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灭绝师太踩着‘峨步’走上讲台，看到论文后皱了皱‘峨眉’，亲启‘峨嘴’，“陈默同学，你知道我可以告你侵权吗？”
陈默一听就懵了，她承认论文是随便copy的，可这年头哪个大二学生写论文不copy，更何况是选修课上的非正规论文。这老师是不是太较真了点？
见她毫无悔改之心，灭绝师太黑着脸说：“我让你写心得，没让你抄袭我的论文！”
不、会、吧？这、么、巧！
陈默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昨晚临时抱佛脚，黑进某知名数据库，随便搜了一篇相关论文，整合了一下就打印出来交了。居然……好死不死撞上她的论文了！
“那个……老师……这不叫抄袭，叫学习。您解释的好，我完全认同您的观点。”
“那你说说看我的观点是什么。”
“计量经济学是XXXXX……”陈默一口气念完五千字，然后等待宣判。
这回，换灭绝师太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把论文收进文件夹，清了清嗓子，说，“开始上课。”
陈默大松一口气，阿弥陀佛，低空飞过。
前排三个男生异口同声，“你真背过？”
“脑残才背。”陈默很不耻地说。
“那你怎么说的那么溜？”
陈默狡黠一笑，把散在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秘密武器。
“耳机……你居然录音了！”
“嘘！小声点。”陈默偷瞄师太一眼，见她没有注意到，才又说：“三位学长不自我介绍一下吗？”两次都坐在一起，他们应该与顾远同宿舍吧。
“我还以为你只对顾远感兴趣呢。”
陈默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顾学长比较出名。”
“是很出名，不过传言不可信。学妹啊，你千万别被传言所欺骗。”
陈默特受教地点头，她已经幻灭过一次了，不介意再幻灭一次。
“你顾学长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实则阴险狡诈至极，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陈默想说，顾学长看起来也不老实。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何北狄。”
“王东夷。”
“赵西戎。”
三人一一报上自己的大名。字正腔圆，皆一副‘即使默默无闻我也孤芳自赏’的表情。
陈默深深地被雷到了，楞了几秒才弱弱地说：“我叫陈默。”
“我们知道你的名字。”何北狄说。
陈默干笑，她当然晓得他们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听完这三位的尊姓大名之后她实在找不到其他话来接茬儿。
“你不觉得我们的名字很奇怪吗？”何北狄又问。
呃。这个。陈默挣扎了几秒，老实点头，“有点。”
“那你怎么不发表意见？”
“怕伤你们的自尊。”
何北狄微楞，随即一面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状一面说：“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陈默：“呵……呵呵……”
“其实这不是我们的本名，是你顾学长给我们取的外号。”何北狄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起来，“你顾学长这个人很奇葩啊！他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就瞎取外号。”王东夷和赵西戎也跟着重重点头，表示完全赞同顾远是一朵令人发指的奇葩。
原来如此。东夷、西戎、北狄，就差一个南蛮子了。陈默正想着，忽听王东夷问，“学妹是哪里人？”
陈默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中原！”语气中充满了警惕。
“……”王东夷满脸黑线。
陈默也大囧，其实她想说的是中部，可在这种氛围下，话一溜就说成了中原。中原可是文化人的地盘，总不能是未开化民族了吧。陈默正得意，又听王东夷说：“中原的话，在X市的南边，那就是南蛮子。太好了，我们正好缺一个南蛮子！”
“……”明明在X市北边。这货是怎么考上X大的？
陈南蛮……只怕没有比这更难听的外号了。
自从被光荣赐予陈南蛮的外号之后，陈默就被中原驱逐沦为了未开化民族，与其他三位难兄也越来越熟。每次上计量经济学这门课时，他们总会给她科普一下金融市场。先阐述宏观经济形势，再介绍微观经济发展，然后各种股票涨跌预测，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时不时还插播一句‘学妹有没有什么想法？’这种情况下陈默通常只会笑而不语。这倒不是她内向，也不是谦虚。而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实在不适合公诸于众。毕竟，黑进别人的账户复制股票购买记录，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而这边未开化民族聊得热火朝天，那边泱泱中原却波澜不兴。不管他们怎么侃，顾远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情色书。
陈默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每次上这堂课都要用研究古代文学的态度看禁书？看就不说了，还边看边做读书笔记。
不考虑书的内容，顾远此时的样子还是很迷人的，尤其是那副挺拔的鼻梁和轮廓分明的下巴，让整张侧脸看起来格外深刻。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打击芸芸众生的自信心的。
陈默莫名地笑了笑，换个姿势趴，眼角很煞风景地又晃到书名上——《品花宝鉴》——她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是《葵花宝典》。不过二者在某些方面确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学长，你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很有兴趣吗？”陈默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问。她知道顾远不大爱与她讲话，除了第一次认识时讲过几句话之外，他再也没与她说过一句话。
顾远回头，眸光奇异地闪了闪，说：“没有。”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低沉中透着冷然，像大提琴演奏的G大调，充满磁性。
陈默本就是花痴中的奇葩，对帅哥毫无抵抗力，当下耳根子一麻，心虚地双眼乱飘，“那你还看？”
“我对教科书也没兴趣。”
陈默无语，这能比吗？还是说他把禁书当成某种技术的启蒙老师？可他是传奇，完全可以无师自通呀！
“南蛮妹啊，你不要误会，你顾学长虽然腹黑，但不好色，更没有特殊癖好，他只是在为毕业论文做准备。”何北狄很讲义气地替兄弟说话。
“我记得你们是念经济的呀。”陈默自动将‘南蛮妹’三个字忽略。
“双学位。”顾远淡淡地说，声音中透着点儿咬牙切齿，“古代文学是我的双学位。”
陈默瞠目结舌，X大还有这种专业？不，现在的高校还有这种专业？
何北狄很高兴又一个人被雷到，笑说：“顾爸顾妈嫌你顾学长身上铜臭味太重，逼他念古代文学双学位，以培养文人气质。”
陈默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文人……愤青算不算？依她看，传奇哪天若成了愤青，一定是被这个古代文学双学位给逼的。
“培养文人气质，那就应该看四大名著之类的书。”陈默是个典型的理科生，对古代文学的了解仅限于四大名著，这还得益于小时候动画片看得多。念大学后开始混天涯，才渐渐知道原来古代不仅有四大名著，还有十大禁书——传奇看的都在此列。
啧，传奇就是传奇，连情色书籍都专看大名鼎鼎的经典之作。
“看四大名著，不正如了他们的意？”顾远不以为然地说。
“这……倒是。”陈默其实很想说，就算是跟爹妈闹别扭，也不必自毁形象啊！可转念一想，他要不这样，就不是传奇了。
传奇人物嘛，总是特立独行的。
笑了笑，陈默拿出铅笔，偷偷在作业纸上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