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落第一次来萧国,这十几年来,因各国和平相处,所以萧国在最大的能力范围内发展商业和兵力,使得一向平平的萧国突然崛起……
风云落知道此次来萧国的目的——为了风国和平献出自己,不管在两国盛会上,萧国皇帝将她许给哪位皇子,那么她便是谁的妃。
云起哥哥,多可笑,你不要云落,云落却将要成为你兄弟的女人呢。这样,云落便能在他们口中得到你的消息……
而云落想不到的事,成为云起兄弟的妃竟也是个奢侈……
盛大宫宴在萧国的弘悦殿举行,凡是萧国京中的候王将相和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官都齐聚一堂,只是为了今天晚上替风国的新国君和长公主接风洗尘……
萧国皇亲是国为姓,现今国主姓萧名晋,是位目光长远的国主,年近半百却仍是如年轻时一般霸气外露……
这是位借着斩尽萧氏一族所有皇亲而登上大宝的国君,一生杀伐无数,硬是将原本由各方诸候称霸的萧国政权集于中央的霸主,萧国十几年来得以突飞猛进的发展全是仗着他的长远目光……
只是他开始老了……
当然,这么觉得的人便是坐于他身侧的几个女人……
这位伟大的君主到她们宫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原以为他是在别人宫里寻欢的她们相互打听才知道,这位床上的猛将是真的不行了,不然怎么会经常在御书房休息也不愿意去宠幸她们……
所以这会,楚妃,周妃,赵妃和秦妃开始各怀鬼胎……
以前这位皇帝还勇猛的时候,她们不得不老实地巴结着他,这会儿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管的事也越来越少,那么她们,得在他死前替自己揽上大把的权利,目前虽然立了太子,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最后能登上皇位的就是太子萧元孺,老皇上登基以前也不是太子,不是么?所以她们的孩儿们也要争取这机会。
在萧晋的两侧,那四名最受宠的妃子仍是浅笑盈盈,在下臣们看来,皇帝就是皇帝,竟然在享尽齐人之福的同时,还能使那几位貌若天仙的妃子的感情融洽……
哪像家里的那些母老虎,若是他们多在小妾房中过夜便醋意大发,鸡飞狗跳。
而皇子们的位置离萧晋也不远,紧接着四位妃子之后。
大臣们突然瞧着,在皇子们的位置中间的,坐着一位陌生的男子,此男面庞如玉,墨发整齐,衣冠楚楚,和各位皇子对比,同样的英俊挺拨。
而位于他身侧的,是一位娇美的人儿,人儿微微低首,看不太清模样,但是那份娴静的气质尽示而出,众人暗付着这定是位绝美的佳人。
风国此次前来有意和亲,若没猜错,这便是风国的长公主,风云落吧……
与琉璃国交好的使臣都听说过这位风云落,曾是琉璃国先皇最疼爱的表公主,舞艺超凡。
楚平南是楚妃的哥哥,位列左相,这会儿,他已经在暗付了。
这风国公主身份特殊,既是风国公主又是琉璃国的表公主,若是三皇子萧元榛能与其结合,对于楚家来说必是好事……不仅能让他在储位之争中有了筹码,就算他争储不成,以他娶了这位公主与两国有姻亲的关系,不管谁上位也不会动他分毫,毕竟,萧国还是忌惮琉璃国的。
殿中的舞池里,舞娘们搔首弄姿,有些想着能搭上皇子的舞娘已经在向皇子们暗送秋波了,而萧元谨素有萧国第一美男子之称,这会儿,舞池那射来几次火辣的目光之后,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不再望着那群衣着裸露的女子……
高席之上的萧晋微微一笑,挺是满意,而他的生母周玫儿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鸷,该死的舞娘,竟然如此大胆地勾引她的谨儿,凭她们肮脏的身份也想爬上她宝贝儿子的床么?
配得上她宝贝儿子的女子得是最了美最有才华最温柔可人的权臣之女,比如她周玫儿表妹的女儿柳灵。
或者……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直没有吭声更没有任何表情的风云落身上……
那是个安静的女子,虽然她一直没有说话,可是举止优雅,绝对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儿。
这会儿,风无溪举筷为她夹了一枚果珍,她先是浅浅一笑,便轻启小嘴咬过了那吃食,然后仍是低头安静地吃东西。
“妹妹在紧张么?”风无溪轻问。
“不,不紧张。”风云落说不紧张,可是已经有些语结了,这些天来,风无溪一直开导她,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为了风国的百姓,牺牲她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云起哥哥不要她,她嫁给谁不一样呢?
风无溪轻轻地放下筷然后捉着她的柔荑。
“妹妹,等你婚事定后,兄长绝对会经常给你写信,告诉你风国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栖中的所有趣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栖,那是太平国家的百姓才能拥有的最简单的幸福……若不是父皇因着母后去世颓废了,如今的风国应该如过往一样强大,而不是得两面讨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克死了母后……
这是她应该负起的责任。
“兄长,云落等着。”风云落这会不再叹气,微微抬起了头,然后朝风无溪一笑……
坐于她们正对面的萧元佑一愣,那风国公主竟是如此倾城……
心,微微地颤抖。这会儿,他是彻底忌妒起了离她最近的萧元谨了,那呆子,竟然还乱望到一边,要是他,早就和风国公主搭起讪来了,管她最后是谁的,这会先笼络好感情再说,以后想怎么着都有机会啊。
萧元佑的生母赵妃当然知道儿子在打什么主意,她敢说当下所有的妃子都在打这主意。
那风国的公主不仅乖巧还很有礼教,一颦一笑,极为动人,比起当年的自己还要美上几分。
唯有那秦妃不作多想,她还想着与自己的儿子多安生些,自己不比其他妃子的外家手握重权,元赫的翅膀不比别的兄弟硬,当然不能站出来当出头鸟,不然乱棒下来,吃亏的还是元赫。
舞池中的舞女们已经渐渐散去,此时楚平南抓住了机会,起身,“陛下,”楚平南作为人臣当然知道一张嘴就得先称呼自己的君主。
“楚爱卿有何事上奏?说。”萧晋眼也不抬一下。
“臣曾出使过琉璃国,听闻琉璃国人擅舞,而琉璃国的舞者皆向风表公主看齐,人称舞凤,既然今天风国长公主本人亲自来访,恕臣抖胆,肯请风国公主献舞,一展舞凤的光彩……”
作为臣下,任何人都不敢要求公主献舞,而作为别国的左相要求风云落献舞,那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风国。
风无溪握着白玉杯的手突然一紧,几乎将玉杯捏个粉碎,而风云落早就看出风无溪的激动,另一只柔嫩的小手覆上风无溪握着她手的大掌。
风无溪自然是知道她这么做的含义,这让他曾有几瞬的恍惚,觉得这么贴心的人儿不该作为利用,可是,一时间,风国根本拿不出实力来对抗任何国家,作为夹于琉璃国与萧国的风国来说,和亲,必不可免。
“妹妹,等哥哥的风国强大了,再灭了这萧国,到时,哥哥的天下,有你一半。”风无溪在心里发誓。
风云落知道此时不能失礼于人,于是轻轻起身……
那个娇柔的人儿轻轻抬着脚走出了席位。
她不能得罪萧国,当然也不能让萧国左相踩到脚底下了。
“陛下。”风云落轻启朱唇,灵动的声音便从她唇中吐出……
“风国虽小,但云落却是风国的长公主,按各朝国规不能为左相大人献舞。”人儿话里无半分的感情,但是当场的人却听出了意味,你一个左相,算什么东西。不过众人也觉得这风云落胆子可够大的,竟公然拒舞,那不是也不给萧国面子么?
就连风无溪也当场愣了,暗惊这云落得罪了萧国人。
“陛下与云落的父母曾有交情,那么陛下便是云落的长辈,众位皇妃也同样是云落的长辈,而皇子们当然也算与云落同辈,在此,云落愿为陛下和皇妃皇子们献舞。”
听见么,是为萧皇献舞。
楚平南听了忙鞠了下躬,眼里闪过阵阵不快……
而萧皇眼中尽是赞赏,这女子,和她母亲一样,聪明和骄傲,那么……
仅是一会,他便作好了打算。
“云落来萧国京城的路上,曾听得萧国的百姓在山中歌唱,后来打听得知那叫《云溪谣》,专门赞美鸟儿的,听闻萧国的元谨皇子擅瑶琴,不知今日元谨皇子可否能与云落合作一曲?”
这回是风无溪愣了,《云溪谣》不正是父皇和母后的定情曲么?所以自己和云落才分别取名为云和溪……云落一直不知道吧?
而云落谁不邀却邀那萧元谨共作一曲,那不正表示,云落选中了他么?
这也好。
当场除了周玫儿,其他的三位皇妃都暗自生起气来,果真是个爱小白脸的主,竟聒不知耻地邀男子抚瑶琴伴舞……
萧晋仍无话,就那么浅笑地望着风云落。
萧元谨一听,嘴角微扬,有不少高官将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带来参加宫宴,他那张可以与女子媲美甚至胜过美人的脸让在场的所有女子倒抽一口气。
当然云落除外。
“来人,取琴。”为表风度,萧元谨答应了。
仅是须臾,琴给太监们抬来了,置于萧元谨的桌上,萧元谨试了下音。
“公主请……”
萧元谨挥指一弄……
绝妙的琴音随即跳出……
风云落也当即抬手转腰,仅是一瞬,人儿玉臂从袖中滑出,那尖尖十指便如两只打情骂俏的鸟儿在欢快地飞舞着……
所有的人都想不到,仅是那如玉的十指便能舞出如此动人的舞……
就在众人刚为她的十指惊喜时,她一跃而起,冲向了那同样跳跃的烛火,就在众人为她暗擦把汗的时候,她急急退开了,如仙子与火共舞,而随她飞舞而出的便是那焯焯烛光……
此时的她已经化为一只火凤,与那盘绕着她的烛光一同飞翩……
“百燕朝凤。”席中有人唤了声……
可仅是这么一声,再也没人愿意出声扰了那琴音,也无人再对她的舞姿质疑,整个弘悦殿除了琴音便是风云落衣袂相擦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大气不敢透一下……
曾经想一睹风云落风彩的萧国女子不再轻蔑,而当场所有的男子也为她痴迷……
一向正经严肃的萧元孺这会望痴了。
萧元榛长年与禁军为伍,铁狰狰的汉子脸上突然和颜悦色。
萧元佑手里的杯子落地。
而那萧元赫铁拳微握,他深知,那样的人儿不是自己能拥有得了的。就算要争,他也拿不出任何东西去争。
要权,他比不上太子和其他皇兄,要才貌,他比不上萧元谨,要宠爱,父皇对母妃一般,他要什么都没有,不甘啊不甘……
此时的风云落长袖一挥,那光映成的燕群飞散化在了风中,一曲已毕……
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萧元谨望向那舞池中的女子,赏心悦目,方才还为她突然邀她共谱一曲而心生鄙夷,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一样,为了他的外表着迷,可谁知,她跳着跳着,眼角里竟洒出了泪,那晶莹的泪珠那她舞弄的烛光融在了一起,成了那群燕灵动的眼睛……
别人跳舞,是死板的,她的舞和舞里所有东西却是活的……
真不愧为舞凤……
而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眼中流出的那一串清泪,她当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是什么事让她绝望?
是这皇族里最无奈的和亲么?
原来她并不喜欢和亲,可是迫于无奈,她没的选择,那么,她之所以选择自己为她凑琴纯属巧合吧。
既然是巧合,那么他也挺喜欢这灵气的人儿,谈不上动心,却是挺有好感。
这时,周玫儿鼓起了掌。
“皇上,风国公主真是个巧人儿,与元谨合作得天衣无缝,美哉,美哉,我想天下再也没有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儿了。”言外之意,这亲她想结了。
楚馨妃一听,急了,这么个美人儿应该是她家元榛的才对,元榛比这所有的兄弟都要高大挺拨,配上这娇美的人儿最不为过,再说了,仅凭他手里的三万禁军哪有跟别国和亲来得强,到时里应外合,抢皇位也容易多了。这会儿她忙向自己的兄长使眼色。
可是兄长却仿佛看不到他一般,静静地坐于位上,并不行动。
怎么回事?没看到她正着急么?
“楚爱妃,你没事吧?怎么看着不太乐意啊?”萧晋早就发现了她对楚平南挤眉弄眼。
“皇上,臣妾也顶喜欢那风国公主。”楚馨妃趁着萧晋问话的机会撒起了娇。英雄难受美人恩,她想着自己这招应该极为管用。
“那赵妃与秦妃可有意见?”
还没等那两人出声,萧元佑急了。“父皇,儿臣喜欢风国公主。”
“呵呵呵。”萧晋笑出了声,“真是个猴急的,你的兄弟们当然也是喜欢的,怎么不见他们开口要啊,你这般鲁莽可别吓坏了佳人啊。”说到佳人,风云落还在舞池里站着呢。
“风国公主请坐!”萧晋烘亮的声音传来,让仍沉溺于自己思绪中的风云落一愣,行了个礼便回了位置。刚才,竟又想起了他……
云起哥哥,以前云落每次起舞都是为了你,以后,云落便走出你的生命,成为别人的妻……
心,滴哒地渗血……
“众位爱卿可还有别的意见?”萧晋发问。
这时,右丞相缓缓走出列,这让左相楚平南不禁嗤笑了声,这会,又为太子求情来了?
“回陛下,臣为太子请求,陛下,太子为萧国皇室嫡子,尚未立妃,刚好太子长风国公主七岁,为最佳的婚配年纪,臣恳请陛下为太子作主……”
楚平南听了还真是气愤,居然还驳不了他,郁闷。
“秦妃,你的意见呢?”
秦秀娘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她可是没敢想啊。
而那些个妃子和大臣们也一惊,纷纷作出议论,一向,皇上对九皇子萧元赫不太关心,可是这会儿,他却看到了他,莫不是,这风国公主将入了九皇子的内殿吧?
当然欲反对的人占极大多数,这让萧晋不禁冷冷一笑。
“朕怎么觉得众爱卿不愿服呢,老九啊,看来平时父皇没顾得到你让你委屈了,明天起你入兵部为侍郎,跟了你四哥好几年了,总得做些正事才行。”
这话让在场的人一惊,不是给风国公主而是调任他为兵部侍郎?虽然表面上是争不到宠,可是好歹意外得了个官职,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而秦秀娘早就乐翻了,不是将人儿塞给她宝贝儿子而是调任他为兵部侍郎,那可是美事啊,得了那国色天香的公主无疑是招了祸水,还是权利实在。
于是呼两母子一起跪下谢了恩。
萧晋乐呵呵地免了谢礼,目光扫过那张惹人怜爱的脸。
“云落公主,你看,你这一舞倾城,惹得我这几个儿子为此争抢不休,朕将你许给谁都会得罪其他人,惹得他们兄弟反目可不好啊,朕倒有个好主意省得为难了他们,不知道公主可有异议。”
不得罪人的办法?
众大臣听了极为好奇,他们的国主聪明过人,当然能想出好办法来解决问题,作为臣下,他们当然也没意见。
而云落早就抱着嫁谁都不重要的决心来萧国,既然不得罪人,她还多想什么呢?萧晋说是谁,那便是谁了……
不是他,都一样,不是么?
“云落全凭陛下安排……”早就放下身段将自己当成个货物让人挑抢了,她,还在乎是谁的女人么?
“好。”萧晋先是一笑,然后吸了口气……
“风国看得起我萧国,特意前来和亲,为了两国的友好邦交,朕,接受和亲,风贤侄,朕为表诚心,特意犒劳东疆三十万大军,西撤三十里,并赏酒赏肉各十斤,赏银百两,以便增加士气,全力护送贤侄归国。”
风无溪听了握紧了拳,心里一阵屈辱,若不是他以三十万大军压境,他会亲自送妹妹和亲么?还说什么犒赏三军是为了护送他归国,实则是在威胁他不能对妹妹的婚配有意见,为何,要做得那么绝?
难道?
风无溪不是傻子。
“陛……”他要反对,他想反对……
“朕,册封风云落为朕的云妃,赐,慈孝宫……”话语一出,众人吓得嘴巴皆没合上。
那几个妃子更是气结。
慈孝宫,那不是三年前病薨的皇后住的宫殿么?怎么?怎么……
突然所有的人都惊醒了,是萧晋的云妃,萧晋的云妃,那便是……
风无溪突然一瘫却教云落扶正了。
“云落……”风无溪千言万语欲诉无力……
“谢陛下恩典。”云落的心痛得几乎无力跳动了,可是她在心里说过,嫁谁都一样了,都一样了……为了风国因她而人人自危的百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啊……没有啊,就算心再痛,她也还是得笑着谢恩,并把这当作一种荣耀……
风无溪是自己回的驿馆,他发疯似地将屋里所有的东西砸得个稀巴烂,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无法为云落寻一个好的归处,萧国云妃,笑话,他的妹妹国色天香,却要嫁给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想到自己的妹妹今晚在萧晋身下承欢的模样人的心也在滴血……
原以为自己对这个妹妹毫不在乎,原以为这个妹妹会和别的娇气公主一样哭闹丢他的脸坏他的事,没想到,她却比他还冷静……
原本,原本她就应该跟着那个叫云起的男子厮守一生的,可是却教自己狠狠地拆散了他们……
云落越发的大公无私体贴无悔就越显得他卑鄙无耻龌蹉下流。
“云落……”风无溪趴在早被他拍得粉碎的木桌残体上痛哭着。
而没人知道当夜跟风无溪一起痛苦的还有他萧元谨,他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棵夏樱,一望到天明……
如今那困着苏三娘的牢笼边的楚若菲,与风云落的舞姿不相上下,她引来了无数燕雀,与燕雀齐飞。
所有的百姓和将士看呆了,苏三娘眼里有了动容。
她明白她话的的意思了,轻轻一笑,更加卖力地弹奏。
当萧元凌到正阳门下时,一个红衣女子与百鸟齐飞,一舞倾城!同样也想起了当年……
所以越来越坚定自己的计划。
苏三娘琴声断了,楚若菲仰首朝天,却在那时闭上了眼。
苏三娘此时已经用尽全力震断了心脉。
结束了,“三娘凄楚的一生结束了……”
话落,她的身子倒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仵作上前检查时摇头,楚若菲得了六王的允背着三娘的尸身离开了正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