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见钟离浩炎衣衫褴楼,料想是逃难来到汛城的人,热心的开口道:“这是汛城啊!你是逃难来的吧!”
“汛城。”一瞬间各种画面纷纷涌入脑海,南诏大军飞溅的鲜血,凄厉的惨叫,碎玉的背叛和那狰狞的嘴脸,海煜的胁迫,暖香楼屈辱的生活,御医林琅的威胁,以及在见灵娃时的痴恋,和不由自主的追逐,一切好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他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荒唐。钟离浩炎踉跄的后退一步,愧疚、悔恨、愤怒、屈辱、绝望铺天盖地的朝他压来,将他淹没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让开、让开。”一队草原骑兵护送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在钟离浩炎眼前驶过,晚风吹起车帘,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稚嫩脸庞映入眼帘。
钟离浩炎惊呼出声:“灵娃。”
“哟!你小子还挺有眼力,车里的正是草原王呼延隆拓的王妃,那双水蓝色眼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一旁围观的路人见这衣衫褴楼的乞丐竟然认得草原王的万妃,惊奇之外有几分赞赏。
“她这是要去那?”钟离浩炎望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开口道。
“今日特木尔大人率领全城的官员为王妃接风洗尘。”
另一人听到不屑的反驳道:“真是没见识,什么接风洗尘,这小王妃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这话怎么说?”钟离浩炎一把抓住那人紧张万分的追问道。
“怎么说,这小王妃是今个一早到的,特木尔本想给她来个下马威,谁知这小王妃手段着实了得,特木尔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小王妃按了个罪名收了他的虎符,特木尔又岂会善罢甘休,只怕宴无好宴,这小王妃只怕是有去无回,真真可惜了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啧啧······”
“什么叫有去无回?她不会死的,绝不会死······”钟离浩炎闻言心里裂开了一个大洞,一把勒住那人的衣领怒吼道。
“你、你干什么,松手啊!咳咳······”钟离浩炎将那人甩在一边,大步朝着马车追去。
布幕特掀开车帘道:“王妃,到了。”
灵娃抬头正对上仙客来的大字招牌,在阿寂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灵娃深深的看了阿寂一眼一把推开了阿寂的手,独自走向店门,在牌匾下站定,转身,看向跟随而来的众人,下令道:“都回去。”
布幕特大惊上前一步大喊道:“王妃,你不能一个人去。”
“本王妃说都回去。”灵娃一脸平静淡然的语气中,隐隐有着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气,清澈的水蓝眼眸威严的扫视众人。
布幕特被灵娃的眼神看得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只知道微笑的女孩有了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臣,遵旨。”
悄悄的抬头看先台阶上的灵娃,那双眼布满彻骨的冰凉,全身散发着另凌冽的气势,那纤细的身影翩然没入了门内。
“主子·······”阿寂看着那抹鲜红被黑暗吞噬,不忍欲追上去,却被布幕特拉住了,一步三回头的被布幕特拖到了马车上。
灵娃站在门后,目送着众人远走,稚嫩的脸上一丝不舍转瞬即逝,毅然转身,挺直脊梁一步步朝着中庭走去。
前来迎接的侍者在看到灵娃的那双水蓝色眼眸时,顿了顿转身高喊道:“王妃到。”
喧闹的大庭瞬间静的能听到呼吸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门口,一精装少女一袭火红色衣裙,大红的裙摆宛如灵动的火焰,在其身后摇曳,少女挺直的脊梁,高傲的昂着头,湛蓝灵动的眼眸有着绝情的冷酷,和目空一切的高傲,高高挽起的发髻上两块冰蓝色宝石熠熠生辉。
“臣等、参见王妃。”众人齐齐跪倒在红毯的两边。
灵娃穿过众人,走向厅中的主位上,坐稳:“诸位大人请起。”
“谢王妃。”众人慢慢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灵娃打量着下面一脸晦色的诸位官员,心里有了些计较,可见这些人是怕得罪特木尔被硬拉来的,淡然一笑开口道:“诸位大人,不要因我的到来扫了各位的雅兴,请随意。”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众人皆僵住不动,很快又热络的推杯换盏,一片和谐。
后院一所亮着灯的屋间,特木尔和阿戈纳两人正专心的对弈,特木尔的心腹伊日图匆匆跑了进来:“大人,王妃到了。”
“到了,随同的是何人?”特木尔稳稳落下一子道。
“没、没人,就王妃一个人来的。”
特木尔转头确认道:“就她一个人,你确定?”
“奴才看了,就她一个人,送她来的人都会去了。”
“这女人葫芦黎卖的什么药?”特布尔起身不解的自语道。
阿戈纳拍了拍特木尔的肩安抚道:“特木尔,你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势必要将她扣住,她可是呼延隆拓的心头肉,有了她不愁呼延隆拓不对你言听计从,如果呼延隆拓不肯就范,你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他也奈何不了你,那时有她在手你也不亏,她的小模样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见过,更何况她还是鲛人,鲛人可是世上的活仙丹。”
“那就多谢老哥提点了,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她是个活宝贝,呵呵······”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特木尔忽然想到了什么,来上的笑意消失了:“不过,老哥,她会御风术,连狼群都奈何不了她,鲛人又有百毒不亲的体质,想抓她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她是百毒不亲,可有一样任他是大罗神仙也挡不住,那就是媚药,它既不是毒药,也不是迷魂散,对人身体也没有什么害处,你只需将她拖住,拖的时间越长药性越烈,到时想怎样还不是老弟你说的算,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老弟眼福不浅啊!嘿嘿······”
“伊日图还不去办!”
伊日图得令转身朝门外走去:“是。”
“慢着,老弟我都给你备妥了。”阿戈纳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碧绿色的小药瓶:“这是媚香,是妓院的鸨母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妓女用的,只需一滴,就是贞洁烈女也挡不了它的药效,老弟只需将它溶进酒里,保管有效。”
特木尔迫不及待的夺过药瓶,兴奋的说道:“那就多谢了,事成之后,绝不忘老哥的好处。”
“好说,好说,那个贱人削了我的爵位,我怎会让她好过。”阿戈纳怨毒的阻诅咒道。
“这仇老弟会帮你报。”特木尔说完,得意洋洋的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