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缰绳起,马蹄踏着满地的残叶,离去。
早在不远处就停下来的南荣九炽,仰头望着天,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手在空中扬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来了,等她回来就好了吧——
南雪国,帝都,九阳殿。
一侍卫大喊着:“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南雪国主南荣苍傲,闻声立即放下奏折,起身走到门前,老远便看见了骑着黑色的烈马,红衣翩飞的南荣凰九,额间烈焰印记若隐若现,眼神傲气逼人,在看见南荣苍傲的时候,嘴角扯起了笑容。
勒住马在他面前停住了,赤焰马长啸一声扬起高高的前蹄,南荣凰九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全身像是渡了一层光辉,让人不敢直视。
“哈哈哈,我的九儿怎么回来了,两年了,快下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都成大姑娘了。”向南荣凰九招着手,嘴边是宠溺的笑容,眼神充满笑意。
南荣凰九翻身下马,一把扑进了南荣苍傲的怀里:“嘻嘻,我就是想父皇了呗,那边有八哥在呢,回来也没事。”
南荣苍傲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淘气,打仗的时候主将能随便回来么,真是不懂事。”
“那父皇是不想看见小九了么,那我回去好了。”说着便作势离开,还带着点委屈,南荣苍傲那里舍得,连忙拉住了她:“哎哎哎,父皇我可没有那么说啊。”
南荣凰九嗤笑一声,转身笑的灿烂:“女儿这次回来自然是有事情要跟父皇说,希望父皇答应女儿,放心保准是好事——”
“是九儿回来了么,在哪里。”皇后听闻南荣凰九回来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两年不曾见女儿着实很想念。
被打断的对话,两人往旁边看去,皇后提着长长的裙摆正急忙走过来,眼泪闪烁着泪花,眼角的皱纹已经深深刻了上去,头上珠花相撞发出声音,走到了南荣凰九面前牵起她的手,然后抚上她的脸。
“我的九儿,你回来了啊,炽儿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说着往四周看了看,没看见南荣九炽的身影,又看向南荣凰九。
“哈哈哈,看你把你母后高兴的,炽儿依然还守在军营,这次只有九儿一个人回来了。”南荣苍傲捋了捋胡须,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相见欢的母女,这种高兴的感觉可不是经常有的。
“呵呵,母后你真偏心,一回来就问八哥,也不见你问问女儿什么啊,你女儿可比两年前高了,壮了,母后你看出来了么?”
“啊!母后哪有偏心,小丫头还学会吃醋了啊,快进屋说去,外边有风,走。”谈笑间已经拉走南荣凰九进了内殿,把堂堂一国之君晾在了外边。
南荣苍傲很是无奈,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这两个女的敢这么对他了,摇头笑了笑也跟了进去,随后遣散了一屋子的丫鬟奴才,只剩他们一家三口。
皇后一直对着南荣凰九嘘寒问暖,好像永远问不完的样子,问道后面皇后已经红了眼眶,眼角渗出了泪水,手一直抚摸着南荣凰九的脸,哽咽道:“我可怜的九儿,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来年等都平定下来了,就好好呆在母后身边那也不要去了”
听到这话南荣凰九跳了起来,站到了南荣苍傲和皇后的面前:“母后,这件事恐怕不能答应你了,女儿不能经常陪在母后身边,还望母后先原谅阿九。”
皇后和南荣苍傲露出了深深的不解:“九儿你这是何意,莫非抛开不下战事?”
“不是的母后,女儿也十七了,别人平常家的女孩早就出嫁了,就连二姐也是十六岁就出嫁了,难道父皇母后没替阿九想过么?”
他们听到这话,相视一笑,皇后捂着嘴笑的欢,南荣苍傲手拍在大腿上,亦是笑意深深:“原来我们的九儿是想出嫁了啊,也是,都到这个年纪了,也怪不得九儿。”
皇后忍下笑冲着南荣凰九说:“姑娘家家的随口就说这个羞不羞啊。”
“这有什么好羞的,要是我不说,你们根本就忘记了,所以这次回来我就是要把这件事办妥的,父皇母后你们可得帮我。”身上的铠甲还没有换,整个人风尘仆仆的,赶了两天的路程,也不见劳累,可见她是有多迫切。
“哦?那就是九儿有中意的人了?好吧,跟父皇说说,是谁,父皇可以帮你做主让他成为驸马,你说这个怎么样?”
“不行!”
南荣凰九猛地站了起来,微微扬起了下颚,还未来得及脱下的铠甲早在这两天的赶路上蒙上了一层灰,没有往日的艳红,却还是衬出南荣凰九的傲气。
“父皇母后刚刚应该挺清楚了的,阿九说的是要嫁人,不是招驸马,就想二姐那样穿着母后做的嫁衣,嫁出去,不是要招驸马!”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寂静了好久好久,国主皇后都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南荣凰九,然而南荣凰九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站在那里等待着回答。
许久,还是皇后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九儿啊,你和燕九不一样,你只可以招驸马,不可以嫁出去的,你也应该知道吧,要不先告诉母后那个人是谁,我们也好去和那人说。”
“不要,我为什么和二姐不一样,都是母后的孩子,哪有什么一样不一样,况且我看上的人怎么可以屈居我之下,必定是人上之人,就算不是人上之人,那也一定不可能比我差,所以父皇母后,我断不可能招驸马的。”没有丝毫的退步,态度坚决。
国主母后也都知道她南荣凰九决定的事情势必都是要办到的,皇后为难的看向南荣苍傲,希望能找到什么办法,南荣苍傲看向南荣凰九,“九儿啊,你是太子,嫁人就意味着着带着整个南雪国嫁出去了,你知道么。”
“阿九当然知道,所以我愿意把太子之位让与任何一位兄长,这次回来想着索性把这些事情一并都办了,越彻底越好。”
“胡闹!”南荣苍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加重了语气,这可能也是十七年来他第一次在南荣凰九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皇后被吓到,赶紧站了起来扶住南荣苍傲。
南荣凰九却无丝毫的畏惧之意,她既然都决定了哪有反悔之说。
“九儿,你两年前答应给父皇天下,你还记不记得?”
“自是记得!”
“那你现在是要反悔么,是要抛下你的雄心壮志,抛下尽心尽力陪伴你的九炽,要抛下宠你爱你的父皇母后么?”南荣苍傲确实由心而言,怎么能想到,一向雄心比天大的女儿,突然就为了婚姻之事要抛却所有。
南荣凰九咬了咬嘴唇,第一次低下头跪了下来,没有再扬起那好看的下颚而是深深的低着头,刘海遮住面容只能听见她的话语:“父皇在这件事上,阿九确实毁约了,两年前我说要给父皇天下,那时是因为找不到更加有挑战的事物,而现在我找到了,他比天下还要诱惑我,天下是死的,他是活的他能跑能动很温暖——”
“闭嘴!”南荣苍傲已经听不下去,气自己如此优秀的女儿竟为儿女私情牵绊,这是不是太过好笑了‘我不会允许的,绝对不可以!’态度跟南荣凰九一样的坚决,血脉相连的两父女性格自然相仿,僵持起来可不是小事。
皇后很是着急,上前跪在地上,拥过南荣凰九抬头对着南荣苍傲开口:“国主息怒啊,九儿还小,在这方面确实还不懂事,可能过几天就好了,给她点时间把,小孩子多哄哄就好了。”
南荣凰九欲反驳,却被皇后及时拉下捂住了嘴巴,看着还要反抗的南荣凰九,南荣苍傲面色煞白,大袖一挥便走了出去,皇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