嫁给他,也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啊!”事到今日,已不容他反悔,限定期日若不把雨柔送进裕王府,一旦皇上追究下来,他可是担待不起啊。
“是呀,雨柔,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爹他不会害你的,你要体谅他啊!”二夫人在一旁打着帮腔。
雨柔忍不住回过头来,泪水不争气,还是掉了下来。看着二娘那笑里藏刀表情,看着爹苦苦地哀求,这个家就那么容不下她吗?爹和二娘为何一定要让她参加选妃呢?只为了光耀门楣?只为了保住官位?雨柔只觉得心痛极了,心中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她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雨柔还是朝着慈堂走去,那里贡奉着娘的牌位,她要去问一问娘,是不是也赞成她去参加选妃。
“小姐,你去哪?”翠莲忙跟在后面。
“雨柔……”烟正保正欲追上去,下人却前来通报,云剑山庄的庄主来了。烟正保心头一亮,顾不得雨柔,忙与二夫人前往花厅招待。
花厅内,一男子端坐一旁,身后站着他的贴身随从,一路跋山涉水,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疲倦,只见男子轻轻地端起茶碗,吹了吹,品了一口,又放了下来,举止幽雅。尽管坐着,但仍难掩男子挺拔的身材,一身白色的绸缎长衫,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的眉毛下,一双明眸深如幽潭,坚挺的鼻梁,总之一脸的英气,此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剑山庄的庄主,云剑,是山庄名,也是他的人名。
云剑,江湖上公认的侠仪、忠义之士,武功高强,剑变使得出神出化,行事光明磊落,刚正不阿,视金钱名利如粪土,寄情于山水之间,向来不与朝廷中人来往,若不是烟正保对他有救命之恩,恐怕他也不会来此一行。
身后站着的是他的随从元庆,说是随从,云剑却视他为兄弟,元庆虽不如云剑气宇轩昂,但也是位铁骨铮铮地硬汉,古拙朴实,此时他正陪同云剑在花厅等着烟正保出来。
“云大哥,你说这烟太府飞鸽传书,急于你前来,所为何事呢?”元庆知道云剑此次前来,是因欠烟正保一个人情,但山庄束来不与烟太府来往,元庆担心烟太守借此机会让云剑为他做事。
“放心,有违我原则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云剑不以为然。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云剑做事有三大原则,一是有违伦理道德之事不做,二是不忠不孝之事不做,三是欺压良善之事不做。
云剑心中早有打算,只要不违背这三项原则,那么他甘愿为烟正保上刀山下火海,以还清此人情,从此两不相欠,不再与这太守府有所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