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庆看来,云剑变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游山玩水,把酒言欢,而是总要让自己忙碌起来。云剑山庄是以剑和侠义而闻名天下,并非财富,可是现在呢,云剑不会错过一宗可以赚钱的生意,而且很多小生意,他也要亲自出马。
元庆明白,云剑还是忘不了雨柔,自从看见云剑将那块玉佩交给雨柔,元应就知道,云剑对雨柔的情意有多深了,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雨柔贵为太子妃,而云剑也只有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云剑山庄的操练场上,元庆正挥舞着长剑,示范给众弟兄看,突然云剑骑着高大骏马飞驰而过,直奔内院。
元庆让弟兄们自行操练,紧追过去瞧个究竟。
内院,云剑早己把马拴在一颗树上,人却不见踪影,元庆急忙进屋,看见云剑坐在内厅里,倒了杯水,正喝着呢,元庆笑呵呵地走进去,问道:“云大哥,你回来了!”
云剑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外面实在是太热了,“嗯,元庆啊,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起程去承德。”
“啊?去承德?”元庆的表情很吃惊,刚回来,也不歇歇,又要走。
“对,和顾老板约好了。”云剑回答道。
“可是云大哥,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再说了,顾老板那个生意,用不着你亲自去跑啊,交给弟兄们就行了。”元庆解释道,他也是心疼云剑,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比往年都热,为了点臭钱,弄坏了身体,不是划不来嘛。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云剑婉言拒绝道。
云剑的心思,元庆怎会不明白,可是云剑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自己累垮的。“云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答应过我,要把她忘了。”
云剑当然知道,元庆所说的“她”是指雨柔,云剑的脸色骤然变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雨柔的名字。”
“我有提吗?”元庆反问道。
云剑没有理会,站起来,来在窗前,双手背后,望着窗外操练的弟兄们,云剑心中有愧,他已经好久没教他们舞剑了。
见云剑逃避,元庆走上前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忘了雨柔姑娘,又为何这么在意提起她呢?你忘了,你也放不下。”
没错,雨柔早已深入云剑之心,短短一年时间,怎么能忘呢?
见云剑还是不作声,元庆又接着说道:“云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江湖上传言,说我们云剑山庄要弃剑从商,没错,这一年我们确实积累了不少财富,可是你别忘了,云剑山庄是剑而闻名的,老庄主临终遗命,要你以剑发扬光大!”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不愿意去,我不勉强。”说完云剑袖子一甩,独自进屋了。
元庆恨恨地用拳头狠狠地敲在窗棱上,难道云剑山庄真的要弃剑从商了吗?
屋内,云剑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大梁,回响着元庆说的话,思绪万千,弃剑从商?弃剑从商?元庆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云剑,那就是云剑山庄是老庄主的心血,云剑不能就此毁在自己的手里。
昱日清晨,云剑洗漱完毕,用过早膳,精神饮满地走出房间,奇怪,一早上都没见元庆了,难道他真的不跟着去吗?
问过庄里的弟兄才知道,元庆上山砍柴了!
砍柴?这倒是天下第一闻啊,元庆居然去砍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云剑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还没到半山腰,就已经听见“咔咔”的砍柴声了,寻去,果然离老远就看见元庆的身影,虽然清晨,但太阳的热度早已晒透了整个大地,元庆的衣衫早己湿透。
看见云剑走过来,元庆不予理会,他也生气了。
“你这是在干嘛?庄里没柴了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上山砍柴了?”云剑好奇地问道,言语中早已没了昨日的火气。
“哼,你要弃剑从商,我只有弃剑砍柴了!”元庆没好气地回答道。
弃剑从商?弃剑砍柴?这两者有何关系啊?云剑不禁笑了,他知道,元庆心中有火,他没地方发泄,只有以这种方式发泄了。
“我要出发了,你真的不跟我去?”云剑故意问道,这么多年,不管云剑去哪,元庆都跟着,这次他若真的不去,云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不去。”元庆一口拒绝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了。”说着,云剑转身离开,向山下走去。
眼见云剑离开,元庆气得牙痒痒,手中紧握着斧头,用力地向一颗大树砍去,嘴里发出呐喊声。
走了几步的云剑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我听说龙威镖局在承德开了家分局,急需兵器,所以决定去看看。”
元庆听了,先是一愣,丢下斧头,追上去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要去和顾老板谈生意吗?”
经过一夜的沉思,云剑彻底想通了,他承认,这一年来,他不停地忙碌着,就是怕再想起雨柔,可是当元庆说道“弃剑从商”时,云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雨柔已经有了个好归宿,他应该祝福呀,这样钻牛角尖,对谁有好处呢?
云剑注视着眼前这个亲如手足的元庆,并用衣衫擦干他满头的大汗,郑重地说道:“元庆,你放心,云剑山庄绝不会弃剑从商的,顾老板的生意我已经推了。”
元庆喜出望外,却并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想她了?你真的放得下她了?你能做到吗?”记得一年前他们从京师回到山庄时,云剑也曾誓言要忘掉雨柔,可是他没有做到。
“元庆,当一个人深入你心时,是不容易忘掉的,我只能说尽力去做到。”云剑诚实地说道。
“嗯!”元庆高兴得点了点头,事在人为,只要云剑肯尝试去做,就一定能成功的。
“那我们走吧!”说着,两兄弟勾肩搭背地向山上走去。
本来从京师到承德不过数日的路程,奈何天气实在太热了,出于对士兵体力的考虑,大部队一路上歇了很多次,历经十日,总算到了承德。
初在承德,凉爽的气息紧随而至,微风拂面,让人感觉很舒服,小义康在雨柔的怀里也精神了许多,眼睛不停地眨啊眨的,四处张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荣亲王早皇上三日到达承德,安排好了一切,在城门口迎接,并在皇室的专属行宫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迎接皇上。
皇室一行人等一路舟车劳碌,只想好好休息,特别是雨柔,一路还要照顾义康,满脸的倦色,但荣亲王的一翻好意,加上又立了战功,皇上也不好拒绝,答应出席。
傍晚时分,宴席早已准备完毕,皇上等人全部出席,雨柔本是不怨去的,但顾及皇室的颜面,她还是拖着疲倦的身体前往,没打算带义康的,怕小家伙太闹,可是义康好聪明,似乎知道睡着了,亲娘就要离开他似的,雨柔哄了好半天他就是不睡,无奈,带着他一起去了,顺便让小家伙见见世面。
席间,众人把酒畅谈,皇上举杯庆祝荣亲王摆平边关战事,更庆祝他的皇孙义康健康成长,雨柔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头晕晕的,颂贤心疼地让翠莲扶雨柔回房休息。
义康坐在皇上的怀里,笑呵呵的,高兴得很,雨柔也不想破坏皇上的兴致,没有带义康回房。
盛宴持续了很久,皇上也很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说起了酒话,皇后见皇上喝多了,吩咐盈歆把义康抱过来,孩子该吃奶了。
谁知盈歆刚将义康抱在怀里,荣亲王的儿子少颜手持长剑直刺义康,小家伙不明事理地还在那笑呢,盈歆吓得一声惨叫,颂贤见状,一个飞身来到盈歆的身旁,一把将好拉到身后,可是颂贤的身手再快,也不及少颜,毕竟少颜就在盈歆的身旁,眼见剑刺向义康的喉咙,盈歆用手臂挡了一下,剑刺入又抽出,盈歆的手臂留下个深深的剑伤,鲜血四溅,溅到义康的脸上,小家伙吓着了,“嗷嗷”大哭起来。
义康的哭声让皇上的酒醒了不少,眼睛一立,大声地质问道:“少颜,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眼见时机成熟,荣亲王一声令下,门外冲进好多侍卫,手持大刀长矛,纷纷架在皇上等人的脖颈上,此时皇室的人终于明白,原来今日的宴席是场鸿门宴。
颂贤一个转身,将围攻的侍卫打倒在地,奈何少颜以盈歆和义康为人质,逼迫道,“殿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然,我会让你儿子死得很惨。”
颂贤无奈,不再反抗,“皇叔,父皇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为义康着想,为皇室着想,设计让他们离开皇宫,来承德避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等人被关进行宫的一间屋子,门外上了锁,外围还有很多弓剑手,荣亲王给皇上三天时间,让他交出玉玺,并号告天为荣亲王继位,否则,他一天杀一个人,而第一个就是他的宝贝孙子,义康!
雨柔不胜酒力,回到房里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只见翠莲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叫醒雨柔,“太子妃,不好了,不好了,荣亲王谋反,皇上和太子等人都被关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雨柔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头好痛,她紧索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荣亲王谋反?”
“是呀,现在行宫里到处都荣亲王的侍卫,我们该怎么办呢?荣亲王会不会杀我们啊?”翠莲显得很害怕。
见翠莲那副模样,似乎不像开玩笑,可怎么会呢?荣亲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是颂贤的皇叔啊,怎么突然间会谋反呢?
“那殿下怎么样了?义康,义康呢?”想到儿子不在自己的身边,雨柔急得团团转。
雨柔拉着翠莲走了出去,她要打听一下颂贤和义康的情况,谁知却被门外的侍卫挡了回来,“没有荣亲王的命令,你们不得出去。”
“放肆,我是堂堂的太子妃,这里是皇室的行宫,我为何要听荣亲王的命令。”雨柔正直腰板说道。
“哼!什么太子妃,你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知道呢?”侍卫一副墙边倒的样子,根本没把雨柔放在眼里。
翠莲拉了拉雨柔的衣角,“太子妃,我们回去吧,我刚刚回来时,这里没有侍卫啊,看来这里也被荣亲王控制了。”
雨柔无奈,只有回房,坐在床边,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的心里充满了担忧,义康从来没离开过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算算时间,他该吃奶了。会有人在照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