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四王南下赈灾去了,萧元佑上六王府,六王正在处理生意上的事务所以没空理他,这让他十分不爽,出了六王府,直朝常乐街走去。
常乐街是萧国京城里集齐吃喝玩乐的娱乐街,酒楼,茶肆,赌坊,青楼,艺馆……
萧国人皆知八王喜爱玩乐,因着皇上表扬他顽童般的真性情,所以整个常乐街上,人人跟八王打成一片,毕竟这位爷虽然时有无赖,却从来不仗势欺负百姓,百姓虽然对他敬了些,却也没人恐他。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这位爷的赌术高到不行,整个常乐坊无人能及,每次他赌瘾一犯出了手,便上百万两上百万两地赢,所以十家赌坊都怕了他,又碍于他八王的身份不敢拿他怎么样,每次八王一经过常乐坊,不能直接关门的赌坊只好向老天祈祷八王今天不要在自家赌坊上停留。
一旦八王进了哪家赌坊,赌坊掌柜便亲自出马招待这位主,宁愿花上几千两甚至上万两请他到附近最好的一家妓院喝花酒也不愿意他在自个家里赌钱。
不过今天京城生间最好最热闹的永和坊谷掌柜早早的就在门口那盼着了,只想着八王早点出现,毕竟凭着自家主子与八王的关系,让八王帮个忙一点也不为过。
“八王爷,可把你盼来了,我家爷早就让小的在这候你的大驾了,快往里边请。”谷掌柜哈着腰,十足的讨好。
“哟,谷掌柜,你今个脑子没进水吧?居然对本王如此热情。”萧元佑一副不适应状。
“八王爷说的什么话呢?哪次你来到我们永和坊我们不将八王爷尊为贵客了?每次都侍候得好好的。”谷掌柜呶起了嘴。
“瞧你这副小宁子般的德性,有话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萧元佑说着进了永和坊。
谷掌柜的见状忙热情地将他人请到了二楼的雅间。
“八王,实不相瞒,这些天来,永和坊来了位高手,小的私心想着,要请王爷来和他玩玩了。”谷掌柜说得十足谄媚。
“说实话,他赢了多少?”萧元佑不笨,若不是那位赢了他们很多钱,这永和坊才不会这么欢迎他,存心是想求他替他们赶人吧。
谷掌柜一听,脸拉耸而下。“这七八天来,也就赢了几十万两而已,他一人赢了不要紧,问题是每天都有不少人跟他下注,几天下来,永和坊也损失好几百万两了……”若是主子回来,不扒了他一层皮才怪。
他本想着,也跟那些黑赌坊一样等那人出了赌坊后便在后头跟着,然后找机会威胁他再也不让他进赌坊的,可是那人出了赌坊后就像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着他。
而每次那人是怎么进的赌坊也没有人知,在赌坊里,赌客为天,哪家赌坊都不敢明面找他人麻烦,省得坏了赌坊的声誉。
茶上了,点心也上了,连隔壁翠喜楼的姑娘也请来给八王捶腿捶背了,见八王享受地闭着眼吃点心的模样,谷掌柜心想,这八王是龙子,什么好待遇没有享受过?这会不出声怕是钱没付上吧?
于是乖乖地在怀里掏上了一叠银票。
“王爷,这是我们掌柜的意思,请王爷笑纳。”
本想着动动嘴皮子就能吸引八王主动跟那高手赌一把的,怎么想到他还没开口,八王就问他那人赢了多少,想坑八王,门都没呢。
这下好了,本是主子吩咐他孝敬八王的钱也不能吞了,如数奉上。
“整整两百万两,若是八王成功将那人劝走,再付上两百万两。”
只见萧元佑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钱,这保掌柜为人抠门得紧,能让他吐出个两百万两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毕竟这是永和坊一个季度的营利。只是,他萧元佑又不是没见过钱,哪能是钱能收买的。
谷掌柜见萧元佑还是享受地喝着茶,着急得紧,茶也喝了,钱也收了,表个态啊。
一向在人堆里摸爬的谷掌柜忙又一副难为状。
“八王,本来呢,小人早就打算找赌技誉满京城的高老三的,可是有一事您不知道。”
高老三,原名高华,在萧元佑糟蹋常乐街之前,萧国第一的赌神,两年前,二人为了争夺赌神之称闹得天下皆知,这会听到谷掌柜这么说,他倒提起精神。
“你说说看。”
“那小子有天在和底下的人闲聊,有人说,他该跟八王您较较高下,可那小子说,天下的赌客,他除了高华外,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不是这不是……”谷掌柜语塞着,毕竟他没那个胆说出八王给人瞧不起的话来。
萧元佑突然抬眼,“那人呢?”
“方才已经来了。”谷掌柜说着,将萧元佑引到观望赌坊弄堂里的最佳位置。“王爷可瞧见了,最左边的赌桌旁那米白大袿的书生便是。”
萧元佑顺着谷掌柜的指示瞧过去,只见一个中等个子的书生将纸扇插在衣领上,衣袖口折成两折,因着又赢了钱所以乐呵呵地将银票收入前襟的衫馕中。
“就是那小子?”他顺手指了指那书生,谷掌柜连连点头。
而那书生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忙回头,两人四目对视,那书生微微咧嘴朝他轻蔑一笑……
萧元佑顿时一愣,好个眉目清秀的小子,看着我顺眼,可怎么会如此大胆狂妄?对,他不悦于那书生的狂妄。
“老板,这忙,我算是帮定了。”不然,怎么给那家伙点教训。
“来人啊,将那小子抓上来。”这常乐街里的人大把不将他当回事的,可是不知为何,那小子的眼神特让他毛火。
没一会儿,两名侍卫便将那小子给推搡着上了二楼。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仗着身边人多不让小爷赌了是不是?小爷我正乐着呢。”那书生说着整理起已经乱了的衣服,然后平淡地看了一眼萧元佑。
“小子,赢了不少吧?看来你赌技不错,本王想会会你,如何?”萧元佑皮笑肉不笑地扣着茶杯盖。
“哟,开赌坊让人进来赌还不让人赢钱,我道常乐街的赌坊是光明正大做生意的,谁想这间也是黑店来着。知道店里的荷官不济,竟然找八王来赶我呢。”那小子并不笨,知道萧元佑并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他赌钱,所以大声嚷起来,一楼的人听了纷纷朝这边望来。
谷掌柜一急,坏了坏了,这小子,还嚷起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今天这事要是给传了出去,天下人肯定会说永和坊的不是,那还有谁愿意进永和坊的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