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对这些看得清清楚楚，两眼眯了又眯，瞅准时机朝屋里众人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要休息了，大家赶紧收拾一下都出去。”
众人听了，手脚越发麻利，不一会，便鱼贯退出。
可嫣坐到床边，轻问李笛声：“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笛声一怔，摇头：“没有。”又解释道：“你放心，虽然这次喝得有点多，但还不至于脑袋不清楚。”
可嫣点头爬上了床。
软玉温香在怀，李笛声身心都有些蠢蠢欲动。
放在可嫣身上的手也渐渐不老实起来。
可嫣心里一惊，身体立刻不安地动了动。
随即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很不妥——但身后的利器已然迅速壮大，并且变得十分灼热，让人想忽略都难。
她试图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小嘴一张一合道：“今儿六婶和四婶来我们院里坐了坐，我们院里的丫鬟现在有两个缺，四婶陪嫁的管事中，正好有人的女儿到了年龄，所以想荐到我们院里，不过母亲那里急着要人，就先紧着她那边了……”
说话的声音透着急切，也不似平常那般条理清晰。
李笛声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衣内的大手迅速撤出，他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然后起身准备去净房。
可嫣一怔，待回神时，这才发现自己正拉着李笛声的衣服下摆。
轰的一下，脑中仿佛有什么炸开来，她迅速收回了手，脸红欲滴。
李笛声回头，潋滟的眸子冒着绿光。
可嫣在这样的注视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十一岁的身体承欢，会不会太小？
她犹豫忐忑着。
而这时，李笛声轻轻握托她的右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随后希冀的目光灼灼看着她。
“可以吗？”粗喘的声音问。
可嫣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
这……这……
这让人怎么答嘛！
李笛声的嘴角霎时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因为可嫣并没有将手抽回去。
他一向善于把握时机。
几乎是迫不及待，他牵着小手去向秘地……
“你帮我。”他在她耳朵边缘轻咬了一下。
可嫣像只煮熟的对虾，蜷缩着，脖颈都红了。
……室内渐渐响起了旖旎的闷哼声。
……
翌日一早，张婶子一进屋就察觉到屋里味儿不对。
她揶揄地看着两位主子一眼，乐得合不拢嘴。
刚刚穿戴整齐，李笛声朝可嫣招呼一声，便逃也似的去了外书房。
张婶子兴冲冲走到床前去掀被子，却没有看到她所期待的落红，笑容凝在脸上，她疑惑地看向可嫣。
可嫣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一本正经道：“时辰到了，我们去母亲那里吧。”
张婶子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一时摇头失笑。
原来是这样！
她心情舒畅地换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侯夫人屋里很热闹。
顾氏今天很高兴，眉宇间一扫连日颓气，神采奕奕的。
最新消息，李大年的外放地点改在了江南织造，确定日期五月二十日离京上任。
江南织造，那可是多少为官者眼热的肥缺。
侯夫人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大儿媳，肃重道：“江南织造虽说是肥缺，但也是是非之地，你管着内宅，万事要多和大年商量，可千万别一不小心办错了事，连累了大年的官声。”话语暗含着警告之意。
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滞，顾氏讷讷应喏。
关氏飞了可嫣一眼，朝她挑了挑眉，笑着开口道：“大嫂眼看着就要去赴任，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大家都在，不如我们一起去陪侄媳妇见见管事们如何？”
“这主意不错！”侯夫人赞成道。
顾氏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顾不得埋怨关氏的临阵倒戈，惊讶的语气道：“现在？”
姚氏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轻瞥了肖氏一眼，后者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就现在！”侯夫人兴致勃勃道。她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做就做，人已经起了身。
“怎么？还有什么没准备好吗？”她笑望顾氏，“若是没准备好，我们改天去也成。”
很体贴的语气。
顾氏连忙摇头：“没，那倒没有。”她道，“只是一时有些惊住。”
“没就好！”侯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说实话，我也很舍不得你走。但你又舍不得大年，现在时间又紧，总不能让大孙媳没个适应的时候吧？趁着你在，她有什么不明白的，正好你再多教教她。想要管好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吃喝嚼用，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可不是嘛。”关氏附言。
侯夫人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大儿媳，要不让芍药跟着大年去任上，你还是留在家里吧？”
“那怎么成？”顾氏叫了起来。她急切地：“虽说在我身边见过些世面，但那都是应付管事们的本事，老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没我看着那哪成？再说，您也说，那江南织造也是个是非之地，她一个丫鬟出生的姨娘，哪里懂得那些接待官太太们的礼仪？到时万一出了差错，且不丢了我们大爷的脸？”
“说得倒也是……”侯夫人还是犹豫的语气，神情也还是踌躇。
顾氏不禁有些急，看着可嫣笑道：“侄媳妇与我学管家的那几日，我看她聪明伶俐，很多事情一学就会，一点就透，管家之事，不过是繁琐些，说起来简单得很，再说，很多事情也是有例可寻。”
可嫣汗颜，她不过当了几天木菩萨，竟让人看出了聪明伶俐……
“我恐怕……”
她话未出口，顾氏就急着打断她：“侄媳妇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我已经将账目整理得清清楚楚，一定和你交接得妥妥当当的！再说，如有什么事情不明白，也还有你母亲和祖母呢，她们都是明白的。”
因为侯夫人这一犹豫，顾氏说什么也要可嫣接下钥匙和对牌。
可嫣几番推迟，最后在侯夫人的首肯下，这才将东西接了。
顾氏顿时如释重负。
姚氏看了侯夫人一眼，心中冷笑。
大家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回事处。
可嫣派了个小丫鬟去叫张婶子等人。
侯夫人等人坐在屏风后。
顾氏和可嫣坐在屏风前。
管事妈妈们见顾氏对可嫣的态度与往日大相径庭，又见屏风后人影绰绰，大家短暂惊愕之后，很快明白过来。
顾氏笑吟吟道：“你们别紧张，今儿来没旁的事，主要是我要跟着我们老爷外放去江南了，家里大小事，从今往后全由大少奶奶接管，从现在起，你们一个个站出来，自己介绍姓名和差事，好让大少奶奶再清楚地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管着哪些事。”
再清楚地？可嫣朝顾氏笑了笑。
顾氏神情自若，置若罔闻。
可嫣心底微诧。
管事妈妈们没想到管家之权会这么快移交，也没想到大太太顾氏不是黯然退场，反而是高调外放。一时间，不由人人收起了轻怠之心，满脸堆笑着道贺，场面十分热闹。不一会，大家又一个个在可嫣面前恭恭敬敬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差事，场面也十分和睦。
好在从侯夫人吩咐可嫣学管家之日起，可嫣对玉溪等人就有过交待，玉溪先接过人事，张婶子暂管财物，紫苑紫苏在两人身边帮忙，双方开始对账。
一切有条不紊。
侯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其它媳妇慢慢走了回去。
姚氏睃了坐在顾氏旁边认真听报的可嫣一眼，视线掠过她腰间的钥匙和玉溪手中的对牌，一时心情复杂。
肖氏眼角的余光瞥到姚氏脸上莫测的表情，目光一凝，随即上前几步扶住侯夫人，陪她说笑着回去。
中间草草吃了两顿饭，直到近戌时，日常账目才基本对完。顾氏撑着腰道：“今儿就先到这了，大家先回去歇息吧，明儿对库房里的大头。”
可嫣蹙了蹙眉，笑着提醒道：“大伯母可能忘了，明儿我和笛声哥哥要去喝七堂姐的喜酒。”
顾氏恍然大悟状，拍着脑门懊恼：“啊，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瞧我，人老了，容易健忘。”她笑着道：“不过，侄媳有事，这一去肯定得一天，往后还有其它许多事情要交接，就是库房的账，也要好几天才对得完，这样一来，只怕到时时间会有些不够。”
可嫣想都未想就道：“既然如此，可以让奶娘和玉溪等人先随大伯母的人对着，她们到时直接和我回报就是。这样一来，就不会耽搁时间了。”
她笑得温驯。
“身边的丫鬟都留下，明儿去喝喜酒时怎么办？”
可嫣笑道：“大伯母有所不知，因为怕我失礼，所以母亲在祖母那里求了周妈妈陪同。”
“周妈妈陪你一起去？”顾氏语气惊讶，随即意识到失态，不由干笑：“既然大孙媳对你的人这么放心，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
可嫣前脚刚进有容院，院里的小丫鬟就上来小声道：“大少奶奶，您可回来了，大少爷好像跟人打架了，脸上带着伤。”
可嫣心中一凛，快步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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