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傅抚着花白的胡子,双眼炯炯有神,并不像近九旬高龄的老者。
祈阳欣喜,忙吩咐道“快给江太傅赐座!”
灵陵恺站在一旁冷声一哼,道“回禀皇上,接回语换贵妃之事,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祈阳不悦,也不驳斥他,只是问道江太傅,“太傅认为如何?”
江太傅眯着眼,捋着胡须,缓缓道来,“老夫只信,谣言不会空穴来风,若百姓人人皆知皇贵妃尚在人间而朝廷却毫无动静的话,那么百姓定会对皇上您的德行有异!老夫觉得不仅要接,还要风风光光的将娘娘迎回来,若是真有此事,大祈上下同皇上一齐欢喜,若无此事,也好堵住悠悠之口,挽回皇家颜面!”
江太傅说的句句在理,朝堂众人也不好再反对什么,唯有灵陵恺头顶在冒着虚汗,设计陷害尚家,追杀尚凝脂的事若一败露,自己好不容易爬上了妃位的女儿,和肚子里五个多月的身孕也不知会如何…
灵陵恺动了动眼珠,上前一步谦卑地道,“皇上,太傅思虑周全,万不是微臣所能及的!只是这,皇贵妃娘娘是办了丧礼入了陵,也昭告了天下才追封的封号,这死而复生…怕是不太吉利啊!”
祈阳嗤之以鼻,大袖一挥,“今日到此为止,朕会着人安排迎回皇贵妃一事!退朝!”
祈阳正值兴头,任谁都劝不动的,再加上江太傅如此德高望重的人出言相持,更加是坚定了接回凝脂的决心。
可灵陵恺怎能如此就轻言退步?下了朝,他立马派人传了信给灵如月,这样的消息,着实让朱雀宫整个宫宇都抖颤起来。
灵如月五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浑圆,用手费力地支撑着腰部坐在美人榻上。
她的手指纤长白嫩,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中指的指甲猛地断裂,
她恶狠狠地看着泛红的指背,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怜儿!去钦天监传了允大人来,就说本宫有赏!”
怜儿走后,如月将桌上腾着绵长苦味的安胎药打翻在地,又让随身太监传了周太医前来。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二人已经齐齐地恭贺在朱雀宫明黎殿前。
“带他们进来!”如月最后插上九尾朝凤金步摇,由怜儿搀扶着,走出了内殿,端庄地坐在了正殿之中。
“微臣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周太医和允大人齐齐跪下,恭敬地行着礼。
如月不急不慌地伸出十个纤纤玉指,断裂的指甲犹是明显,她的眼里像是藏了一只有毒的蝎子,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缓缓地说“本宫近来觉得不适,周太医开的安胎药本宫一直在喝,却为何还是感到胸闷气短,胎气波动呢?”
周太医拱手回话,“回娘娘的话,大约是季节更替,娘娘您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如月并不理会,而是问道一旁的钦天监监理允大人,“允大人,你说,本宫的皇胎躁动不安会否是因为有妖星在作祟呢?”
允大人算是知趣之人,连连应声,“娘娘聪慧,极有可能!”
如月轻轻一笑,说道“周太医,你听到了没?允大人说,西方有妖星作祟,影响了本宫腹中的龙气,致使胎气不稳,龙胎岌岌可危!”
说完,如月轻媚一笑,抬眼看向允大人,“本宫说的是吗?允大人?”
允大人二话不说便随了如月的心意,道“微臣自会禀明皇上,西方妖星作祟,万不可让妖星有机可趁损伤了龙气!”
周太医也连忙附和道“微臣也会去禀明皇上,娘娘凤体有损,并不是药理所致,还望皇上饶恕微臣的无能!”
如月这才满意的绽开冷傲的笑颜,抬手让怜儿拿来了两屉十足的金元宝,周,允二人相视一笑,告了谢,就退了下去。
可如月不知的事,在她费尽心机的阻止凝脂回宫的时候,朱雀宫早已被上华宫和清溪殿的人盯上了。
月怡得知凝脂尚在人间的时候,泪瞬间就倾塌了下来,拿着一方绣了断桥鸳鸯的帕子擦着脸颊。
“娘娘,还有另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怡停了啜泣,含着泪眼对着小满子问道,“说罢,你我二人,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小满子这才起了身,关上门,走到月怡身边,双眉紧锁着,“就在刚刚,听说朱雀宫的那位突然不适,钦天监和太医院的人都说什么西方有妖星作祟,不易皇嗣,所以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和大臣们商量着呢!”
月怡一听,将帕子紧紧地攥着,用力的朝梨花双雕盘云桌上打去,手掌瞬间红成一片,“灵如月这个贱人!”
“姐姐莫气,她若自己说自己胎向不稳,咱们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让她的宝贝皇嗣,没了!”
就在这个当口,忽地传来了洛吟的声音,她的笑容娇艳如花,双唇轻沾如同两片镶了玉的红珊瑚。
小满子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垂首站在一边,而月怡则起了身迎了上去,
洛吟拉过月怡的手,眼里闪着暴风雨惊诧天空的闪电般凌烈的光芒,
“她的胎一除,就不再有妖星了!这样一来,贵妃娘娘,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