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赶路,玉梅疲态尽显,却不敢懈怠,今晚本是要跟平家人一起见面,不想宫里传话,说皇后娘娘今日身子见好,要她们赶紧进宫谢恩。
繁星忙差人去平家说明情况,换好衣裳就和玉梅一同进宫,连水都没来得及喝,玉梅只能趁着赶路,在马车里打盹,实在有些体力不支,繁星倒不觉得不适,只是心疼玉梅。
月照宫。
秋风招来片片红枫,染黄梧桐,在月照宫门口,轻轻巧巧铺了一条金红毯,繁星却觉得这样鲜红喜庆的颜色,悲凉清冷。
方锦也在寝殿里陪着皇后,淡淡的安神香闻着舒心极了,皇后的气色还是不大好,却能坐起来,等玉梅和繁星前来拜见。
皇后柔柔地声音传来:“都起来吧,再过些日子,就是一家人了,别拘礼。”
繁星扶着玉梅站起来:“谢皇后娘娘。”
“来人,赐坐!”皇后抬起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模样:“星儿过来,给本宫瞧瞧。”
繁星轻轻拉住皇后的手,脉象虚浮,呼吸清浅,阳气掏空,阴气厚重,确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方锦和繁星一左一右坐在皇后身边,皇后微笑道:“甚好!本宫的心愿已了……”
方锦两道剑眉紧蹙:“母后!你可不能再说丧气话,星儿冲喜,可是给您添寿的。”
繁星眼帘低垂,一副乖顺的模样,点点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娘一定能好起来的!”繁星依旧不露声色,将半幅心思都用在探究皇后的脉象上。
皇后抬手将繁星的面纱取下:“这方子也是云朝留下的半张残卷,却已有奇效,真是不错,虽然还有些印子,待成亲那日,银粉遮掩,依旧是百里挑一的可人儿。”
繁星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皇后的脉象似乎不止体虚多病,还有些什么别的药物在作用,阻碍她探究真正的脉象。
玉梅见皇后给繁星解面纱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不由担忧起来:“星儿,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你莫将你身上的病气传给娘娘!”
“田夫人,若说身子不好,也是本宫的身子不好,本宫还怕将病气过给星儿。”皇后说着,笑了起来:“到时病怏怏地拜堂,只怕太子要怪罪母后!”
方锦低头道:“儿臣惶恐,母后莫再说丧气话。”
繁星还是一副眼低眉顺的模样,仿佛他们说的话与她无关,她现在的整副心思都用上了,还是弄不明白皇后娘娘的脉象,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皇后和方锦,玉梅又说了一会儿话,繁星适时点头露出微笑,当做应答。
“时辰已晚,臣妇该出宫了。”玉梅拉过繁星,向皇后告辞:“娘娘早些休息,保重身子。”皇后也觉得精神欠佳,也就不留二人。
月照宫外。
方锦看向繁星的眼神有些不舍:“你路上小心,别吹风着凉了。我还要陪母后,不能送你太远。”
繁星道:“无妨,你也要当心,记得加衣,夜里照顾皇后娘娘,也别太辛苦,许多事情由宫人做就好,别累着了。”
“嗯。”方锦点点头,脸色微红,凑到繁星耳边,压低嗓音轻道:“这几天我都在想着你,念着你,你也要想我。”
几不可查的呼吸轻轻吹向繁星,瞬间将小巧白皙的耳朵染红,繁星的心思也被方锦几个呼吸打乱,转身跑到玉梅身边,玉梅看她与太子相互道别完,也就带着繁星离开。
方锦目送着繁星离去的身影心想,她是害羞呢,还是没有听见呢,怎么都不回头看一眼,正想着,繁星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方锦,眨眼吐舌,方锦分明看出繁星的唇语:“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