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满脸横肉的身材臃肿的官员的上前几步,跪倒在地:“臣吏部尚书庆格尔泰,上缴五千旦,请王妃过目。”
灵娃扶在扶手上的手慢慢收紧,不动声色的问道:“五千旦?礼部尚书只贪了区区五千旦,先跪在一边。”
灵娃的话让庆格尔泰摸不到头脑,只能忐忑不安的跪在一边,其余跪着的众官员都暗地里谨慎的观察着灵娃的脸色,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惜都白费了功夫。昨日在特木尔的府邸灵娃眉头都没皱一下,冷酷的下令处斩十几个四品以上朝廷大员的一幕没一个人敢忘记,院中静的有些可怕,除了报数的官员和清点粮食的官吏外没人敢出一声,时间一点点流逝,自始至终灵娃都没在开口,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直到太阳西斜未时刚过,最后的一个官役清点完后,布幕特将手中的账簿交到了灵娃的手上,灵娃慢慢的翻了几页,阖上了册子开口道:“还差多少?”
“回王妃的话,还差二十万旦。”布幕特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
灵娃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众人面前,踱着步淡然的开口道:“你们可都听清楚了?昨天一百万旦今个差了二十万旦,这是为何?”
灵娃口气越平静众人越不安,无不惊的瑟瑟发抖,异口同声的开口道:“臣等愚昧!”
“好、好、好呀!都给我装傻是吧!”灵娃冷笑一声环视着在场的众人冷酷的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肯说实话,那我也留不得你们了。”
灵娃话音还未落,一个三角眼的小个子官员扛不住了,连滚带爬的爬到灵娃面前涕泪横流的求饶道:“臣、臣说,臣家中还有一万五千旦,即刻差人送来,王妃饶命啊!”
“臣也交代······”
······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官员将私藏的那部分军饷吐了出来。只是离一百万旦还差了十二万旦,灵娃慢慢的在众人面前一一走过,所到之处众官员无不惊的冷汗直流,瑟瑟发抖,最后灵娃停在跪在最前排的庆格尔泰面前:“那就从你开始,吏部尚书庆格尔泰,只贪了五千旦,你到真敢说啊!”
庆格尔泰见灵娃盯住了他吓的冷汗湿透了外衫,但利字当头,什么都不顾了,暗自盘算着,反正大火将账册烧毁了只要他咬定不认,灵娃也不知道他到底贪了多少,心存侥幸的开口道:“臣确实只贪了这么多?望王妃明察。”
灵娃冷冷的瞪庆格尔泰,阴沉的说道:“明察?你以为账册烧毁了就没人知道你到底贪了多少?可惜你打错了算盘,那我就念给你听听。一百万旦军饷运抵汛城当日你就支走了五万旦,而后九月初七,你又支走了五千旦,九月中旬十五的晚上你支走八千旦,你一共贪了多少,又报了多少,自己算。”
庆格尔泰愕然的看向灵娃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灵娃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铁证如山以在领教过灵娃铁血的作风的庆格尔泰自知难逃一死,两只胳膊抖的如同筛子,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样摊软在地。在场官员见大势已去,不敢在心存侥幸,纷纷磕头求饶。
“王妃,臣之错,臣少报了······”
“臣之罪,王妃饶命······”
······
“闭嘴”灵娃冷喝一声,犀利的视线如同闪着寒光的利刃在众人脸上刮过,隐晦的脸色阴沉无比,怒不可抑,众人纷纷禁声。
灵娃一把夺过布幕特手中的账册,甩在众人面前,怒斥道:“你们一个个贪了多少,我心中有数,一二再再二三的给你们机会,你们权当本王妃是傻子,哄着你们玩是不是?昨个死的都是贪达一万两以上者,你们今天跪在这的贪的也不少,只是没到一万两捡了条命,还不知足,接着贪是吧!如今你们还有脸求饶,不知死活东西!自找死路就怨不得我了,所有瞒实不报者斩不赦,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出来,等会让我点到你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咚!”一个胡子有些花白的矮胖官员的倒地不醒人事。
灵娃看了一样下令道:“拖下去!还有呢!都站出来。”
上来两个侍卫将那人拖下去,人群中又走除了几个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前面。
灵娃冷冷的看了眼前的众人一眼,漠然的开口道:“军粮上缴,家产半数充公,带下去,斩。”
转头看了一眼摊在地下的庆格尔泰:“庆格尔泰,凌迟处死,家产尽数充公,有涉案亲眷杀无赦。”
“谢王妃恩典!”逃过一劫的官员纷纷松了口气。
“军饷一案就此作罢,日后若是在有人打军粮的注意,仔细你们的脑袋,都退下!布幕特将军饷装车即刻启程。”
“臣遵旨。”布幕特指挥着众人装车,灵娃在细娘、阿寂等人和陪同下回了驿馆收拾行装。不久布幕特就派人来通知粮食已经装运好,外面阿细和阿寂也已将行李装车,一切收拾妥当后灵娃起身朝外走去,在跨出驿馆大门时,与云夙阎擦肩而过,灵娃只是淡淡一笑,再没回头。
“灵······”云夙阎开口想叫住灵娃,只是叫住了又能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兀自站在原地出神。
“云大人,启程了。”直到身边的人叫他,才回过神来。牵过马匹翻身上马,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马车,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灵娃疲倦的靠在软垫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皱了皱眉问道:“阿细,这个进程要多久能到印月城?”
“王妃,我们不去印月城了,前不久王上传来消息,大军已经进了莞城,粮草不进印月城,走直线过郡城直奔莞城,照这速度大概要半月左右。”
阿寂闻言大吃一惊,感处良多:“莞城,才十几天南诏竟丢了半壁江山,看来南诏真的是气数已尽了,那现在带兵的是谁?”
阿细脸色大变,犹豫的开口道:“南王、钟离浩炎。”
“啪!”阿寂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不确定的问道:“南、南王、钟离浩炎?”
“是,是南王钟离浩炎。”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灵娃,灵娃却仿佛没听到一样,无动于衷的看向车外,两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却没看到灵娃藏在袖子中的手抖的不成样子。灵娃无动于衷的样子让阿寂十分欣慰,她以为灵娃终于放下了,不是只有她这样想,连灵娃也一直这样认为着,她以为已经忘了的身影,忘了的气息,忘了的感觉,其实一直都是自己在懦弱的逃避。如果感情的事真的那么容易放下,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情之一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它有多么甜,多么酸,多么涩,多么恨······
“嗖。”的一声利箭破风而来,穿透车帘钉在了车内的夹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