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乞求他会是个温柔的好人,只是当他用他可怕的一面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是那么的无法接受。
她拍打他的手臂,企图挣脱他的挟制。可是他虽然看起来斯文却是个武功高强的主,哪是她能挣得开的。
只见她手里的银针一现,便要扎到他虎口上。
他狠狠地一拍,将她甩到了地上。
“云妃救过我一命,所以曾经在她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偷偷地去看望过她,很多东西都是她教我的。五王是怒我提起云妃么?我不提便是。”她怎么告诉他,她便是她,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云妃是萧国的禁忌,任何人不得公然提起。
也在为他的失态找个台阶下,让他相信她并不知道他们的事。
望着地上想爬却是爬不起的人萧远凌觉得自己出手重了,他不是没听说过云落在兰若寺救下楚若菲的事,只是她居然敢撒谎她进宫见过她。要知道,云落生前,他一直让人护着。他可一次也没有听说过她进宫见她。
“你可知撒谎是有代价的。”他冷烈着脸,向她慢慢走近。
“我只知道,她曾救过我,而她的孩子由你和林妃娘娘护着,那便够了。”此话不假,也足以说明,她之所以帮他是因为念云。
她咳了几声,然后强撑着爬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护着小念云,只是我知道,恩人的恩人便是朋友。”她话落便离开。
她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岸边,不远处正是那挡了水路的泥坝,而远处的水里,巨浪翻滚着。
不远处的萧元榛望着那抹单薄的身影站在泥坝上显得多么的无助,“那女子真的能安时破了这泥坝吗?
要知道早了下游河道不能承受如此大的排量,晚了那二蛟游不出去。
“她说可以便是可以。”张白枝对楚若菲只有信任,所以当萧元榛怀疑那小哥不能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便帮楚若菲说好话。
他还跟身边的人说得左相家小姐者得天下,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脑袋给皇帝削了。
楚若菲因着身上的伤觉得全身疼痛并且心更痛着,只是却在那聊天的二人面前故作镇定。
萧元榛觉得被一个平头百姓忽略的感觉甚是不好,他萧元榛何时何地不是让人敬仰着。
他看着那小小身板的她坐在木头上然后一语不发地望着那水中,似乎她在沉思。
他有点沉不住气。“姑娘,虽然才一天,那水位的确已经不再上涨了,可你用什么办法疏通望月关?”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望月关疏通事大,得等水位下降些再打算。目前要做的是休息和充沙袋。”
万一缺口过大,沙袋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视。
于是当晚,在望月关聚集所有军民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楚若菲站在堤坝上,萧元榛见了也和她一起站着。
“四王。”她感觉到旁边有人点了下头。
“小姐这半夜未睡的,可是打算破水坝了?”
“我说过要等水位下降些。”这萧元榛也不是个没见识的,何故如此着急?
“小姐哪里人士?”萧元榛一直好奇这突然出现在望月关的女子,似乎她与萧元凌张白枝还有方小四分别负责破排水口,而听那方小四与张白枝的语气,极为尊重她与萧元凌,怕是她的功劳不会太小。
他当初只知道挖通望月关,也不是没想到一旦望月关决堤会伤及下游的百姓,只是他更清楚,若是再这么下去,五城的百姓便会全部丧命,而且其中还有太子萧元孺。
他不喜他没错,可是在如此情况下让他死了父皇是会追究的。
“我其实姓云。”她可不想告诉他,她就是他舅舅最不喜的楚若菲,省得自己惹下麻烦。
同样她对楚家及与楚家有关系的人是十分不喜的。
“不知姑娘可许了人家?”如果没有,他愿意给她侧妃之位。毕竟如此年纪却是如此的有勇有谋,十分的让人欣喜。
楚若菲皱眉,什么情况?
“四王有话不妨直说。”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本王是想问姑娘的夫家可知道姑娘在此地奔波么?”他知道自己问得唐突。所以换了个方式。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楚若菲话落便连呆都懒得呆了。
缺乏女人关心的萧元榛和萧元凌一样不好相处,还是六王正常些。
三天后,水位已经下降了,萧元孺站在城门上满是欢喜,再过几天,他便可以见到她了。
而此时的楚若菲让将士们准备了牲畜站在了堤坝上。
张白枝见了脸色一凛,望了一眼楚若菲心生不妙,他急匆匆地小跑到堤坝上,然后欲伸手拉她。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祭那巨蛟?”用五牲和人的鲜血去祭那巨蛟的确可以给巨蛟力量让它们入海,可是要知道,牲畜的血易找,用人血却是天礼不容啊。
“小姐,难道您要杀这些天终日为五城的老百姓卖命的英雄们么?”如此的话张白枝第一个不许。
每一个为排水工作出力的人都是英雄。所以不能让他们为此而献出生命。
手拿着五牲取血的将士顿了顿,难道这小哥要他们的血?怪不得昨夜她让他们洗干净了准备今天的祭祀。
“张仙人,我何时说要用这些将士祭祀了?”楚若菲郁闷。她让他们洗干净不过是对祭祀的尊重而已。
“那你要怎么做?”那二条巨蛟是两座山里的地宫出来的,上万年前因贪饮着五牲和人的血才被困于二山之中以作龙眼,而当它们修炼得道后因着食完祭祀的血所以才被困于水浅的旱宫里出不得来,便带了十分的鬼魃之气,一旦他们的身体大部分露出水面,天雷便会追打它们,“你若是拿血祭它们,便是给了他们撼天的能力。”
“张仙人,这些事你从何得来?”楚若菲不解,
“老头子下了一辈子的地见过无数的地宫碑文,知道有何奇怪?”张仙人不知她为何这么问。
“若这二蛟只想入海而不是上天呢?”楚若菲问。
张仙人听了脸一沉,蛟龙入海,那么四海升平,可是蛟龙入天,天灾便会不断呐。
“姑娘如何得知这二蛟只想入海不想登天?”他张白枝贪财贪名利却不会做祸及百姓之事,这二蛟若不是因他这些年在此地拦着不让盗墓贼动它们藏身的地宫怕是早就食了不少人血并跑出来为祸人间了。
“我再一次说明,我不会做没的把握的事。”楚若菲冷着脸,压迫力十足,让张白枝心生惊颤,这楚小姐年纪轻轻,为何做这件连国师都没把握的事居然不惊不惧?是自己老了么?所以比不上这年轻人。
张白枝也不阻挠了,“若是要我帮忙,开口便是。”话落便回了山上。见过萧元凌时他叹了一句。
“张仙人见到本王为何叹气了?”萧元凌开起了玩笑,“难不成本王长得欠妥?”
“五王,往后请善待小姐。”他又再叹了口气便回了帐中。
萧元凌皱眉,莫不是他打了她那一掌害得她重伤到被这老头子发现了?
“张仙人何出此言?”他回了帐中想问个明白。
“老头子相信她不会害你,若是你再拒她于千里之外,他日后悔的是你。”张仙人好心提醒。
“那再说罢。”萧元凌可不想在别的女人身上花时间。
“她要祭那二蛟,我看她这次白忙活了。”张仙人有些生气,她说不会取那些将士的血,想要祭祀成功便会取人中龙凤的血,便是萧元凌与萧元榛身上的血呐,他能得知那二地宫中有巨蛟并且能护着它们这么多年,可不是因为他会动嘴皮子,实在是因着难言的苦衷,他懂得很多却不能多言。
“哦?说说看?”萧远凌想笑,这老家伙不是一直很相信她么?
“五王,老张是个闲人,定然不会干涉朝政,谁能登基于老头子而言无痛无痒。”张白枝不正面回答。
“可是你告诉亲信说得左相小姐者得天下,这事怕已经是在干政了。”萧元凌提醒,若不是他,风声传得更快。
“五王,你想将江山拱手相让么?”气死张仙人了,“我可是在你耳边才吹这风啊,你怎么就那么……愚不可及!”
“敢说本王愚钝,张仙人真嫌脑脖子硬。”不错,他有可能会砍了他。
“五王,我这就让亲信去四王耳边吹这风,顺便告诉他,用他的血祭那二蛟。”话落便要离开。
“你敢!”萧元凌喝了一声。
“老头子我有何不敢,反正你不是拒绝了姑娘么?而且老头子嫌自己命长,这就找死去。”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喂,放开!”被人架回来的张仙人大喝。
“你居然敢偷听我们的对话。”这老头子说得没错,真嫌命长了。
“我那是把风,把风,懂么?”张仙人欲要挣扎下来,可架着他身子的人实在是好身手啊。
“乖外孙,快把你外公我放下来。”张仙人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萧元凌又再次皱眉,果然嘴上还不忘占他便宜,该死的老鬼。
“人家小姑娘跟你要几滴血你答应就是嘛,别那么小气。”原来张仙人已经猜到了。
“你知道的事太多了,不该留你活口。”萧元凌凌厉的眼神扫在了张仙人身上。
“我不就是活太久了活得无聊嘛……”张仙人个人表示也很无奈。
“我答应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