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不是胡说,他说的故事对父皇有利不是么?”盛德公主笑,“若是父皇再确定他说的是实情,那岂不是间接就证明了父皇的清白吗?”
文帝皱眉:“只是他的故事漏洞百出,着实让人信不起来。”
盛德公主想了想:“不管这故事是真是假,我想他若是真的有心来帮骆大人喊冤,准备的肯定不止这一段话而已。”
“好,如果能得到更令人信服的证据,那朕就放骆尚行出来,恢复他世子的身份也未尝不可。”
盛德公主大喜:“父皇说话可算数?”
“你说的在理,现在这姓刘的这么一闹腾,反倒替朕平了冤屈了,能堵天下悠悠之口也是好的,那些反贼看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朕也不怕他们。”
父女二人再次出现在政和殿正殿之上,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文帝端坐身子,看看下面被押跪着的刘选:“此事不能听你的片面之词,总需要有其他人证物证,若是没有其他证据,朕不可能就这样偏听偏信。”
刘选想了想:“我能背出那道圣旨,一字不差,因为那本来就是我授意别人写的。”
文帝冷哼一声:“知道那道假圣旨的人不少,你不是唯一的一个,朕也能背个八九不离十,这不能算证据吧?”
刘选一时愣住了,忍不住看了一眼盛德公主,盛德公主也有些无奈,她已经尽力了。
“如果没有新的证据,那你和骆尚行同罪,来人,押下去!”文帝挥挥手,盛德公主刚想拉住他的袖子,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大吼:“慢着!”
那声音很耳熟,柳婉莹被吓了一跳。
左学之?
他瞎叫什么?
“我知道这道假圣旨是谁写的。”左学之上前跪倒在地上,目光却是定定地看着文帝。
文帝眼中难得闪现出一丝心虚,刚要发怒,却听左学之继续道:“因为那道圣旨正是草民所写。”
满朝文武一阵哗然,柳婉莹一下站了起来,却被身边一个人死死拉住:“不要去捣乱,能不能救出尚行就看今日了,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机会了!”
师父?
柳婉莹看着身边坐了好久的那位“大臣”,惊讶地听到“他”口中居然发出了师父的声音。
没想到师父竟然易容出现在大厅之上,看样子她今天是打算不成功便成仁了。
到底这殿上还有多少她的人?
柳婉莹有些不确定,如果她站起来的话,是不是整个政和殿都会血流成河。
而且,她没有把握打赢她自己的师父,可能她还没发出声音就已经被拍昏了。
理智终于让柳婉莹重新坐了下来,而殿上已经有人拿来了文房四宝交给左学之,左学之在大殿之上奋笔疾书,很快一张圣旨就已经写好,顺便,他要了一枚印章,当场自己刻起了字。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很快,印章刻完,沾了印泥,盖上宝印。
写好的“圣旨”送到了文帝手上,文帝脸色一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左学之,想了想,便交给身边的太监道:“传下去给众爱卿看看。”
假圣旨在几个大臣手中传来传去,在场很多人都认得左学之是先帝在世时的年轻状元,当时他的才名远播,特别是骆尚行中状元的时候,很多人又再次提起过他的名字。
这不才过了没几年,这位当年赫赫有名的天才状元再次出现在了京城。
“像啊,简直一模一样。”终于有人惊呼出声,“这个先帝的字迹,不管是用的力道,笔尖的锋芒都一模一样,不仅形似,而且神似,还有这玉玺,臣接到的圣旨也是这般模样的。”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上众臣立刻符合,一时间殿内纷纷攘攘,一片唏嘘声。
“当年襄王出事,草民知道这事若是彻查必定会查到我头上,所以等风声没那么紧之后,便假装情伤辞官回家,没想到竟也没引起旁人的怀疑。”左学之再次大声将故事编得更圆。
柳婉莹有些傻了,没想到左学之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怎么没听尚行提起过?
还是他其实也教过尚行,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只是还没等柳婉莹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却听得政和殿后堂响起一声怒吼:“就是你,就是你害了逸哥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忽然看到淑妃从殿后冲了出来,对着刘选和左学之就是一阵疯狂地追打,一边打一边吼道:“就是你们害死逸哥哥的,就是你们害死逸哥哥的,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一边说着,她竟然一边就从头上拔下凤簪,对着刘选狠狠地扎了下去,这一扎毫不留情,直接就是眼睛。
“啊!”刘选一声惨叫,吓得整个殿上的大臣们心肝胆儿一起颤抖。
因为是淑妃娘娘,侍卫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血流在了大殿的红毯上,红毯的颜色更深了,当淑妃再一簪子扎进刘选脖子的时候,文帝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快,快抓住她,抓住淑妃!”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禁卫军们在皇上的这一声吼中终于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她一手血污,赶紧飞扑上前抓住她,还是有好几个禁卫军被她手中的簪子划伤。
不过局势总算稳定住了,淑妃抬眸狠狠地盯着文帝看,眼中全是恨意,不复往日温柔如水的模样。
“爱妃,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文帝刚才听得不是很真切。
淑妃冷哼一声:“风思翰,当年你不是从逸哥哥手中把我夺走了么?我就要你断子绝孙,你的孩子,一个都不会活下去,你会没儿子送终,你会没儿子送终的!!”
“疯了,疯了!”文帝站了起来,看着淑妃,“原来这么多年来在宫里下毒残害皇嗣的人竟然是你,枉朕平日里对你宠爱有加,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