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走开啊!走开——”原来就在南荣凰九沉思的时间里,凤以歌不知怎么就已经睡着了,却是睡得很不安稳,从他的梦呓中听出,怕是梦见不好的事情了。
额头冒着虚汗,口中一直梦呓不断,凌乱的墨发披散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南荣凰九试着凑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好冰好冰。随后抚上了他的脸,同样没有了温度。
露出担忧之色,赶紧把他的衣服又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严严实实的捂住,但是他却开始发抖,口中还一直叫着不要过来,放开他之类莫名的话语。
“喂,你醒醒——你没事吧!”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颊,试着唤醒他,却根本没用。南荣凰九突然嗤笑了出来,这个男的真是有趣,被什么梦吓成这样,叫都叫不醒,真的是北月的战神么,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
小孩子——突然南荣凰九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自己何尝不是个小孩子,明明是最好的年纪,却做着同龄人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同时,她也做不了最平常的事情。
该怎么说呢,她从小就不喜欢输,凭着一股劲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后来发现那些小玩意已经根本满足不了自己了,十六岁披上了铠甲,剪了头发,上了战场,一战成名,继而贪心的向周遭开始侵犯,一切来得都太快,她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本是她握着凤以歌的手,却不料凤以歌突然手上充斥了力道,紧紧回握住了南荣凰九的手,疼痛感让南荣凰九下意识的出手扼住了凤以歌的喉咙,回神过来惊讶的立马撤回了自己的手,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他杀掉了。
庆幸的是凤以歌并没有醒来,大口的喘着气,胸口隐隐作痛,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眼前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应该立马杀掉啊,何况是那么好的机会,但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怕自己会伤害了他。
闪电忽过,带着光线照印在了凤以歌的脸上,俊美的五官此刻透露着无比的恐惧,那个梦魇始终没有离去,南荣凰九盯着他,突然板正了凤以歌的脸,朝着那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她想要这个男人,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她都要了。
没有多想任何事情,不惨一丝杂质,南荣凰九只凭自己的直觉做事,她知道要是错过了这个人,恐怕自己会后悔,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碾转反侧,深情的吻着他,他却始终没有醒来。南荣凰九慢慢的离开了他的唇,就在起身的时候,凤以歌的手突然就环住了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她,口中还在呢喃着:“不要走,我好冷”这貌似只是一个孩子最单纯的祈求。
火堆里的柴火噼噼啪啪的在响,南荣凰九想微微起身想知道他是清醒还是梦魇,但只要动那么一下,他的双手便会更紧的抱住她,几次之后南荣凰九倒也不在去想看什么了,就这样,两人相拥着沉沉睡——
另一边的南荣九炽便是焦急的不得了,在营帐内焦急的来回踱步,一士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进了,半跪在地上,南荣九炽连忙问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报告八皇子,卑职门无能至今还没有找到九公主的下落,却找到了当时保护公主的侍卫的尸体,其中一人还穿着公主的衣服。”
“还穿着公主的衣服?”似是明白了什么,以这样的情形,至少也没看见南荣凰九的尸体,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活着,稍稍松了一口气:“去,继续去找,看看附近的村庄,或是破庙什么的,要一个不漏的全部找过。”
“是,卑职这就去办。”抱拳行礼之后,迅速的退出了营帐,淅淅沥沥的大雨,洗刷着白天那片土地的罪恶,南荣九炽双手负于身后,眉头紧锁,回想着南荣凰九被那支箭震的摔下马的那一刻,心便紧紧揪了起来,都怪他,都怪他没有及时保护好她。
深深的自责充斥着他的所有,闪烁的灯火,心烦意乱的一脚踢翻了桌子,东西碰撞的声音引起了外面守卫的士兵,他们冲了进来,南荣九炽双目赤红瞟向门口:‘进来做什么,滚出去,快滚啊!’两名士兵吓到不轻,赶紧走了出去。
头发凌乱,面容里尽是憔悴,与南荣凰九七分相似的五官,他平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胸口在起伏,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那个妹妹从来不需要人去担心,什么事都做得很好,似乎,似乎已经超出做人能力的范围。
周围的人也都对她赞赏有加,她的眼神也一直都是那样高傲,那样不可一世,带着烈焰印记降生的神之子啊——生来就会被定为南雪下一任君王的人,所有人都在为她身上的光环感到羡慕的时候,只有南荣九炽觉得,她会不会累。
“阿九——你在哪里,这样不好玩,快回来——”手遮住眼睛,声音有些嘶哑,从来没有想过,南荣凰九会不在他的身边,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南荣凰九是皇后所出,加上天生的烈焰印记,三千宠爱与一身,比谁都高贵。而南荣九炽是南雪国国主在为满月的南荣凰九礼佛祭天的时候,偶然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在庄严的大殿上格外洪亮。
南雪国国主循声找到了在佛像背后啼哭的南荣九炽,奇妙的是他的五官与南荣凰九的五官极其相似,这就是俗话所说的缘分把,在还是婴孩时期的南荣九炽在看见南雪国国主怀中的南荣凰九的时候,骤然停止了哭声,转而笑了出来。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寺内高僧走了过来,开口:“双生不同根,开花连命牵,这个男婴本是被遗弃在寺庙门口被我们收留,今早忽然不见了人影,却在国主参拜之时突然啼哭,后又看见公主之后破涕为笑,缘分难分难解,所谓天赐的缘分啊。”
皇后走了过来抱起了男婴,笑吟吟的说:“国主你看,这孩子多像凰儿啊,既然高僧都说了这是佛祖赐给我们缘分,不如我们就收了这个孩子吧,你看凰儿也看着这个孩子在笑呢。”
南雪国国主看了看怀中的南荣凰九,又看了看那男婴,咧嘴笑了,点点头:“既然是佛祖的意思,我们怎么好拒绝,这个孩子我们要了。”
“这孩子看起来比凰儿大一点,就让他排第八把,我们凰儿排第九好不好?”皇后对这个男婴喜欢的不得了,一边抱着一边说
“一切就依你了,这个孩子就叫九炽把,我南雪国第八皇子!”雄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两个婴孩同时笑了起来,大殿一派祥和之气。
“阿弥多佛,缘分天定,是结还是劫,全看造化。”高僧淡然说了这句话,随后离去,后来的牵牵绊绊,或许早已算出把
忽然疾风吹进,吹灭了烛火,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便再也没有了响动,雨,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坐在梳妆台前的百里莲,披散着长发,用梳子心不在焉的梳着头发,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特别的不安稳。
梳到不顺的地方,牵绊了一下,梳子掉落在地上,正想弯腰捡起,手却在半空中犹豫住了,叹了一口气,眼角半莲也带着忧伤。
心里其实早已发了疯的思念凤以歌,却不得不守着公主的矜持,不言不语,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夜,很是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