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芳郁的职员,做到高管那一级别,对于这个实际意义上过来说,芳郁真正的所有者魏呈,今天恐怕也是头一次见到本尊。
他向来低调,基本上没有在报刊杂志上出现过正面照,加之一直没有参与到家族企业中来,社会形象简单的处于幕后。虽然前些年也有不少媒体对他好奇过,可是鉴于芳郁在E国政商界的影响,还有魏德胜对他的过度保护,还是没有让他曝光。
若不是今天他和陈菲以如此亲昵的姿态相携而来,他们即使在路上单独遇见,也绝对认不出他就是魏家的独生子,魏呈。
一路上,都有人在赞叹,他真的是一个高贵的富家公子,那儒雅俊逸的面容,谦谦有礼的态度,让大楼里从前台小妹到许多高层女性,都在他温煦的目光中悄悄遗落了芳心。
可惜,他是名草有主啊。而且陪在他身边,还是那商界的铁腕娘子,陈菲。有智慧就罢了,偏偏这陈家千金还得天独厚的获得了让女人见了嫉妒,男人看了心动的一张娇俏容颜。让一众女子,好不唏嘘。
此刻,总裁室里也是乱作一团。
总裁告病休息一个月,已经让卷宗什么的,堆成了小山,所幸这几日还有前总裁来帮忙处理,可是还是无法做到原来陈菲在时的井然有序。
当陈菲一身清爽时尚的装扮,在魏呈的揽抱下出现在原本专属于她的办公室时,纷乱忙碌的秘书处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三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清一色的都是娘子军。在几个年轻丫头惊诧的神情中,又以与她最亲近的安妮的表情最是夸张,张大的嘴,足以放下两个咸鸭蛋。这不能怪她们,她们确实是从没见过陈菲做如此打扮。就连自她回国后就一直呆在她身边的安妮也从未见过。
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句“总裁,你回来了?”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对她身旁那位魏家公子的问好声。
她尴尬的笑着,看见身边的男子脸上始终保持着温煦的笑容,那神情是那样的无害,可是她在他紧握自己肩膀的手掌中却感觉出了一丝不耐的意味。
安妮走了过来,对他们说:“先进办公室坐会吧。”
魏呈朝她点了点头,开口说到:“菲菲身体还未完全痊愈,我今天带她来,不是要她立马上工。”
安妮也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她都明白了。
陈菲一直被他禁锢在他怀里,在那几个小秘书的艳羡目光中差点灭顶。
进了内室,她努力挣扎开他的钳制,他也没再坚持的放开了手。
这是一间属于女子的办公室,没有一般女人空间中应该出现的毛绒玩具之类的卡通装饰品。稍微显得沉稳的黑胡桃木的天然色彩成了这个房间里的主色调。其余的家具和摆设,大都是一些灰色。唯一的亮点,就是宽大的书案上那台纯白色的电脑。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精致,但却简约。
的确,这是属于他从前认知的那个妻子的特有风格。
魏呈抬手,指了指宽大书案后,那面绘制在墙壁上的图案问到。“那是什么?”
陈菲和安妮的目光都顺着他的手势望去。
“那是总裁亲手绘制的蜂鸟。”安妮微微笑着回答到,在看向陈菲的眼神中有着一抹一闪而过的光芒。一个月前,陈菲出事,是她从城南工地上把她送到医院去的,她当然知道陈菲失忆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魏家和陈家达成了统一的共识,不对外宣布。所以,整个芳郁国际,除了她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陈菲请病假的真相。
“你画的?”魏呈挑眉看向陈菲。“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妻子还有这样的才艺。那副蜂鸟图画得活灵活现的,图形与整面墙融为一体,似抽象,又似写实的画风,让它看起来像是正扑闪着翅膀忙碌于花丛之间一般。
她轻哼一声。“原来不止是我对你感到陌生,你对我也不见得有多熟悉。”
安妮看着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关上大门之前,还不忘给陈菲揶揄的一眼。
偌大的空间里,一时只剩下两个人。
他无声看着她,对刚刚那句说话,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她一再强调她的失忆,他会很自然的把她的这句话理解成怨怼吧。
婚姻三年,他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她,可是他却选择了忽略。虽然她从未抱怨过,可是此刻,面对失忆的她,对于她的这一说法,他又能反驳什么呢。确实,他们是互相都不了解,可是这样的状态,不是从递交婚约的那一天开始的,而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各取所需,是他一开始对婚姻的定义,他心里也有一个梗,这些年,在想到她是自己的妻子前,他耳边总会回放结婚那日,他在新娘化妆室外偷听到的她和魏显的那一段谈话。
他不该对她感到抱歉,即使没有让她在婚姻里获得幸福,可是那就是他们开始选择这条路时已经知道的,不是吗?
“不互相了解的夫妻往往能走到最后,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因为不了解而走在一起,因为了解而分手。”
她听了他这句话,怵在当场。
“我以为,婚姻走到尽头与了不了解没有太多的关系,是两个人之间再无爱恋了,才会选择放手。”
他深深看着她。直到她在他的注视里别开眼去。
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墙上的那幅画。“蜂鸟。。。据说是这世上唯一能倒退飞行的鸟类。。。”他又低声说了一句。“往后看的人,往往是对过往有遗憾的人。菲菲,当时你画这幅画在这里的心态是什么?你又在后悔什么事情?”
陈菲心头一颤,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她慌忙别过眼去。
“我怎么会知道!我早说过,我都忘了。”她的声音有些急促。
“可怕的蜗牛病。”他突然深深叹息到。
“什么意思?”她紧张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