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赌注?”那小子一副无趣的样子。
“随你。”萧元佑这么想说,却一心想着,如果能赢了这小子,也算为自己挽回面子了。
“上这永和坊的人,哪个不是奔着钱来了?难不成小爷我白和你赌不成?当然了也不是小爷我输不起,你也可以下个赌注,只要不要超过小爷我的承受范围,小爷我绝对不眨眉毛便答应了。”白衣公子抱胸笑了笑。
萧元佑挑眉,会意了,眼前这厮事实上也没什么钱的,可是当他听到一边的男子的话后,咬牙了。
“云溪公子这几天一直在赢,八王也是赌中好手,不然我们也赌赌他们二人谁人会赢好了……”
云溪?眼前这年纪轻轻的书生便是这些天自己在找的云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自己就跟他算算二表哥的帐吧。
“如果我赢了,你便为本王的奴,任本王处置如何?”萧元佑此时的脸色森寒,势在必得!
云溪一听,心里已经有了数。“原来王爷不是为了钱跟在下赌呢,好说好说,小爷我还以为自己会给王爷输钱呢,王爷想要小爷的命,一声话下小爷我奉上便是,何必赌来赌去,反正我也赢不了,多费劲。”
语毕,当即有人议论了。
“原来八王早看云溪公子不顺眼了。”
“八王贵为天之娇子,想要谁的命谁不得乖乖奉上,算这云溪公子识相。”
“所以说做人别出头,技高压了人,总也不是好事。”
“唉,压了咱小老百姓也就算了!”
虽然不明说,却也都是在抗议八王以权压人。
“本王既然说要和你赌,便是正经八百地赌,一局论输赢,若是本王赢了,你的命便是本王的……”若是云溪不愿意赌,自己以什么名义拿下他并让他给二表哥赔罪?
“那万一我侥幸赢了呢?”云溪问,“虽然赢的机会不高,可是也有万一……”云溪一副不自信地摸摸鼻梁。
只见萧元佑从怀里掏出那付掌柜赠他的银票。“这是二百万两,若是你能赢,归你,若是赢不了,你命归我。”
“好说好说,各位,云溪我愿意拿这条命赌二百万两,绝对不是因着八王的王威上的赌桌!”云溪见了钱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本想接了钱塞到怀里,只是觉得自己不是还没赢么,于是乎示意萧元佑将钱放在不远处的桌上。而同样在笑的萧元佑却不显得那么和善,眼里十足的算计。
两人坐在了赌桌边。
由开始的猜点数到所有赌坊用的赌法都用上了,说好是一局定输赢的,只是两人一直平手,各不相让,直到黄昏两人因着分不出胜负都有些倦了这才停下喝茶。
“既然你赌技与本王接近那么赌这些大家都会的也不新鲜,不如,咱来一局定输赢如何?”萧元佑面上含着笑,心里却有了盘算。
“不知八王要如何赌?方才草民侥幸那么多次,实在惶恐。”云溪虽然一直没有赢萧元佑,可是因着也没输,所以并不惶恐,只是人们从他微微闪烁的眼神和不停喝茶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有些敬愄八王的,加上原本他由狂妄自称小爷的态度转而自称草民了,心里若不服,何来屈膝?
萧元佑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本来在赌桌上他还是很欣赏云溪的,毕竟年纪轻轻,却有着这么一手好本事,想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在百花庄里戏弄了二表哥,让二表哥乃至整个柳叶庄蒙羞,这个仇他誓死必报。
“我们来猜珠子如何?”萧元佑沉着而冷静。
“猜珠子?莫不是八王想让草民与您再来一次买双单?方才我们玩过大小的,不也没分出胜负么?”云溪并不觉得这玩法有什么吸引力。
“云溪,你在赌场混这么久,不会连猜珠子这么简单的游戏都没玩过吧?”
萧元佑直觉想笑,这局,赢定了。
“哼!猜珠子其实是最简单的赌法。”他一甩手,掌柜的便让人从楼下抬来了一桶黑色的珠子。
“由现场的赌客,一人勺一勺子的珠子放到另一个桶里,然后由牙行的人来清点个数,看咱们两人谁能猜出的数目与实际个数最接近,如果实际是一千个,我猜出来是一千零二而你猜出的是一千零一,那么你便算赢……”对于这种玩法,萧元佑玩过无数次,几乎每次都猜到一样的数,所以,他自信。
“这……”云溪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让萧元佑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
“若是拒绝,等于认输,草民今天也算和八王玩成了平手,虽然再赌输了会由八王处置,但相信名声也会广为流传,说草民的赌技略逊于八王,此生,草民便也无憾,好,草民承了八王……”
说完两人便又坐回了赌桌边,而早就有人报名要成为这一赌局的参与者了。没一会儿,十勺珠子便全部舀到了另一个桶里,待荷官将珠子提到八王跟前时,八王仅是提了提那木桶,便取了早就准备好的笔和纸,将心中的数目写于纸上。
而荷官将那珠子提到云溪面前时,云溪仅是看了一眼,也开始动笔。
待两人都停笔后,便由牙行的人取了他们二人手中的纸,分别压于赌桌上面。
这时,牙行的人便把珠子全部倒在了桌面上的小盘子里,而为了防止数错数,牙行总共安排三人点数,每人一个盘子,第一个数了的放到第二个人的盘子里,由第二人确认,第二人的再放到第三人的盘子里再次确认,料是再粗心的人到最后也不会出错。
没一会,第一个人数完了,写下了数目,又一会儿,第二个也数完了,最后,第三人也停手落笔,当然这三人也公布了数目。
三人的数目一致,都是六千七百六十一颗。
而牙行的主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七王的字条时,所有看到那白纸黑字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居然与牙行的人所写的数目一致……
“云溪公子,看来你会输……”很多人笑着。
“居然,还是八王技艺高超……”也有人惋惜。
“云溪,你这条命是本王的了。”萧元佑冷笑着,当他想让人拿下对面的人时,只见那人笑着端起了一边的茶杯,慢慢悠悠地喝上了茶。
萧元佑不解这人为何如此淡定。
“钟管事可得先打开晚辈写下的字条再定谁输赢可好?”云溪呷了一口茶后,轻轻放下那茶杯。
钟管事听了不紧不慢地取了云溪的字条。
“总共是六千七百六十一颗完整的珠子,另加七个碎成半个的和三个不到半个的……”钟管事的念完,低下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盘子,第二个和第三个皆是空的,而第一个盘子里……
钟管事取了那盘子,然后将里面碎渣子倒在了桌上……
众人看清楚时,赌坊里突然响起了惊呼……
萧元佑嗖地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他真想不到,居然赌坊的珠子里竟然还有破珠,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云溪居然在如此多的完整珠子里,准确地看到了那几个破珠……
明明,自己测过了重量,明明,自己不可能会输的……
可为何今天却输给了自己想要修理的小子?
他怀疑是有人动手脚,可是那些珠子只有牙行的人碰过,牙行的人个个声望极高,断然不会帮任何一人作弊。
怪自己有眼无珠吧,可又不甘心。
“八王,这些珠子除了牙行的几位先生,不曾有人动过,这点,在场所有人可以作证。钟管事,这局,该是谁赢想必您老心里有数吧?”
云溪浅笑着,望了一眼坐在对面气急的萧元佑,只见他悠悠地起身,然后伸了伸懒腰,“钟管事,按照约定,是否晚辈可以拿那二百万两银票呢?”
钟管事这才从震惊中醒来,只见他道,“是可以。”
钟管事这个回答便等于告诉众人,这局,是云溪赢……
只见云溪走到对面,从萧元佑面前取了那二百万两的银票,然后对着那握紧拳的萧元佑行了个礼。
萧元佑身边的曾熊不愤,然后要冲上前替自家主子揍那云溪。而萧元佑伸手挡住了他。
“让他走!”萧元佑咯咯咬紧了牙,这口气他咽不下也得咽,毕竟当着牙行管事的面,一旦说错什么做错了什么,那便是让天下人落了口实,最重要的是,他输也输了,让他走,也只是输面子,毕竟这赌局是自己下的,而不让他走的话,便是仗势欺人了……
可是他没有忘记向身边的人使眼色。
而手下的人也悄悄地点了下头便有一人退了去。
“哦对了!”已经转身要走的云溪突然回头,“云溪听闻八王从来不仗势欺人,所以,小爷我若出了这永和坊,绝对不会遭遇不测的是吧?”话落,又看了一眼牙行的人,似乎在说:小爷我若是遭遇不测便是那八王下的黑手……
萧元佑听了这话更气得全身颤抖……
“本来小爷只想来永和坊散散心的,却不想到意外捞了笔横财,八王钱多没地方花所以拿来给小爷我,小爷我也不能太小气,这里有三万两银票,赏给大伙,算八王赏的,别谢我,谢八王……”
说完,将手中的银票一抛,人群便乱了,而他人就这么消失在哄抢的人群里……
在云溪离开的那一刹那,永和坊里再次响起了惊呼,因为八王气得吐血了……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拿钱给别人花不说,用最蠢的赌术输得如此的惨真是鬼迷心窍自讨其辱……
云溪,别再让本王看到你,不然本王有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