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愣,随即心中天雷滚滚。技术支持……果然是一个名分。“钱就算了吧,谈钱伤感情。”陈默笑呵呵地说。
顾远也笑了。
一旁何北狄缩缩脖子低声对王东夷说,“顾总笑得好诡异。”
“那不叫诡异,叫得意。南蛮妹说谈钱伤感情。有感情才会伤感情。”说完,王东夷也学着顾远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自认能够诱骗花痴少女的笑。
何北狄白他一眼,“别东施效颦了。你要真怀念被小姑娘众星捧月的感觉,就赶紧减肥。话说你上次说减肥是什么时候来着?我怎么觉得你越减越肥了?”
王东夷一脸受伤,“老何,咱能别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么?”
“行啊。那咱谈点儿肤浅的,例如你的智商。”
“……”王东夷觑一眼顾远那还停留在嘴角打转迟迟不褪去的笑容,说:“你说顾总是啥时候盯上南蛮妹的?”
“我猜……”何北狄摸着下巴拉长尾音高深莫测地盯着顾远看了看,说,“我猜是新生入校那天。”
新生入校?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伸长脖子听俩人谈话的陈默开始回忆去年入校时的情景。
那天她独自从K市来到X大报道,身上只带了一个旅行包。那个旅行包是亲爹当年知青下乡时从帝都带去的,历史比她还悠久。一下飞机就被一群穿着动感地带橙色大T恤的学姐学长们围住,纷纷问是哪个系的,并热情的帮她拿行李,不过被她婉拒了。当时有个高高帅帅的学长见她只带了一个旅行包,还开玩笑说,“大老远飞过来只带这么点儿东西,该不会像台湾那个去沙漠的女作家一样,带了一包钱吧!”
想到这里,陈默觉得记忆里的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像谁呢……忽然,陈默看向王东夷,那眉,那眼,如果没有一身的脂肪的话……“东夷学长,你以前是不是和现在不太一样?”陈默弱弱地问。
“不是不太一样,是太不一样。”何北狄替王东夷回答。
王东夷身上的赘肉立即染上一抹忧伤,“以前的我,人见人爱,现在的我,人见人让。哎,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陈默额上黑线顿生,“距去年迎新,也只有一年。”
“一年很长了。咦?你记起我来了?”
陈默点头,“你就是那个问我是不是带了一包钱的人。”
王东夷闻言哈哈一笑,说:“是啊。就是我。还记得你当时那个表情,木在那儿不说话,呆呆的,好搞笑。其实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啦。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真会带一包钱入学,又不是暴发户。”
呃。陈默沉默数秒,说:“其实,我那个包里装的真的是一包钱。”
!王东夷瞪大眼,随即抱头大叫,“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抢了。那么大一包钱,就算是一块的,也够我吃一年了。”
“是一百的。”
王东夷做一个默的表情,感叹说:“南蛮妹,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
“其实我就是个暴二代,暴发户二代。”
“……”
*
认亲完毕。陈默与王东夷之间的革命情谊更进一层楼,这让同为未开化民族的何北狄和赵西戎心里很不是滋味。
“南蛮妹,其实我和老赵当时也在场,只是我们长得太路人,行为又不够猥琐,所以被你忽略了。”何北狄说。
王东夷给他一个不齿地眼神,说:“当时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我追学妹来着?”
“你也说了,是怂恿你追,我又没自己追。如果说追学妹算猥琐的话,那我们都排不上号。”何北狄意有所指地说。
王东夷心领神会地看向顾远,虽说顾总的气质与猥琐不沾边,充其量只是庸俗,但就追学妹这一点来说,真真是贴切得无以复加。
犹记得,新生入校当晚,他们三个在宿舍讨论这一届的学妹质量如何如何好,并开始从长相到身材排序,谈到陈默时,何北狄怂恿他追。虽然他一直认为追学妹有损人品,但陈默在机场呆呆木木的表情让他记忆犹新,他当时已有三分动摇,心想就算不能发展成奸情,友情也行。孰料,向来对妹子没有兴趣的顾远忽然开口,“你追胜算太小,还是我来吧。”
每每想起顾远当时的那个气定神闲、一本正经的语气,王东夷就雷得外焦里嫩。直到现在他还想不通,只对人民币感兴趣的顾远当时到底是怎么看中陈默的。
忽然,王东夷记起陈默的那一包钱,惊叫:“顾总,你该不会早就知道陈默是个暴二代吧?”
顾远用看白痴地眼神看他一眼,说:“我要早知道她是暴二代,会等到现在?”
王东夷颇为赞同的点头,“也对。你要早知道陈默是个暴二代,就不会蛰伏这么久,只为凑足启动资金。你一定——先被陈默包养,再包养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