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下说。”
“我查了后宫那些嫔妃和皇子公主们的往事,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
“但凡产下皇子的那些,如果不是地位低下,就是已经故去。”骆尚行简单介绍了一下,“你看皇贵妃从来就没进过宫,三皇子庆王殿下如今在不常进宫,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目前看来,他是过得最好的一个,没病没痛,健康成长。”
柳婉莹眯起眼睛想了想:“难道四皇子和五皇子也……”
“四皇子是早产儿,他的母亲应嫔如今还健在,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还在世的皇子生母,而她的儿子注定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因为先天不足,从小就体弱多病,学武不成,学文的时候倒有多半时间是在病床上。”
“如此说起来,这四皇子倒是没任何威胁了。”柳婉莹知道骆尚行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并且马上就戳中要害。
骆尚行笑:“真是喜欢跟你说话,一点就透。”
“少油嘴滑舌,继续往下说吧。”
“五皇子是一个宫女生的,据说生下来就死了,说白了,也是没人见过她的生母,现在他六岁,养在淑妃宫里,暂时还算是安全。”
柳婉莹听到这里点点头:“大皇子养在皇后膝下,不到十六岁就过世了,悦王的生母是贤妃,倒是前几年才过世的,那个时候悦王怕早已被确诊中毒太深,活不了几年了吧?”
“应该是这样。”
“唯一一个活得健康并成年的皇子是庆王,我现在忽然觉得,崔三爷能够将一个皇子留在自己身边抚养长大,恐怕是皇上的一种纵容。”
“何以见得?”骆尚行一下来了精神。
“皇上身边的皇子公主较前朝来说少了很多,可他这么多年纳的嫔妃可并不少,皇子能长大成年的除了庆王之后悦王,而悦王却已经活不了几年了。而公主成年的倒算是有几个,除了德妃宫里送去和亲的新城公主,便是盛德公主和德元公主了,听上去,确实挺惊人的。”
骆尚行笑:“惊人什么?”
“悦王活不了几年,四皇子体弱多病,五皇子才六岁,但皇上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若是好好经营,庆王殿下倒是夺嫡的最佳人选呢。”
骆尚行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我想,慧真师太选中他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但是我看庆王在民间多年,怕是志不在此。”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多年以来庆王和师太都有联系,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师太是崔三爷的旧识吗?”
“也对啊。”柳婉莹也想起一件事来,“他毕竟是进士二十名,如果对家国大事一点都不关心不了解的话,又怎么可能考到这第二十名呢?就光光国策这一关他就不可能考得出来。”
大润的科考一定会考到当朝的一些律法和国策,考生们对此一定要十分了解才行。
“所以我想,也许他们爷孙两个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柳婉莹皱眉:“你不会认为悦王中毒一事与庆王有关吧?”
“不排除。”骆尚行点头,“你别急,他的嫌疑很小。”
柳婉莹松口气:“你现在怀疑谁?”
“现在在我眼中都是嫌疑犯,不过那****看悦王和庆王在一起的时候兄弟情深,不似作假,我想你和我看人的眼光都不错,而那天是我们一起看的。”
柳婉莹被他逗笑:“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对你也很有信心啊。”骆尚行也笑起来,“悦王中毒年深日久,而他只比庆王大了两岁而已,也就是悦王小的时候庆王也还小,要下毒恐怕有难度,再说他六岁才到京城,人生地不***亲没进过宫,入京之前就已经过世,所以他的可能性太小了。”
“崔三爷呢?”
“一样的道理,崔三爷也许对皇上有恨意,但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想害一个皇子太难了,更何况这几年后宫的情况一直都很糟糕,但崔家在京城的势力说白了都是皇上一直纵容,暗中包庇才发展起来的,想要控制整个后宫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柳婉莹在房中来回踱步:“我研究过后宫所有妃子的身家,皇后和三夫人都是来自于不同有权有势的家族,比如淑妃的父亲是炎武候,皇后娘家的安国公府,原先死去的贤妃来自秦州最大的世家金家,德妃算是出身最低微的,在宫里也最不起眼,但曾祖父也曾当过前朝宰辅,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兄弟们都不争气,靠她一个人苦力支撑着,最后落得亲生女儿远嫁他国也无人相帮的结局。”
说到这里,她叹口气:“唯一一个母妃娘家身家显赫的只有悦王,其他皇子的母妃都是在宫里不起眼的小角色,娘家最多也不过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难怪皇上登基十八年了都不曾立下储君,这太子的人选确实难如上青天。”
“是啊,二皇子和四皇子似乎都是早夭之像,五皇子现在养在淑妃膝下,但毕竟年纪小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再说他是养子,就算淑妃真的将他当亲生子看待,五皇子也未必将她当亲生母亲。”
“现在看起来还是庆王最有优势。”柳婉莹想到这里叹口气,“这样算起来,他的嫌疑又最大了,因为这些事最大的得益者好像是他。”
“这也是我把他列为嫌疑犯的最大原因。”
柳婉莹摇摇头:“我始终不敢相信是他。”
“我也希望不是他。”骆尚行摇摇头,“不过你放心,他目前的嫌疑最小,我现在最怀疑的人是宫里那高高在上的三个女人。”
“你怀疑皇后,淑妃和德妃?”
“我觉得论能力和机会,如果要在后宫办那么多事,只有她们三人可以办到。”
“倒也是。”柳婉莹表示同意,“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呢?”
“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