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在看见凤以歌衣衫不整的出现,猜想着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刚刚焦灼的态度被压下几分,低头道:“将军,莲夫人刚刚昏倒过去了,只怕是动了胎气。”
“什么!”凤以歌惊的身子都向前倾了一些,还不待倾世接着说话人已经往百里莲的房间奔去,在内室穿衣的南荣凰九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凤以歌的离去也是意料之中。
待穿戴整齐之后才撩起帘子从里边出来,大红的宫装还是一样的耀眼,眉间印记愈发的红艳,也因刚刚欢好过,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绯红。
蔓儿到南荣凰九身边又重复了一边百里莲昏倒的经过,南荣凰九点点头:“叫上桑丘跟我一起过去吧。”
“哎——?叫上桑御医一起过去?公主你是要帮那个莲夫人治病么,她那里配的上桑御医治病,只有公主您才——”
“好了,好了,叫你去叫,你就去,他做大夫的救谁不是救?”打断蔓儿话,催促着她赶紧去办,站在门口看着弥漫的夜色,心想,毕竟是凤以歌的骨血,也是同一屋檐下的人,应是帮忙的。
南荣凰九在回廊的尽头与桑丘的碰的面,桑丘脸上有些不好,身上的药味似乎比往常要浓些,青衫寂寥,苍白的肌肤下流动的血管若隐若现,捂嘴轻咳,身形有些不稳,南荣凰九赶紧上前扶住他。
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是旧疾犯了么?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不要去了,你先休息,走,我们回去。”
冰凉的手回握住南荣凰九,比她高出不少的个子刚好看见她乌黑青丝上单单绾了一支竹簮,是他——亲手雕刻的那一根。
在妖娆夺目的红衣下,这根竹簮委实被掩盖住,但仔细看来却别有一番意味,簪头盛开的牡丹,娇艳而不俗,每一个花瓣都下足了心思,可见制作这簪子的人何其用心。
“还挺合适你的,很好看。”温润的声线传进耳朵,南荣凰九楞了一下,才稍稍有点脸红的说:“那些金的银的好不麻烦,早就想戴这个了,一直没机会,说来桑丘你手还真巧。”
桑丘浅笑,伸手为她撩了额前碎发:“不用回去,我还好得很,听蔓儿说莲夫人是懂了胎气,此事不小,推不得,且快些前去吧”
“真没事?”
“真的没事。”
看桑丘这么坚持的面容,南荣凰九低头笑了笑:“要是不舒服要赶紧跟我说,是个百里莲都比不上你金贵。”
桑丘点头允了,南荣凰九便扶着他走向百里莲的那方院子。还没进去便看见一大群人端着热水什么进进出出。
看来百里莲这次真是受刺激不小,思索片刻便扶着桑丘往里面走,奴才们见是南荣凰九都有些惊讶的低头的站在一旁行礼,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倾世出门相迎,南荣凰九停步:“莲夫人还好吧。”
“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将军在里头守着之后莲夫人像是安心不少,现在御医都已经到了再为莲夫人号脉。”倾世如是说。
“恩。”南荣凰九点点头,扶着桑丘进了房间,蔓儿紧跟在其后,好像她的身边也就这两个人,其他丫鬟什么的竟都不敢怎么靠近她。
她看见凤以歌穿着单薄的衣物,揽着百里莲在怀中,眉头揪着始终不曾舒展开,额头有着薄汗。明明不久前那个怀抱中的人还是自己,现在却是冷汗涔涔的百里莲,心,不由得一揪。
所有人都看到了南荣凰九,都噤声不语,唯有凤以歌满目都是那床上的人,细心的为她掩着被脚,语气焦急的问着太医的情况。
南荣凰九把桑丘交由蔓儿扶着,自己则走向凤以歌,床前的太医见她到来便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才让凤以歌抬头看见了南荣凰九,下意识的护好了百里莲,有些碎发沾再冷脸上,南荣凰九伸手替他拨下。
“阿九——”凤以歌唤她这一声的时候,夹杂了太多的情绪,眼眸里竟有着恐惧,怀里的百里莲始终不曾醒来。
何时见过这么脆弱的凤以歌,南荣凰九蹙了双眉,转头问众人:“晚膳前,莲夫人都还好好的,怎的现在这副模样,御医,现在莲夫人情况是如何?”女主人的气势不自觉的流出,在场的气氛更是冷了几分。
几名服侍百里莲的婢女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回——王妃——莲夫人晚膳前确实是好好的,可是——不知为何您——您和王爷一直不曾出来,莲夫人就这么等着,然后突然就昏倒了。”
好像是自己和凤以歌的错,想了想便又问御医:“莲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胎儿没事吧,为何莲夫人现在不转醒?”
“气血盈亏,刺激过大,心结欲胸,情绪压抑,小产迹象频繁。”接话的是桑丘,只见他只是观察气色便说出了重点,御医敬佩的点头,凤以歌看着桑丘抿唇不语。
“小产迹象频繁?桑丘——你说她这胎——”南荣凰九猛地站起来,说话间瞥向了凤以歌,他脸色已经煞白,指关节也泛白,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却又在忌惮着什么,他永远就像是孤岛中的重阳鸟,摈弃着他类,甜苦自己咽。
“啊——夫人又流血了!”一婢女尖叫起来,南荣凰九这才往被褥下看,只见百里莲的被褥已经渐渐染红,有的顺势已经流淌下来。
“桑丘你快救她。”嘶吼的不是南荣凰九而是凤以歌“快点救她,孩子不在了没事,她不能死,你快救她——快——”
桑丘自是上前号脉,然后向蔓儿伸手,蔓儿意会的把一包银针递给了桑丘,桑丘在床边铺开了那个包,数不清的银针铺开,粗细不同,他开口让凤以歌解开百里莲胸前的衣物凤以歌不敢犹豫照做。
银针刺着百里莲周身穴道,每刺一根,百里莲的脸上便白一分,那眼角的半莲也像是失去的光泽,黯淡无光,了无生机。
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银针用了一半左右,桑丘才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蔓儿上前扶住:“现在暂时保住了母子的命,但是母体亏血巨大,必须兑血。”
“兑血?”这个新颖的词汇让南荣凰九以外的都很惊异,凤以歌嗫嚅着这两个字,稍许之后才问:“何意?”
“就是——咳咳咳——用亲人的血灌输进她的体内,一般对于这种病人,普遍都只知道用补品药物去补血,可是遇上这种近似血崩的人都是束手无策,听天由命,一尸两命,而我有办法就是兑血,最差都可保住母体,信不信——都在你。”说完这一番话桑丘自己都已经气息不畅,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桑丘你没事吧?”南荣凰九扯过袖子为他拭去汗水,不曾见凤以歌不自觉的转头,而桑丘——看见了,嘴角噙着笑意。
御医们都不敢多言,凤以歌沉默已然成为了默认,就在这时南荣凰九像是想到了什么:“至亲都在皇宫,最快都得一天时间,她还能等么!”
凤以歌睫毛微颤,眼底深不见底。
“不够,只能三个时辰,我还能保她三个时辰,过了时间——”桑丘没有再说下去
“你们都下去,桑丘留下。”凤以歌淡淡开口,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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