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人的话,灵娃和钟离浩炎由赵叔带去地牢了。”
男人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虽脸色不变,但他平放在桌案上的手瞬间握紧,因过于手背上的青筋暴出,平静的说道:“你先去吧!”
绮儿跪在地上没动,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磕头道:“主人,请将灵娃交给绮儿,我要用她的人头祭奠阿琅的在天之灵,主人绮儿求您了!”
男人漠然的黑眸看向绮儿的瞬间寒芒大胜,阴沉的说道:“下去!”
“主人。”绮儿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虽惧怕不已却不肯让步,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滚出去!”男人冷厉的暴呵一声,一掌打在绮儿的左肩上,绮儿整个人飞了出去,撞翻了对面的书架,胸口一阵剧痛呕出了一口鲜血,惊恐的看了盛怒的男人一眼狼狈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只见赵管事站在前方不远的廊下,绮儿捂着左肩来到赵管事面前,恭敬的开口道:“赵叔。”
赵管事死寂的眼眸此时看向绮儿时竟多了些长者的慈祥:“绮儿,赵叔知道你为了琅儿的事伤透了心,可报仇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绮儿诧异的看向赵管事,没想到一向忠心不二的赵管事会赞成她报仇:“赵叔,你不怪我?”
赵管事慈爱的拍了拍绮儿的肩:“傻丫头,你和琅儿、玉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就像是我的儿女一般,如今琅儿和玉儿都死在了,我心中也不好受,怎会怪你呢?赵叔是怕你急于报仇激怒了主人丢了性命,那灵娃毕竟是主人一手带大的,这其中还牵扯上已故之人的情谊,主人又怎会真的下的了手。”
绮儿闻言惊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问道:“灵娃是主人一手带大的?赵叔,你没骗我吧!怎么会呢?”
“这个秘密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主人不说自有他的道理。”赵管事说完转身欲走。“等等,赵叔。”绮儿一个箭步挡住了赵管事的去路:“赵叔,我是一定要为阿琅报仇的,可那灵娃既然是主人养大的,绮儿岂不是报仇无望?您就权当是疼绮儿了,求求您帮帮我吧!绮儿给您跪下了。”说完‘噗通’一声跪在了赵管事面前。
“傻丫头,赵叔若是真的帮了你那就是在害了你啊!违背主人的意愿你会死的。”
“绮儿不怕,就是拼了这条命绮儿也想为阿琅报仇,求赵叔成全绮儿吧!求您了,绮儿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绮儿紧紧的抓住赵管事的衣服不住的哀求着。
赵管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绮儿扶了起来:“丫头,你起来吧!赵叔帮你就是了。”上前一步在绮儿耳边低语一阵,绮儿连连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赵叔。”
“去吧!去吧!”赵管事摆了摆手,绮儿兴冲冲的走了,赵管事目送着绮儿走远,脸上的慈爱被恶毒的狞笑取代,诡异的笑声自喉间溢出,格外阴森如同恶鬼般让人不寒而栗:“灵汐儿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在地狱都不得安生,呵呵呵······”
地牢内钟离浩炎和灵娃垂头不语的分坐在干草的两边,钟离浩炎总觉得这个院中的陈设他曾经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记忆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另一边灵娃眉头深锁,心中痛不堪言,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残局,云雾山是她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光,海煜是她唯一的亲人,可他间接害死了呼延隆拓,若不报仇她如何对的起呼延隆拓的深情一片,若是报仇那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师傅啊,让她怎么下的了手,虽然他狠心的将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渊,可他毕竟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啊!灵娃痛苦的缩成一团,将头深深的埋入膝间,黯然的低语:“师傅,这是为什么啊?”
赵管事粗嘎的如果破罗般尖锐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灵娃出来,主人要见你。”
灵娃茫然的抬起头,看向赵管事如同幽魂一般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赵管事走去。
“灵娃,不要去,灵娃。”
钟离浩炎不安的大叫,迅速站起身来去拉灵娃,赵管事一个箭步挡在了钟离浩炎的面前挥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钟离浩炎只顾去拉灵娃,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拳打的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闷咳不已,痛苦万分的他仍不放弃,狼狈的跪爬在地挣扎着想拉住灵娃。
但随着重重的铁链落锁声,灵娃被隔绝在了铁栏外,无能为力的钟离浩炎拼命的的晃动着铁栏疯狂的大吼道:“你们要带她去哪?不要伤害她,灵娃,你回来,回来。”
脚步声渐渐走远,灵娃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尽头,钟离浩炎无力的跌坐在地,用力的捶打着铁栏,痛苦的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这里甘等,此时他真的恨透了自己的没用。
“你救不了她,十年前你救不了她,现在的你还是这么没用。”绮儿自黑暗中走了出来,讥讽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钟离浩炎的心。
钟离浩炎闻言胸口一紧,痛苦的捂住胸口怒斥道:“十年前,你说谎,十年前我根本不认识灵娃。”
绮儿好笑的看着钟离浩炎,娇笑道:“真是可怜啊!你在想不起来,她可就没命了。”说完慢慢的弯下腰去,与钟离浩炎对视接着道:“这个院子你来过的,十年前,这里在一场大火中化为一片废墟,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一个清脆的童音在记忆的深处被挖了出来,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炎哥哥,快跑啊,炎哥哥······”
紧接着一个脸色苍白,神色哀绝的赢弱妇人拉住自己的手温柔的微笑:“炎儿,要照顾好玉儿。”
“啊!”钟离浩炎用力的抱住头,零散的画面纷涌而入,他的头痛的仿佛要裂开一样,疯狂的撞击着铁栏。
绮儿见目的已经达到冷冷的一笑转身原路返回。
灵娃跟在赵管事的身后,穿过回廊的月牙门来到了一个幽僻的小院,一青衫男子背对着灵娃负手而,高大的身影伫立冷清的下院,风吹动他的衣袖上下翻飞,说不出的寂寥沧桑。
那熟悉的背影让灵娃每靠近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刃上,痛的她吸进肺中的空气如同冰刀一般凌迟着她的内脏,终于来到男人面前,灵娃缓缓举起千斤重的手臂,骨瘦苍白的手颤抖着掀去男人脸上的银色面具,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手中的面具跌落在地碎成两半,颤抖的声音弱弱的唤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