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微楞，这算邀请她加入社团吗？可是入学前表哥说过，“社团都是骗钱的，白痴才去。”她不想当白痴啊……
“北狄兄，对妹子下手不厚道。”
“东夷兄，你这话是年龄歧视还是性别歧视？”
陈默大囧，这俩人是穿越来的吗？清朝还是唐朝？
“有男朋友吗？”顾远忽然发问。
“啊？”陈默手一哆嗦，铅笔笔芯断了，仰头看向他，蓦地紧张起来，心怦怦剧跳，宛若擂鼓。
“我的社团只收单身。”顾远又说。
陈默吁一口气，“我单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默居然看到他笑了，浅浅地，嘴角一个弧度。
“晚上九点，1921。”
陈默点头，尔后又觉得不对劲，她没说要加入啊！可是……他……应该默认她很想加入吧？也对，顾远的社团，哪个女生不想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想到这里，陈默傻傻地笑了。
“太好了，咱们社团终于不再阳盛阴衰了。”何北狄手舞足蹈。
“是我的社团。”顾远酷酷地丢下这句话，走出教室。
陈默望着那抹高大而略显清瘦的背影，竟出了神。那身永远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淡蓝色牛仔裤，给冷峻的他添了几分阳光，衬衣袖子不多不少地刚好挽到肘关节下三公分，看起来干练又帅气。
衣架子，说得大概就是顾远这样的人。
走出教室，何北狄搭着顾远的肩暧昧地说，“顾总，我们社团什么时候出了只收单身的规定？”
顾远推开他，“是我的社团。”
“你不要转移话题。”
顾远浓眉一挑，“转移了又怎样？”
“……不怎样。”
1921是一间小咖啡馆，位于X大校园内某荒草萋萋的小丘上，价位不高，环境算好，很适合刚交往不久的情侣约会。至于交往很久的嘛，芙蓉湖中黑灯瞎火的那个小岛是首选。
陈默自打从娘胎里出来起就单身，小时候没有竹马，长大后没有白马，约会次数为零，约会经验为负零，所以即便明知道是来这里开会的，她还是感到局促不安。
不考虑上下文，不考虑传奇波澜不惊地语气，那句‘晚上九点，1921’真的很像……约她，所以她就在吃完晚饭后，鬼使神差地一个人飙去西校门外杀进一家服装店，败回一条新裙子——此时正穿在她身上，而这让她更加不安……和心虚。
当一身小清新打扮的陈默出现在1921时，顾远着实惊艳了一把。那一头齐腰的飘逸卷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映成小栗色，与她脸上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像个中日混血。
与此同时，陈默也发现了坐在落地窗边那张桌子前的顾远，俊朗的脸廓还是散发着很自然的冷漠，却没了往日的生人勿近，而那深邃莫测地目光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认知让陈默神经为之一绷，忽然觉得手长脚长放在哪里都不是。其实她才一六五，不算长。
短短六、七米的距离，陈默却像走了大半辈子才来到他跟前，手下意识的握住斜挎包的带子，紧张地笑了笑，“顾学长。”
“南蛮妹呀，你眼里真真是只有顾远啊。”
“西戎学长，你也……在。”陈默尴尬得要命，窘迫地坐下。
面前的这张桌子是被狗啃过一口的月牙形，凸的那一边放着弧形沙发，凹的这一边摆着一张仿檀木椅。陈默弱弱地觑一眼对面沙发上的四位学长，干笑两声缓解气氛，“对不起，来晚了。”
“早了三分钟。”顾远说。
陈默又是一囧，“顾学长好像不是念会计的吧。”她真的不介意忽略那三分钟。
不等顾远开口，何北狄就抢着说，“咱才不屑跟一毛钱也要斤斤计较的人为伍。”
这也腻狠了点，一句话把会计系上上下下骂了个遍。陈默心想，幸亏没说他是计算机系的，不然北狄学长八成要说‘咱才不屑跟整天研究火星语的人为伍’。
大幸，大幸。
“怎么没看到其他人？”陈默问。
“什么其他人？”
“不是说阳盛阴衰……”陈默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传奇的表情明显告诉她——顾名思义这个词不是在哪里都适用的。这个社团显然只有四个人，不，现在是五个。陈默忽然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那个……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三人异口同声。而那第四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句话没说，但她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容置喙。
于是，陈默很没出息地认了。还能有什么比被归为南蛮子更可怕的事？她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