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娃毫不犹豫的答道:“是,我在乎,我真的很在乎,你会救他吧!”
竺凤熙的心在灵娃的话语中支离破碎,他没想到灵娃会毫不犹豫的说她在乎,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却无法拒绝灵娃的哀求,更不能看着她痛苦,可是她毫不犹豫的说她在乎云夙阎,那他在她的心里算什么?
灵娃见竺凤熙没有动黯然的低下了头,自知不该强求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求他,抓起云夙阎的长剑用力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呼延隆拓目瞪口呆,先是倪夙阎然后又是凤尊主竺凤熙,此时灵娃这自残的样子更是让他震惊不已,一把夺过灵娃手中的剑,心疼的看着灵娃怒吼道:“你疯了吗?”
灵娃仿佛没听见一样,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的朝着伤口划去。
“我救他,我这就救他,你不要这样。”竺凤熙握住了灵娃的手,痛苦的喊道。
“他已经等不及了。”灵娃推开竺凤熙的手,将手腕凑近云夙阎的嘴边,掰开云夙阎的紧闭的牙关,鲜血缓缓的流了进去。竺凤熙颓然的后退一步,魂断神伤。
紧跟而来的阿寂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回到了南王府,鲜血的味道和无边的绝望仿佛魔咒深深的印在了她的骨血中,她是所有人的救赎,谁又是她的救赎呢?阿寂心疼的看着那尖瘦的脸颊,眼睛一阵酸涩泪水模糊了视线:“主子。”
草原的盟军瞬间哗然,他们的王妃抱着南诏的将军,不由得纷纷猜测灵娃和云夙阎的关系。云夙阎的血渐渐止住了,灵娃松了口去,缓缓的站起身连,眼前一黑险些栽到在地,一双温暖的大手扶在了腰间,灵娃回头看去,正对上那双写满心疼的眼睛,竺凤熙垂下眼帘,后退一步,松开了手,转身朝着印月城的城门走去,远走背影是那么的孤单寂寥。
灵娃看着那绯红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再也无法触及,有种不顾一切拉着他的冲动,可是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云夙阎,她坚定的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可以那么自私,抬头看向呼延隆拓坚持道:“我要带上他。”
呼延隆拓恶狠狠的瞪了云夙阎一眼,强压怒火道:“随便,等他好了就叫他立刻滚蛋,你不能跟他走。”
“好。”
“来人,把这死尸抬着,进印月城。”呼延隆拓翻身上马高喊道,驭马来到灵娃面前伸手道:“上来。”灵娃将手递过去,被呼延隆拓扯上了马背,一直无人理睬的黑狼不满的呲牙咆哮了一声,慢慢的跟在不远处。
呼延隆拓的大军浩浩荡荡的进了印月城中图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到南诏大营住扎的地方才算弄明白原由,五万南诏大军竟然都睡的死死的连叫都叫不醒,显然是被人下了药,只是云夙阎为什么这么做呼延隆拓始终想不明白,但无论如何草原大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印月城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灵娃忙着照顾重伤的云夙阎无暇分身,但闲下来时竺凤熙孤独的背影总是在眼前浮现,他的温柔,他轻佻的话语,无微不至的关怀,深深的将她包裹,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一点点吞噬一样,裂开了一个大洞,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越演越烈丝丝渗入骨血流遍全身。
阿寂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见灵娃又坐在桌边出神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救回倪大人后主子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总是心不在焉,安静的放下水盆帮云夙阎擦拭身体,突然云夙阎手指动了动,阿寂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大呼道:“主子,倪大人醒了。”
“啊!醒了?”灵娃快步来到窗前,床上的人眉头紧皱,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你醒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灵娃上前搭脉问道。
“是你救了我?”云夙阎那时随意识昏沉但那股异香气分明就是灵娃鲜血的味道。
回应他的是灵娃的沉默,灵娃没有再看云夙阎,只是在即将离开时吩咐阿寂好好照顾云夙阎转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灵娃站在暖香楼前,看着衣着暴露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香帕招呼着往来的客人,暖香楼是印月城最大的花楼,依竺凤熙的习惯应该是在这里落脚,灵娃在门口徘徊了一阵,还是迈了进去,刚一进门一个红袄绿裙的妇人就迎了上来,拔高的嗓门尖锐的开口道:“呦喂!姑娘你来这做什么,你看清楚了这是青楼可不是客栈,打尖住店这可不招待。”
灵娃将一锭银子塞给了鸨母:“我来找人,马上就走不会影响您的生意。”
鸨母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姑娘要找什么人?”
“一位穿红衣的公子,他的身边还有五个美丽的婢女跟着。”
鸨母闻言脸色一变,暗自猜测这会不会就是尊上等的姑娘,不动声色的将灵娃仔细的看了看,尤其是那双水蓝色眼睛更笃定了鸨母心中所想,示意龟奴给灵娃带路,叮嘱道:“好生照看,出了岔子小心你的狗头。”
“是、是、妈妈的话谁敢不从。”转身谄媚的说道:“姑娘,里边请。”灵娃在龟奴的牵引下往后楼走去,经过的回廊,偏厅到处都是男女调情的画面,灵娃不敢再乱看,低着头走。
“嘭”
灵娃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那人手中的水桶掉在地上溅了灵娃一身:“对不起,是我没看到,你没事吧!”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领路的龟奴匆匆走了过来,抬起腿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将其踢翻在地,怒骂道:“怎么干活的,我看你是欠教训了。”
“不管他的事,是我撞到他的。”
丑奴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这个声音让他觉得有些耳熟悉,在看到那双异色双瞳时,头痛欲裂,脑中纷乱的画面一闪而过,灵娃正巧回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那人的脸,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边横跨到右边的下颚,整张脸看起来格外恐怖,灵娃吓的后退了一步。
龟奴见灵娃被吓到,呵斥道:“还不快下去干活,没看到你的丑脸吓到客人了吗?姑娘您的衣服湿了,我带您去换一件吧。”
丑奴匆匆拎起地上的水桶逃命似的跑了,灵娃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他,身上的衣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灵娃顺从的点了点头,越想越觉的不对劲,她敢肯定那个人她一定在那里见过,不由的开口问道:“他是什么人?”
“是暖香楼打杂的,没名没姓的,长得又难看楼里的人都叫他丑奴。”
“丑奴?”
龟奴带着灵娃来到二楼的一间屋子,停在门外冲着里头喊道.:“红蕊。”
“什么事?”门开了,一蓝裙女子走了出来,领口大开,露出削肩和性感的锁骨,珍珠腰带包裹着细腰楚楚动人,清瘦的鹅蛋脸,脸颊两朵醉酒的红云,象牙白的皮肤,一双水灵灵的美眸看向灵娃:“这是?”
“她的衣服让丑奴弄湿了,快找件衣服给她换上,我还要带她去后楼。”
红蕊让开门说道:“进来吧!”
灵娃跟着走了进去,很快红蕊拿了一件红色的薄纱长裙走了出来:“我看你的皮肤很白,穿红色应该会很漂亮,快去换上吧!”
“噢!”灵娃接过衣服到屏风后面去换,很快灵娃抱着双肩走了出来。
“你遮什么,楼里的姑娘都是这么穿的,以后就习惯了。”红蕊上前拿开灵娃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宽大的领口露出纤细的肩颈,长长的水秀纤细的楚腰,一袭红衣似火,皮肤欺霜赛雪白皙莹润,裹在红纱中若隐若现,好似按雪地里的红梅,柔和着少女的纯真和一丝勾人的妩媚,就是看惯了楼里各色美人的红蕊也不由的眼前一亮。
红蕊拉着灵娃的手感叹道:“妹妹真是漂亮,这暖香楼的头牌怕是从今天起要换人了。”随手拔下灵娃头上挽发的玉簪。漆黑的长发倾斜下来闪着动人的光泽:“这头发真美,藏起来岂不是可惜了。”
“你还是帮我换一件吧······”
“姑娘好了没有。“门外的龟奴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了。”红蕊应了一声迅速将灵娃推出门去,门外的龟奴吃惊的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姑、姑娘。”
“怎么样,不错吧!妈妈这回可是捡到宝了。”红蕊赞叹道。
“不走吗?”灵娃不适的拉了拉衣领催促道。
龟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灵娃,谄媚的笑道:“走、这就走。”
灵娃的这身打扮瞬间惊艳全场,所到之处无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一个锦缎的矮胖富商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灵娃的身上留恋不去,色迷迷的样子恨不得将灵娃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楼里什么时候来了这般上等的货色。”短粗的大手朝摸向灵娃的脸颊,灵娃厌恶的别过头,一缕发丝掠过被那只胖手握在手中,放在鼻尖闻了闻,兴奋的说道:“说吧,多少钱,大爷我今个点她的牌子。”
“我说老赵头,你都大年纪了,还是省省吧,这美人跟了你岂不是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一个锦衣华服满身酒气的公子上前讽刺道。
“你说什么?”
“美人跟我走······”一时间楼里的众人为了抱得美人归乱成一团。
龟奴见众人快打起来了,连忙大喊道:“我说,听我说一句,各位客官,她不是楼里的姑娘,她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她是谁的女人,今爷我出钱买了她,多少钱大爷我都给。”
“想要她拿命来买。”一个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杀气震慑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