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强凌弱,以众欺寡,这就是你的风格?”夏饶咬牙切齿先声夺人:“轩辕无央?真是愧对轩辕此姓!”
“我轩辕氏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主宰世界,我轩辕无央绝对担得起轩辕此姓!”轩辕二少声调铿锵,怒气暴涨:“不要以为你是冷之青的妹妹我就会放过你!敢将枪抵着我,你是第一个。冷之言,你看清楚,我轩辕无央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生王者,什么是命中注定!来人!给我看住这个女人,谁要是让她半途逃了,以玩忽职守罪论!”
“是!”
“派人速通知金珏夫人,稳住轩辕无天!”
“是!”
“兵力集中于西、南两面反攻,五十人护送隆兆太后等人尸首妥善运至东朝门交与冷之青,留下五十人前往北朝门以作攻击假象!”
“得令!”
“命湖咏山铁衣卫按兵不动,待我示下!”
“是!”
“秦刀,扛起这个女人,随我进殿!”
“是,属下遵命!”
“燕季帝手中玉玺清洗干净放回光煌紫金宝座,剩余十人随我寻找皇族密道,只允一刻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没有收获,立马分散出宫,突出紫檀城!”
“是!”
夏饶额上还渗着血丝,腿部的血洞在白衣的映照下分外明显。这光煌大殿前飞舞的白雪无规律地飘洒,却掩不住浓浓的血腥气味不断钻入她的鼻腔。慑人的寒风仍在呼啸,可是她的脚底像是生了根,站得笔直,仿若千斤坠,眸中射出的冰寒能让四周军士胆颤,尤其是她身侧挟持着她的秦刀更是连打了两个寒噤。
轩辕二少双目迥然,身姿颀长似巍峨天将,眼里闪耀的精光和霸气森然。夏饶被布条绑住了嘴,说不得话,只能用眼睛直直瞪着那轩辕二少,倔强的姿态仿若女神,其眸中的鄙夷轻视让轩辕二少更加火大。
“都沦为阶下囚了还那么嚣张,你真以为你冷家有多了不起?”轩辕二少逼近夏饶,语气森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冷家?”
夏饶不屑一顾地轻瞄了他一眼,随即转开眼神,这样明显挑衅的动作让轩辕二少霎时火大,一把扣了夏饶的下巴,姿态凌然地朝下俯视:“军中女儿,也就只有冷之青配得起这个称号,你,空有皮囊。”
“放手!”
“记住,你的命在我的手里,我做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光煌大殿宽敞空旷,二人说话竟然还有回音。轩辕无央和夏饶直直对视,互不相让,这言语和眼力的较量来得突兀且敏感,特别是在这关乎轩辕无央是否能成就大事的时间上,任谁都会说,轩辕二少不该花这个时间与一个女人交谈。
“报告二少!四柱搜过,无果!”
“报告二少!紫金座搜过,无果!”
“报告二少!地钻均敲击找寻,无回音,无果!”
“报告二少!所有宫人均盘问过了,无果!”
“报告二少!”……
陆陆续续来了人前来报告,均是“无果”的消息。一刻钟的时间短暂而漫长,对视的两人仍旧互不相让,针锋相对,即使这奏报来得密集,也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这种长久较量。
“二少!”秦刀低唤一声:“一刻钟已到……”
“突围!”
男声清冽而干脆,一声令下,十人皆行了军礼,大喝一声:“是!”夏饶眼底锋芒一闪,轩辕无央已然扣住了她的头,扳向自己阴森地威胁:“坏我事者,立斩不赦!”
夏饶冷冷望着他没有答话,身上有伤又不能动弹,额头的血洞还隐隐作痛。她需要时间恢复体力,更需要弄明白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皇宫、军阀、枪支……这是多么不和谐的组合!在她的记忆里只有民国时期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可是推翻那腐朽的大清王朝的是中华民国,军阀那已是后来的事情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历史?还是说这个时空完全扭曲?
她不会怀疑,她穿越了。
她清楚地记得陈尚发出的枪声,那般响亮且有回音地在她耳畔缭绕,她还铭记着那一刻子弹贯穿胸膛的疼痛。周围的人影模糊,她已然死去了,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见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只有一老妪,一幼童,身着精致华服,一个满面威严却暗含苍凉,一个惊慌失措却纯真无邪。
上天如果是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为何还会这般对她,让她再一次深受威胁?
夏饶,夏饶,你要活着,要活着……
“考虑好了吗?”森然含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夏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时不待我,命不由人,请便。”
轩辕二少冷冷一笑,朝秦刀做了个手势,看了眼腿脚不便的夏饶,吩咐一军士将人横抱带走,出了光煌大殿。
夏饶有“诡猫”的称谓,行动时狡诈慵懒是出了名的,但此时随在这轩辕二少身旁却实在难以揣测出这男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已成合围之势,那断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可是他似乎毫不在意,竟然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萦绕身侧,行动间步履沉稳,丝毫不见慌乱。
“北边情况怎样?”
“回二少,东西南三面已经没有缺口可打开,唯有北朝门处还未合围,若时机妥当,当能突围。”
“加快速度。”
“是。”
不过三两句吩咐,余下十人动作迅疾,朝着唯一的出口奔去。夏饶被风吹刮着脸,那种疼痛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她在心里自嘲,或许这具让她重生的身体太过娇弱,不然这点儿痛她岂会放在眼里!
呼啸的寒风不绝如缕地在她耳边咆哮着,森冷的冬日未见一丝阳光。夏饶缓缓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困乏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不,不能睡着,一旦睡着就没有了抵抗的力气,不能睡着,不能……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向她袭来之前,她仿佛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全身一震,霎时清醒了两分。
“二少,北朝门有一小股墨系军阀的军队,约莫五十来人,怎么办?”
“全歼。”
“是!”
没有犹豫,枪支架上,无目标地扫视。只听沉闷的哼声和倒地声接连传来,子弹穿体的破空之声如此清晰,节奏感明快的厮杀立时终止。
“二少,无一活口。”
“攻下。”
“是!”
北朝门洞开,迎着笔直的大道横穿而来的是精锐的铁衣之卫,一身银灰色军装贴身而着,个个双目明亮,精神抖擞。当中一人跨马下站,急速飞奔而来,却倏然沉稳停下,单膝跪地而拜。
“二少!”
“厉殇,来得正好。”
轩辕二少称赞一声,突然回头抬目望向巍峨高耸却无人镇守的北朝门。恍惚间又仿佛透过这扇分割出了人情冷暖的九铜钉门望向了远方,目光有一瞬间的脆弱和哀鸣,霎时却又回归到了那原本冷峻无情的一张脸。
“走。”
“是!”
随着马蹄嗒嗒,夏饶彻底陷入了黑暗。殊不知原来人生最初的开始,不过是一场未知结果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