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从马车上扶下凤以歌,而百里莲则是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一袭红衣的南荣凰九在踏进将军府的时候所有的丫鬟仆人都愣愣的看着她,皆是一脸茫然,蔓儿上前一步说:“王妃回府你们一群人就光看着么。”
听到这话,丫鬟仆人们跪了一地口里都喊着:“王爷安好,王妃安好,夫人安好。”庭台楼阁恰当的摆着盆栽,很是舒服的环境,南荣凰九侧目看了下百里莲,心里想她还是有点本事,这么大个家整理的井井有条。
随后她转头对着所有人说:“从今日起,我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除开政事一切大小事务皆要先问过我,最好灵光点,我眼睛容不得半点沙子。”
“是——!”众人回答,百里莲脸色很白,但并没有说些什么唤过岸芷自己从一边走了,一天之中经历了这么多着实好累。
凤以歌偏头看了百里莲的身影,把自己的手从南荣凰九的手中抽了出来,自己也走开了,留下南荣凰九一人,然而南荣凰九跑到了凤以歌的前面拦住了他:“你要去哪?”
“走开,我去哪你还管不到”撩开南荣凰九的手,又往前走去。
“你非要在这么多下人面前给我难堪吗?先说清楚,为了让你好好正视我,我决定以后你给我的态度就是我对百里莲的态度,你自己看着办吧!”南荣凰九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他的步伐,她也不愿意。
“随便你”没有回头淡漠的开口,南荣凰九停在了原地,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雪,轻吻着大地,穿着红色夹袄的南荣凰九觉得好冷,寒风吹起她厚重的刘海,印记若隐若现。
蔓儿拿过披风披在南荣凰九的身上,随后拉过她往另一边走去,等他们都走开之后,丫鬟仆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听说这位王妃是南雪的公主哎。是自己要嫁过来的。”
“难怪王爷态度那么差,咱家王爷还是喜欢莲王妃。”
“就是就是,哪有姑娘这么不知羞耻的自己要嫁过来,还傲气的不得了,活该!”
“嘘——!小声点吧,听说这位王妃厉害的不得了,咱们悠着点,散了吧散了吧。”
“也是也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消散——
雪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南荣凰九就醒过来了。以为他会来,原来她也有这般失落的时候,他果然要让自己孤单一辈子么,太可笑了。
披着及肩的短发,只批了件红色的斗篷,走进了雪中。无暇的雪地被她踏上了深浅不一的脚印,她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不自觉的便走到了凤以歌的房间前。
她站在雪中,一想到现在睡在他旁边的是百里莲心中就似火再烧,很想上前踢开门,想昨天那样大闹一场,可是,昨天凤以歌的话语让她停住了脚步——
披着宽大的斗篷,红色的帽子周边有着白色的绒毛,衬得她一张脸很小。小脸被冻得有些红,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走。无暇的雪啊,南荣凰九艳红的一身站在雪中似是雪在烧,寒冷而炙热。
再一次被梦魇所惊醒的凤以歌从床上坐起,尽管寒冷的天气额头上还是冒出了汗水,大口的喘着气吗,后背伤口还传来疼痛手撑上额头。
刚刚又梦见了那个女子,最可怕的是那个女子的面容慢慢的与南荣凰九的容颜重合,还是似以往一样最后拖着他堕入炼狱,死都不肯放手。
这是为什么,还要纠缠多久,快两年了啊,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落寞,掀开被子下床,同样披了件斗篷,走到了门口,抬手,开了门。
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雪中,闭着眼仰着脸轻轻的呼吸的南荣凰九,一时间凤以歌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经醒来,是不是还在梦中,若是在现实怎么会觉得心在温热,但若又是在梦中为何眼前的女子不似梦中的可怖?
隔着雪,似乎世界都好看了许多。
南荣凰九听见门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门口白衣胜雪的男子,由心的笑了开来,冻得通红的小脸,像红苹果一样。
“呵呵,以歌,你一个人啊?”看见百里莲不在他身边,南荣凰九更加高兴了,头上肩上积了雪,一看就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凤以歌看这个这个笑一时间走了神,直到她说话他才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他说:“是的,一个人。”可能是由于天气的太过寒冷的原因,让南荣凰九感觉他的语气暖了好多。
如墨的长发散在肩膀周围,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很是好看,南荣凰九上前几步,凤以歌却下意识的往后退,看到他这个动作,南荣凰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停住了脚步。
“呵呵,有点冷,不让我进去坐坐么?”
“冷就回去吧,这里以后你不用来。”
“哦,是吗。”
“恩。”
相对无言,刚刚那么微薄的温度一瞬间凝结成冰,裹了裹身上红色斗篷低下了头:“那我回去了,外面冷,进去吧休息吧,伤还没好,”说着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没有再传来凤以歌的声音,南荣凰九觉得心里好酸,说不出说什么感觉,只能硬着头皮一直走,安慰自己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大不了,天塌下来都压不死她南荣凰九。
其实她若是回头,她便会看见凤以歌有些波动的眼眸,或许会让自己高兴很多,可是许多时候许多事就差那么一个回头——
凤以歌站在门口站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了,心里居然有些怜悯南荣凰九,但是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打消了,要让自己清楚的知道南荣凰九不是那么轻易看透。
转身,关上了门,屋外红衣渐远,大雪依旧飘落。
快到中午的时候,南荣凰九穿着红的棉袄坐在火盆前看着炭火从火星到燃烧到成灰的过程,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突然站了起来大喊:“啊啊啊啊啊——好无聊啊!”
蔓儿端着热茶赶紧走了进来:“公主啊,无聊您也给我坐着,都说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南雪,是北月,你已经嫁人了,不可以随便出去遛马了啊。”
南荣凰九看着蔓儿说:“你是我母后派来的奸细吧,这么啰嗦?我这还没说我要怎么样你就扼杀我?反了吧?”
蔓儿放下茶杯撇着嘴说:“我还不知道你啊,伺候你那么久要是连您这点小心思都猜不出来那才是反了!”
“死丫头,还嘴硬了,过来看我不整治整治你!”跨过火盆就去抓蔓儿,蔓儿赶紧侧身跑开跑出了门外,南荣凰九提着裙子也跑了出去,主仆两个在雪地玩的不亦乐乎。
南荣凰九抓起地上的雪向蔓儿砸去:“死丫头,反了你了,快过来,不然用雪砸死你。”
“我才没那笨呢,过去还不死定了,公主虽然打仗厉害,打雪仗未必厉害,搞不好还赢不了我。”说完一个雪球砸像南荣凰九,被南荣凰九一个侧身躲过。
又弯腰抓起一把雪丢向蔓儿:“哈哈哈——砸到了,砸到了——哈哈哈。”两人在雪中玩的甚欢,在走廊处看着他们的凤以歌有些不想去打扰,因为好久没看见过这么无邪的场景了,记得上次见,还是百里莲没有嫁给他之前——
但是身边的百里莲扯了下凤以歌的衣袖,凤以歌示意,随后开口“停下。”
南荣凰九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快速的转身,却笑不起来,蔓儿则是停了下来弯腰在一旁,回廊处站着凤以歌与百里莲身后跟了几名仆人,南荣凰九拍了拍身上的雪说:“什么事?”
“皇宫来旨,按规矩都要一起去听旨的。”百里莲说道。
“知道了。”淡漠的回答,然后侧头看向蔓儿:“直起你的腰啊,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