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了,镜子是真心送与与知姑娘的,怎知你们之间竟然流出这样的流言,真是可惜了与知姑娘的青春年少。”小枝叹了口气,她那日是亲眼看着繁星送镜子给与知的,怕是后厨这些帮忙的丫头大婶见不得别人好,胡说八道,污蔑人家,与知姑娘才落的这样的下场。
闻香来的歌女与知死了,这样的事情,在圣京城里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主要的谈论话题,因为她绝美的面容,绝妙的嗓音,绝佳的琴艺,决绝的离世。
另外,比与知去世这样的事情更受人瞩目是,繁星又一次动笔写下的十六字挽联,甚至,大家很快从与知离世这件事情抽离,开始赞叹繁星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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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京城里和平日一样,繁华热闹,时间真的让大家慢慢忘了与知的死,开始关注另外一件喜事:太傅府的河少爷要和平家的平秋小姐成亲了。
虽然河映雪还没有太出色的功绩,念在河家父辈祖辈为方朝,开疆扩土立下的汗马功劳,而且河映雪文采了得,方奉明特别给他封了四品行书官,赐了在一座圣京城府邸,城外几百亩田地,一些下人,算是给两家成亲的贺礼,也算是河映雪正式自立门户的时候了。
五月的圣京城迎来第一声蝉鸣,木香,石榴花,芍药花争相开放,美不胜收,太阳每日都是早早地就出来了。
玉梅带着河映雪,提前十多日就住进新府邸里,给河映雪布置新房,置办一些成亲需要的物品,每日都要和平夫人商量成亲的细节,忙得不可开交。
平秋每日都有一段时间闲闲的,什么不用干,所以经常找繁星聊天,反正她又不用嫁到太傅府,所以就不需要避嫌,因为她不会在太傅府遇见河映雪。
这日,平秋又来找繁星,还没有进门,繁星就听到平秋撒娇的声音:“星儿妹妹,我真的快要发疯了!”
“平秋姐姐是怎么了?”繁星倚靠在软榻上,懒懒地问。
“哼,你每日不是看书练琴,就是写字作诗!”平秋进门,一把将繁星手里的书夺过来,扔到一旁:“我都要疯了,你都不关心一下!”
“我刚刚不是问候了吗?”繁星打了个哈欠,整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真累!
“星儿!你那都不是关心的样子,眼睛就只盯着书看……”平秋委屈地看着繁星,那模样着是我见犹怜。
繁星稍稍坐起来一些,认真地问:“那平秋姐姐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平秋这下子才眉开眼笑,撅着嘴巴道:“还不是我娘亲,让我试嫁衣,非要我左穿一件,右穿一件,热死了,这知了都在树上叫了好几个月了,我能不热吗!还里三层外三层地穿,我说少穿两件吧,我娘亲就说我大姑娘家不害臊!我不嫁了……!不嫁了!”
繁星听着平秋噼里啪啦地跟她大吐苦水,一句话三个表情,眉飞色舞的样子,一点都不向气疯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在跟自己显摆,不由一笑:“这知了才叫了不过两天,你居然说叫了几个月,再说了,我知道平秋姐姐就要嫁给映雪哥哥,成为星儿的嫂子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天天过来我府里,跟我炫耀啊!”
平秋撅着的嘴巴一下子紧紧抿起来,然后有些伤感:“星儿妹妹,我要和映雪哥哥成亲,是很高兴,这几日都来你面前炫耀,也是真的。但是越接近成亲的日子,我就越难受,我舍不得我娘亲……”
繁星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慰她说:“你又不是嫁到很远的地方,像红素姐姐那般,嫁到定州,那路途遥远,每年能回来两三次,就以不错了,你这般近,日日回家都可以,有什么舍不得啊?”
“我怕我不在家里时,那几个姨娘和弟弟妹妹欺负娘亲……”平秋老气横秋的语气,忧伤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刚刚进门跟繁星显摆的幸福少女。
清官难断家务事,繁星心里想着,道:“你娘亲是平老爷的原配夫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还有映雪哥哥这个女婿撑腰,怕什么。再说了,你想的话,经常回去看你娘亲,不就好了。”
平秋也不回答,只是低头,气呼呼地揉扯着衣裙。繁星眼尖,见到河映雪悄悄从房门进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繁星拾来被平秋扔在一旁的书,继续看下去。
平秋正又气又恼的时候,发现身前出现一双云锦面吉祥方头靴,头上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小秋儿,你那么多时间找星儿说话,怎的不见来找我说说话啊?”
平秋吓到一跳,跳上了软榻,:“啊——!”一见到河映雪,脸就红得跟熟透了苹果似的,说起话来,更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次:“我不,我,我,我娘亲说,说……说,说要要,要避嫌,对避嫌。”
“避嫌是连对方的家人都不见吗?”河映雪温和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怒气:“连我外公外婆也不见?”
繁星想要看书的心思被河映雪打断了,抬起头,正好看到河映雪的眼睛,清亮柔和的双眸现在正透着几缕寒光,脸绷得紧紧的。
繁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河映雪,平秋则是哆哆嗦嗦地躲到繁星身后,害怕地看着河映雪:“我,我害羞!我,我……不敢见!”平秋说这些话时,明显底气不足,她在撒谎,为什么?
繁星想到这里,柔声说道:“映雪哥哥,你从行书府赶回来,一定累了,脸色竟这般难看,先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让妹妹来帮你问问吧。”
河映雪听了繁星的话,才发觉自己居然这样失态,只得走到大厅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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