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那人赶紧磕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不多时,地上便出现了血迹。
然而南荣凰九只是慵懒的打了个阿欠:“八哥,好吵,烦死了。”
“我也觉得,来人啊,还杵在哪里做什么,刚刚公主的话没听清楚么,还要我教你该怎么做么?”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上前架起了那人,其他跪在地上的人都已经吓得不敢抬头:“饶命啊公主,奴才再也不敢了,公主开恩啊——”声音渐渐飘远,直到听不见南荣凰九才又看向地上的人。
“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刚刚我说的你们可都记住了?”
“回——回公主,奴才们都记住了”
微微点了头:“那个要回去复命的留下来吧,其他的都下去领事情做吧,我这里留不得闲人,要是做得不好,我的爱犬们恐怕又要有口福了。”
其他几人赶紧跌跌撞撞的跑去帐外,南荣九炽同时也吩咐帐里其他人也退了下去,一时间就剩下了三个人,对于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来说,可谓是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南荣凰九掀开被子,光着脚便踩在了地上,南荣九炽看了有些微微皱眉,却也不言语,她走到跪在地上的人面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她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人把腰弯的更低了,用他那颤抖的声音回答:“回公主的话,奴才叫杜戏。”
“哦?是九炙派你来的么,是不是他太想我这个妹妹了?”
“不是,奴才是国主吩咐来的,公主身体不适,最担心的莫过于国主和国母了,立即让奴才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如今公主安好,奴才带消息回去,想必国主国母也会安心不少。”
“真是条好狗。”南荣九炽站了起来,拿过披风给南荣凰九披上:“国主派来的人居然不是桑丘而是一群庸医,不知道大哥他花了多少心思。”
“桑大人他要是缠身,实在是分不开身,与我一起来的人也算得上医术上乘,所以——”
“所以你们就来了?”忽而眼神一凛,出手极快,南荣凰九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狗奴才老实给我说,帝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九炙他到底想怎么样。”
杜戏早已脸色煞白,脸颊流淌着汗水,“没——没有——大皇子是担心公主的安危——啊——”
手上的力道加重,杜戏额上爆出了青筋,南荣凰九却露出毫不费力的表情,“那还真是劳大哥费心了啊,看来这日夜兼程的赶路太辛苦,你今晚拖个梦去给大哥把,得好好感谢我啊。”
杜戏拼命的摇头,但是已经感觉到呼吸的困难,“不——我——说——”手死死的抓着南荣凰九的扼住他脖子的那一只手,眼睛睁的巨大,他想活下去。
“哼!”南荣凰九手一甩,杜戏便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由于刚刚的缺氧,胸腔有些撕扯的痛。
“够了没有,赶紧说!”南荣九炽很不耐烦的看着地上的杜戏,随即转头对着南荣凰九温柔的说:“去床上坐着吧,这天也算冷的了,还老是赤脚。”
“我不喜欢那双鞋子,换双红色的靴子来。”裹着披风径直走到床前坐下,把地上那双鞋子踢得老远,“赶紧换了,哪来这么恶俗的东西。”
那双粉色的绣花鞋被踢到了杜戏的身上,稍稍有些疼,却不敢言语,捂着胸口慢慢又跪了起来,低着头,隐藏着自己煞白的脸。
“杜戏。”
南荣凰九突然放缓了语气唤他,他的身躯微微一震,然后听见她说:“是不是国主他根本不知道我身体不适,消息被九炙截下来了,然后派你们来伺机弄死我?”
杜戏有些讶异,一字一句说的全部都是真相,不愧是她,“公主说的,也就是奴才都知道的,公主饶过奴才吧,奴才也只是奉命做事啊。”声音有些哽咽,面对死亡,他想活着。
可是过了许久前方都没有传来声音,他提着胆抬起了头看向南荣凰九,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南荣凰九跟南荣九炽她们的眼神居然变得无比的悲伤,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他开始怕了,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怕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我的亲哥哥啊,他是我的亲哥哥啊!”情绪开始激动,眼神暴戾,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是想爆发,却又在极力的隐忍。
“阿九,冷静下来,你先冷静下来啊,你的病还没好,不可以激动,听话,不要想了。”扳过南荣凰九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语气很是焦急。
然而南荣凰九却重重的推开了他,“你叫我怎么冷静,在我出征之前,我们几个兄弟姐们还是那样融洽和睦,为什么,为什么!自从东宿收合之后——先是九黎,现在是九炙,你说到后面是不是他们全部都会这样?”
“阿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就算他们都背叛,但是我还在,我这辈子都会在你这边,至老至死!”
“他们都想要皇位,都想要皇位,哈哈哈——但是太子是我啊!”撩起厚重的刘海指着额前绯红的烈焰印记,嘶吼:“天生的神之子,就靠这个东西,我就得到了他们垂涎的东西,九炽,多可笑啊——”
下面的杜戏已经被吓得全身发抖,冒着冷汗,把头深深埋了下去,好恐怖的人,什么都明白,却还是相信那俗套的亲情,然后来嘲笑自己,发狂的她像极了那染血的牡丹,高贵却血腥,极致的残缺美。
南荣九炽站了起来,大袖一挥对着杜戏说:“滚出去,好好思量着你回去该怎么复命,想保住你的狗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是——是是。”应声后,看了眼南荣凰九绯红的背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就在杜戏出去之后,南荣凰九突然感到胸口一滞,随后猛烈的疼痛的起来,倒在了床上,南荣九炽上前抱起她,“不要激动,慢慢的呼吸。”然后转头朝外面喊道:“拿药,快给我拿药过来。”
南荣凰九紧紧的揪着那大红的衣襟,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有人死死的拉着她往地狱下面去,她努力的在挣扎。
最后好像又看见了那张俊弱的脸,那淡漠的丹凤眼,随即又是一片黑暗——
西辰国,客栈内。
面无表情的靠着窗沿看着天空与萧条的街道,战争让原本繁华的城市变成这般模样,及腰的墨发被偶吹的微风扶起,映起忧郁的眼神,似白瓷般的少年,一汪清泉。
但是他却在想,那狂妄的眼神,和赢定了的笑容,突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微微皱了眉,自己自问是历经过百战,都拥有不了那种态度,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可以如此狂妄。
与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气势如虹,狂妄的无人能比。这可就让他头疼了,将来要是北月与她南雪两军对垒,恐怕要花不少力气。
南雪国的情报他也了解了大概,只有九个皇子,大皇子九炙,二皇女燕九,三皇子九瞳,四皇子九黎,五皇子九顷,六皇子九珏,七皇子九烈,八皇子九炽,和九皇女凰九!
二皇女早已出嫁,不予国政之事牵扯,除了大皇子九炙与四皇子九黎其他的也都没有摄政的意愿,也可能是根本没有摄政的实力,最传奇的便是太子南荣凰九,与一直在他身边的八皇子南荣九炽。
他两自出征以来便没有败过,而南荣九炽也没有坐上主位的意思,所以说南荣凰九这个女人,会是将来很不得了的人物。
凤以歌拍了拍身上灰,走到了桌前坐下,他不管哪个女人多传奇,在他面前也只有死人跟活人的区别,他提笔蘸墨,铺开纸张,开头两个字便是——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