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对不起,没打招呼就出来了。”
“你呀,你……”梁正潇见这里也不是骂妹妹的地方,那到嘴边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浣羽,到底是有什么事,都没跟家里说一声就一个人跑出来了?”刘继尧总觉得浣羽突然来这里有些蹊跷,而且刚才梁正潇进来就问‘她说什么了’,似乎有什么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大哥说了她几句。”梁正潇不得妹妹回答,抢先开了口。
天已然黑了,梁正潇也并不想留在这里让刘继尧心生端倪,便站起身来拉了浣羽准备离开。
“二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天都黑了,这晚上赶路更不安全。”
“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我们去找家客栈先住下,明天一早再回去。”
“二哥,你跟浣羽来了我这里,我哪能让你们去住客栈。我这个营部虽然不算大,但多两个人还不至于住不下。”
“刘营长,我跟二哥就不麻烦你了。”浣羽倒是开口了。
“好,就算你们不想住我这营部,好歹吃了晚饭再走。”
刘继尧倒是盛情,而梁正潇又实在不好拒绝。他们是差一点成了一家人的,虽然现在浣君还没有消息,但梁刘两家的亲事也并没有取消,所以梁正潇也不好非走不可。他看了一眼浣羽,那眼神里少不得有些埋怨。
梁正湘在家里等得有些着急,这天已经黑下来了,弟弟和妹妹都没回来,他着实不放心。下午就打发出去追二弟正潇的人也没个音讯,他也不知道二弟有没有找到妹妹,更不知道他打发出去的人有没有追上二弟。
“大少爷,先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齐叔看着桌子上已经热过两趟的饭菜,不由得提醒着梁正潇。
“齐叔,把饭菜都收了吧,我吃不下。”
“大少爷,你别太担心二少爷跟小姐。想来二少爷是找到小姐了,不然这时候也早该回来了。”
“希望吧!”
梁正湘没有吃晚饭,只是在楼下的柜台里坐着发愣。齐叔心里也着急,可是着急也帮不上忙。
梁正湘着急等待的时候,梁正潇和浣羽正好吃完饭从刘继尧的营部出来。刘继尧亲自把他们二人送到县城里最好的客栈住下,又特别吩咐了店老板,要好好照顾他们二位,刘继尧才离开。
梁正潇回到房里,那张脸也就黑了下来。浣羽知道自己这顿骂是逃不了的,所以一直毕恭毕敬地跟在后边。
“你找他要干嘛?”
浣羽没吱声。
“你动点脑子好不好,就算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他能相信吗?能相信吗?”梁正潇因为生气,那嗓门也就大了些。“就算他都信,你想怎样?你又要他怎样?他可是差一点就成了你姐夫的人。你姐姐现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若是你姐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他早晚会成为你姐夫。就算你姐姐回来不,我跟大哥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他。”
“大姐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梁正潇气得后脑勺疼,他拍了拍额头说道:“好歹也是爹娘不在了,若是爹娘还在,听到你这话还不气死。你才几岁,你就想嫁人。”
“长坪镇上像我这个年纪就嫁人,也不在少数。别人可以,我当然也可以。二哥既然都明白,为何不能成全妹妹。”
梁正潇听着浣羽这说话的口气,哪里像是他那天真的妹妹,就连那眼神里也满是幽怨。
“浣羽,不论从前的事怎么样,那些事在千年前就已经过去了。李琛死了,他的夫人也死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现在是梁浣羽,我的妹妹,亲妹妹。咱们是一奶同胞,我小时候带着你玩,还爬到树上给你掏鸟窝,二哥一直很疼爱你……”梁正潇觉得很郁闷,他现在说这些干嘛,浣羽又不是被鬼附身了,只是……也差不多要鬼迷心窍了。
“二哥,我知道你一直疼爱我。当年,我在他坟前起过誓,如若有来生,我要再遇到他,要他把欠我的都还我。为此,我愿意余生古佛清灯。多少次在佛祖前叩首,多少次虔诚的祈祷,才换来今生真的遇到了他。你说,我如何能就只是这样看着他。”
“浣羽,二哥该拿你怎么办?……”
“二哥就不能帮我吗?”
“你又何苦那般固执?”
梁浣羽的眼泪刷地下来。是啊,她又何苦那般固执。可是,她已经固执了一辈子。她是如何的深爱着李琛,哪怕他曾对自己温柔过一回也好,至少后来的后来可以无数次地回味那抹温柔。可是,连一次也没有。一次次地回首从前,他的冷淡便像是一根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所以,她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个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