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阳眉毛一挑，说：“本国暂不对外开放。”
顾远微微一笑，绕过他走向陈默，说：“你问他借笔，是要涂鸦吗？”
陈默一愣，随即重重点头，举起画笔在张东阳的杰作旁边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写下她最喜欢的一句话——自强不息，止于至善——X大校训。
被忽略地张东阳看到陈默写的字，切一声，“没创意。”
“这叫内涵。”陈默懒得与张东阳多说，直接把画笔递给顾远，笑说：“学长也写点儿东西吧。”
顾远大笔一挥，陈默那歪歪扭扭地字迹旁边立刻多了一列龙飞凤舞的草书。
“好漂亮！”陈默被顾远的字惊艳到了。
“漂亮什么。不过是老掉牙的一句话。”张东阳不屑地说。说完若有所思地看顾远一眼。
顾远却没有看他，目光停留在墙上的那一排字上，嘴角微勾，很愉快的样子。
陈默不解地看着墙上的那句话，说：“学长很喜欢鲁迅先生吗？”
“不喜欢。”
“呃。”陈默微囧，“那为什么写这句话？”
“喜欢这句话。”
陈默将信将疑地‘哦‘一声，也端详起那一排字来。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忽然，陈默记起高中时的一件事，笑呵呵说，“这句话我以前考一次错一次。”
顾远：“为什么？”
“因为我老把沉默写成陈默。没办法，名字写得太熟了，就算心里想得是‘沉默’，下笔还是会写成陈默。”说完这句话，沉默发现顾远和张东阳都看着自己，很奇异的眼神。“我脸上有字吗？”陈默问。
张东阳：“对啊，有痣。好大一颗好吃痣。”
“那是帝王痣。毛爷爷就有一颗。不信你拿一张人民币出来对比。”
张东阳翻个白眼，“毛爷爷的那是瘤子，不是痣。”
“差不多啦。反正位置是一样的。我爸说了，有这颗痣在，我这一生肯定顺风顺水。”
“你爸还说你会考上清华，怎么没灵验？”
“咦？你怎么知道我爸说过那样的话？”
张东阳特神气地哼一声，说：“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你要不从了我，我就爆料！”
“……你爆吧。我身正不怕影儿斜。”
张东阳又哼了一声，提起颜料大步朝前，留给陈默和顾远一个潇洒的背影。
陈默奇道，“我还没赶人，他怎么就自己走了？”
顾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张东阳离去的方向，说：“大概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陈默赞同地点点头，“有可能。”
*
顾远把陈默送回海韵后也离开了。陈默站在宿舍阳台上看了许久，直到顾远进入隧道，再也看不清他的背影，才有些怅然地收回视线，心里说不出的堵。陈默从阳台回到宿舍时，正好张小凡、杨陈语和赵思思三人从图书馆回来。
“原来你在宿舍啊。太好了。”张小凡兴奋地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举在陈默面前晃了晃，说：“这是我今天的最大收获。”
“又拍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说话间陈默伸手去拿，却被张小凡躲开了。“这可不能免费送你。”张小凡把照片特宝贝地藏在身后，说：“这是我抓拍到的你与传奇的合影。要不要？要就请我吃火锅。”
“还有我。”
“还有我。”
杨陈语和赵思思异口同声。
得知那是与顾远的合影，陈默哪里还顾得上火锅，直接用抢的。
张小凡尖叫一声，躲到杨陈语身后，宁死不屈，“没有火锅就没有照片。”
“就算敲诈也要先让我看一眼呀。万一是我和传奇的背影，那岂不亏大了？”陈默说。
“放心好啦。是正面，而且是有奸情地正面。嘿哈哈。”张小凡得意地奸笑两声。
陈默翻个白眼，“好吧。请你们吃火锅。”
“嘿嘿。”张小凡把照片炫耀似地递给陈默，人也凑上去解说，“这是早上上课前你们俩在教室外面说话时我抓拍的。你看顾远看着你的那眼神，真真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啊！幸好我今天把拍立得带上了，如此充满奸情的一幕，不拍下来就可惜了。”
“哪有什么奸情啊。你不要乱讲。我和传奇那是纯洁的男女关系。”陈默一面说一面看照片。照片上的她正在看手机，应该是在看来电人是谁。而顾远则靠在墙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与她当时抬眼是所看到的姿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顾远的眼神更专注，仿佛看着一件很珍惜的东西。
吓！陈默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连忙把照片夹进书里。
*
午休时，陈默躺在床上，脑中里全是顾远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深沉……
不要再花痴了！
陈默强迫自己不要想，可是那个画面却偏偏怎么也挥不去，开例会时王东夷和何北狄的对话也开始浮现在脑海中。
你说顾总是什么时候盯上南蛮妹的？
我猜是新生入学那一天。
新生入学，新生入学……陈默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在此之前与顾远的交集，却什么也没有搜到。
新生入学那一天顾远应该不在吧。如果他在，那么显眼的一个人，她不可能不注意。
王东夷所说的盯上，或许是指让她做技术支持。陈默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解释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