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在这种人赃俱获的情况下，装死有难度啊！
完了，全完了。
陈默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无力……
“陈默同学。”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陈默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讲台，脸上还挂着万念俱灰的死样。
灭绝师太扶了扶鼻梁上的框架眼镜，问：“上我的课很痛苦吗？”
“没有啊。”这门课对她来说就是自习课，完全就没有上升到情感高度上去。怎么可能会痛苦？
“那你为何一脸恨不得去死的表情？”
呃。她想死那纯粹是因为没有找到照片，与上什么课没有半毛钱关系呀！陈默觑一眼灭绝师太脸上的怒容，特平静地说：“老师您误会了，我是在懊恼自己听不懂，深感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所以才露出想死的表情。这纯粹是恨铁不成钢，绝对没有不喜欢这门课，绝对没有……”
何王赵三人狂倒，这种时候她倒是反应迅速对答如流，莫非她的反射弧长得长短不一参差不齐？
灭绝师太也被陈默的回答雷到了，古怪地看了她好大一会儿才说：“不懂就问你男朋友。”
“可是我没有男朋友啊！”
灭绝师太皱眉，转而看向顾远，说：“顾远，人家小姑娘为了你连计量都敢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众经院学子重重点头，哪个妹子要能为他们选这门课，他们立马器械投降从此只对妹子一人死心塌地。
陈默目瞪口呆，灭绝师太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老师您误会了，我和顾学长……”
“有代沟。”顾远淡淡出声打断陈默。
哈？陈默一脸讶然，这时又听顾远说：“专业不同，沟通起来有难度。”陈默的脑中立刻开始捣浆糊，传奇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还有那个表情，那种集无奈挫败好笑伤感……各种矛盾情感于一体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理解了！
*
后半节课，陈默脑浆都快捣干了，才终于理清点儿头绪。挫败地抓抓刘海，低声对王东夷说：“东夷学长，能把你的书借我看看吗？”
“行啊。别说借，送给你都成。这要人命的计量，”
“那就送给我吧。”
“……你要它做什么？”
陈默犹豫了一下，说：“卖钱。”
“……”王东夷默了一会儿，说：“南蛮妹，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我发现你只有两种常态：一种是真傻，一种是装傻。不过这都不是我佩服你的真正原因，我佩服你的真正原因是，你竟然能够拿捏的那么得当！”
陈默也凝眉想了一会儿，问：“这算夸奖么？”
“噢，NO！”王东夷扶额呻吟一声，说：“陈默，地球不适合你，快回火星吧！”
“……”又被鄙视了。陈默无比挫败地叹一口气，突然有种连线亲爹的冲动，问一问他自己是不是从火星抱养回来的。其实，经常被说成是火星人，陈默已渐渐对火星有了革命感情。若非从小生物学得好，懂得火星与地球之间存在地理隔离，她真会怀疑自己是火星遗落在地球的一颗小火星……
这时，顾远忽然侧头说：“不要胡思乱想，你只是与别人不一样而已。”
陈默微讶，顾远怎么知道她在胡思乱想？“可是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陈默有些惆怅地说。
顾远：“格格不入是好的。这个浑噩的社会，太融入就会失去很多东西。”
浑噩的社会？陈默发现顾远身上已经开始有愤青气质了。古代双学位果然是培养愤青的利器。“我爸说，做人要圆滑，不然会吃亏的。”
“他没有告诉你吃亏是福吗？”
“他说那是安慰傻子的，做人就要做奸商。”
“嗯。他说得有道理。”
“呃。”刚才谁说吃亏是福来着。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么？
“我指奸商。”
“……”
“不过你放心，你不圆滑，也不会吃亏。”
“为什么？”陈默不解，莫非在吃亏这件事上她也是一个特例？如此特例的人生，她已经开始诚惶诚恐了。
“有我罩着你。”顾远甚是轻描淡写地说。
有我罩着你。
就是这句话，让原本决定好好学习计量从而缩小代沟的陈默发了两节课的呆，直到下课铃响，才猛然发现又浪费了两堂课。唏嘘一声，陈默开始收拾包包。
王东夷站起来伸个懒腰，说：“我们今晚去K歌，南蛮妹你要不要去？”
听到‘K歌’俩字，陈默的脸上立马浮现出恐怖之色，说：“我今晚有安排。”
“什么安排？约会？”王东夷特八卦地伸长脖子问。
陈默往后挪了一下，说：“没有啦。”
“没有约会，那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我……我……我要写作业。”陈默说。
王东夷白她一眼，说：“你今天上午没课，下午就计量这两节课，你写什么作业？”
“呃。”陈默求助地看向顾远。
接受到陈默的求助眼神，顾远非常仗义地说：“没什么重要事儿就一起去吧。”对兄弟仗义。
“好……吧。”话一出口陈默就后悔了。陈默啊陈默，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怎么老往刀口上舔？
正当陈默悔不当初在心中无限抽打自己之时，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上‘系主任’三个字，陈默顿时虎躯一震，一面回忆自己是否又做了什么不道德之事，一面摁下接听键。
陈默：“主任好。”
系主任：“陈默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谈一谈。”
“……好。”
被系主任叫去谈话，陈默是一则喜一则忧。喜得是可以以此为借口不去K歌，忧得则是，系主任找上门，从来不会有好事……
犹记得，大一临近学期结束时她已在骇客论坛潜水半年之久，欲小试牛刀，结果一试就试上了瘾，先是黑了舍友的电脑，接着黑了系友的电脑，最后把校友的电脑也黑了。不巧的是，那个校友大她整整一轮，是经济学院的某位资深教授，那个时候那位教授正在抛售股票，她手一滑，就把教授账户里的唯一一支显示红色的股票全卖了。她以为红色代表危险，绿儿代表安全，心想自己也没有犯很大的错误，就悄悄匿了。后来那位教授闹到系主任那儿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红色是大涨，代表着赚钱。她把人家赚钱的股票全卖了。好在后来那支股票第二天就开始跌，狂跌半个月，那位老教授才没有再找她算账。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事呢？
走进院办公楼，陈默忽然记起昨晚与百度大战的事，心咯噔一下沉入谷底。该不会，李彦宏的爪牙找上门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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