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赶紧接住昏昏欲倒的钱多福,不知为何突然间出现这种事,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只顾着疼痛加身的钱多福根本无力气应答,大口的喘着气,好,既然你不出来,我便逼你出来。之前听到天魔有意拖延,她便偷偷服下习寅的药,待到药发的时候她就不信天魔不会出现,她就是要试他。
两人踌躇半晌,水影对红芙略一点头,自己便扶着钱多福回房,红芙跺一下脚,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迷蒙的水眸只见一团模糊的白影靠近,待了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湿答答的,难受极了,正要唤人,水影抱着衣服推门,笑了开来,“姑娘醒啦。”
擦着额上的冷汗,点头,“我这是昏了多久。”
“两天了,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如果姑娘觉得没什么不适就先去沐浴一下。”
说是沐浴,已经可以在这个小型泳池里跳水了,也真这么做了,水雾氤氲玩得不亦乐乎,风铃的笑声清凌凌的,外面候着的人听了如遇春风。可想而知,沐浴的那人心情相当愉悦。
蛙式,蝶式,自由式,温热的水中肌肤胜雪晶莹剔透,全然没注意到大理石的地面出现了一双皂靴,止步一丈前,黑眸幽深几许,只盯着水中嬉戏的美人。
玩累了的钱多福依靠光滑的石壁憩息,放松下来深深一叹,“奢侈啊奢侈,人道天魔宫阴森可怕,殊不知这个城堡简直媲美皇宫。”长长伸一个懒腰,在温室的环境下,眼皮开始耷拉下来。
白茫茫雾气中,正宽衣解带的人一顿,润透的瞳眸浮上一丝异色,很快又掩去。
水流动的声音,闭眼的钱多福猛然睁眼,霍然看向对面水汽蒸腾中踏入水中模糊的人影,外面有人候着一般是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的。
“谁!”把身体没入水中,露出双眼警惕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影,虽然心中早就猜到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发烫燥热。,顿时觉得空气稀薄透不过气来。
钱多福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赶紧向岸边爬去,岂料刚跑了两步,便被来人一双有力的铁腕箍住。
“放手……”相贴的肌肤毫无阻隔,身后的人像一个火炉快把她烧成灰,心悸,不受控制的恐慌。
粗重的呼吸喷薄在柔嫩的颈项边,僵着身子不敢动,就怕稍微的动静惹来更令人狂乱的后果,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谁也不希望跟一个陌生男人赤裸相对。
后面的人迟迟没有动作,深深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轻道,“别跑了,我现在就给你打通经脉。”
机械的点头,天魔放开了她,打通经脉需要积聚内力,花费时间较长。
宽厚的双掌抵在莹白的玉背上,真力源源不断的冲向体内,散步四肢百骸。
不得不佩服他,拥有这么醇厚绵长的精纯内力除了在自己的师父身上见过,对了,这人洗澡的时候都带着面具,当真神秘得紧,等自己恢复功力的时候一定剥了下来一探真容,不知那时到底谁负谁赢,很久没有这种浑身充满力量的真实,心中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注意到她的分身,天魔不悦,“集中精神。”
时间很漫长,仿佛过得飞快,感受到周围流动的空气与肌肤相触的粘腻,豆大的汗珠自额上不断淌下,奇经八脉充盈着饱满的真气,还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了。
外面两人守着,虽然钱多福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心里还是疑惑洗个澡怎么可以这么长时间,人都可以泡肿了。而且才刚醒来,不会泡得晕了过去吧。
两人相视一眼,皆点头同意闯了进去,就在推开门的瞬间,听得钱多福一声大喊,惊得赶紧跑了过去看个究竟。
在看到里面的人时,脸色难看了起来,都惊得合不拢嘴,教主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钱多福还倚在教主怀里,画面引人遐思。
顾不上泄了的春光,天魔赶紧替她把脉,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嗯。”幽幽的仰头,两人都大汗淋漓,拂去贴在脸颊的发丝,盯着那个面具眸里闪烁不定。
望着如此旖旎场景,红芙红了脸的低头,握紧了拳,更有别样的情绪滋生。水影识相的拉着她的衣袖提醒,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倏的,天魔大吼一声:“钱多福!”大手一握,抓住了企图掀下面具的罪魁祸手。
钱多福不买他的账,虽然刚恢复,以为出其不意一定可以看到他的真容,看来是自己大意了,“反正都已经肌肤相亲了,让本姑娘看一下又何妨。”手下不停,滑溜一下竟脱了他大手的桎梏,双手齐下,一直猛攻。
天魔讶于她以一种奇异的手法抽出束缚的手腕,而后又见识到对自己使的手法路数,差点就把牙咬碎,她竟会武功,自己帮她打通经脉,上当了!
脑子一转,明白自己被这个女人骗了,当下两人就在浴池里过招,你来我往快如闪电水珠飞溅白雾缭绕,钱多福还没恢复,天魔消耗了宫=功力,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终是男人力气大精力比钱多福好,钱多福不断后退渐渐被逼入角落,天魔底下脚下一勾,后面就是石壁,倒下去头非爆了不可。
腰身一捞,男性气息充斥周身,气喘吁吁的两人相拥,“服不服。”
“不服!”咬着下唇扭过头,努力把两人分开,奈何动弹不得,除了炙热还是炙热。
一番动作下来,玉白的肌肤绯红诱人,天魔忍耐的喉头移=一动,耐下心来平息躁动。
察觉到异样钱多福难得的不吭声,紧绷的身体更加白里透红。
“走开,”瞥一眼纹丝不动的面具,垂眸低声道,“不给我看就别碰我。”
拥着她埋在颈项间,冷森的寒眸慢慢融化,报复似的在她脖子上轻咬一口,“可恶!”
听到他宠溺而又气急败坏的抱怨,悄悄的,勾起一抹甜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纤手一扬,银白面具落下的霎那,红唇被迫不及待的堵住,柔软清凉的触感,辗转缠绵。
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意犹未尽的亲了亲额头,“皇后可知罪。”
幽暗的双眸火焰跳跃,呼吸相闻,早有意要把她困在天磨教,只是继续单方面约束难保她不会狠心的做出诸如此类危害自己身体的傻事来。
歪头想了想,无辜的大眼眨了眨,“臣妾并无罪,更且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
“那也是你一意孤行,”捏了捏圆圆的脸蛋,又爱又恨,想到她竟然要自由也不要他,心里就火冒三丈,握着钱府的千万财富只想着无论天涯海角一定抓她回来,“朕什么时候允许你离家出走,钱家朕又答应过你接管么。”
睁大了眼,认真的凝视他的眉眼,还是一样的熟悉,不由得抬手抚上上挑的剑眉,默然。
眉下是灼热奔腾的深眸,层叠的情感快要把她淹没,秀眉一拧,遮手就要把他的眸子掩住,“看着朕!”握住她的手,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朕想你了,你呢。”
愣然,想不想的,逃亡过程中虽遭到搜查总算有惊无险的,直到遇上天魔后就直觉已经脱离了轨道,想不到与京城相隔万里,还是走不出他的视线。
“回答朕。”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逮住她,趁他不注意离开,即使现在狠狠的教训一顿也不能解气。
“这个……”心虚的躲开这人锐利的视线,声音比苍蝇还要小,“我嘛,那个,你看啊,成天担惊受怕的,心里哪有闲情……”公孙奉云脸色转阴,只要她再多说一句暴风雨毫无疑问,钱多福急急转口,“也不是没有,就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想。”
缓和了下来的公孙奉云牵起一抹浅笑,邪肆中隐有得意,钱多福松了一口气,念到这人千里迢迢,心里某处柔软起来,“想不到皇帝竟是魔教的大魔头。”感慨的叹气,是皇帝也是江湖的皇帝,这人啊。
“当然。”骄傲的点头。
“只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朝中政务撒手不管了么。”敏锐的抓住重点,眼角利锋一闪。
公孙奉云眉梢一跳,带点讨好的笑说:“报说邻国不安分,朕微服出巡……”
还没说完便被钱多福生气的一把推开,急急的抱住她,“为夫是真的念着皇后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用力的踩了他一脚,恨恨的道:“对!只是到边境的时候顺便捎上我这个通缉犯。”亏她还以为在他心里多重要,呵,竟是顺路的纪念品,该死的公孙奉云。
不管他龇牙咧嘴的苦苦哀求,旋身出了浴池披上轻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回身出门。
守在外面的两人早已无影无踪,满脸怒气的钱姑娘前头刚走,满脸怨气的教主后脚就迈了出来。
如今钱多福恢复武功想要跑路易如反掌,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功力竟是当得上绝世高手,怕她又是一声不吭的走个没影儿,天魔决定与她形影不离。
“司徒嵩有大举进攻之意,纠合武林同道要把天魔宫……”红芙禀报得来的消息,眼睛一直紧缠在他们相握的十指。
整个天魔宫简直震惊了闹翻了天,他们教主一百八十度转弯,平日不近女色,竟然把王朝的财神富婆钓到手上,魅力无人能敌。有了钱府的支撑,别说一个天魔宫,十个也不在话下。
打着哈欠听完他们讨论,大殿上四大护法十二堂堂主齐聚,商量即将到来的大战。
“多亏了钱当家的迷宫,不然我方也是损失不少战力。”有人发表说法,教主就是搬来了一个宝,这是实话也奉承了钱多福。
钱多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多亏了你们教主怂恿,透露消息,才把无崖山作成了洒热血抛头颅的地狱。
“不错,司徒嵩一心只对付天魔宫,其它两教难道不足为虑?还是以为只要灭了天魔,以一警百逐个击破。”
“三教向来水火不容,不会相互援助,说不定司徒嵩就是看准了这点。”
“嘿,笑话,当真笑话,南独孤又不是我们杀了的,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逍遥跟煞鬼就是看不过我们天魔比他们厉害,作壁上观的孬种,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呸!快闭上你的狗嘴,什么下一个,天魔会输了不成。”
浅淡的听着各位的高谈阔论,天魔转而温柔的启唇,“夫人意下如何。”
在座的当即被雷倒了,钱大小姐来了没几天已经升级为教主夫人了。而且教主似乎对夫人颇为信任依赖。
愕然的看着天魔,与她何关?他眼里的温柔能够腻死人,而且似笑非笑的摸着自己的爪子。
钱多福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认为嘛,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知道正邪不两立,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顿了顿,天魔鼓励的看着她,“你们知道无崖山死了多少人吗,你们教主智慧无双保得你们无恙,可是倒下的人也是有血有肉有牵挂的,或许这些话从我口里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大家或者因为无家可归或者因为兄弟情谊或者因为报恩缘分才归属天魔,失去哪一个都是令人悲痛的,何谓邪教?只要自己心里清楚所作所为没有违背道义,即使是魔教,大家不都已经找到志同道合的兄弟家人了么。”
“我是不同意跟司徒嵩一较高下的,他分明就是要死缠不休,与他一战后还被其他人有可乘之机那可得不偿失,牺牲兄弟的性命换来自己的偏安一隅我也不会做,你们认为呢。”
冷静的说完一番话,回望天魔含笑的明眸,嘴角舒心的一勾,边境还有不得不做的事,在这儿不能浪费过多的时间。
“若我等退缩,岂不遗笑话于武林。”第三分堂堂主摇摇头,夫人还是妇人之见,不习惯江湖的刀尖生活。
“兄弟们都是热血男儿,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一定把那些杂碎踩干净了再回来。”
教主夫人女流之辈的浅见被主战的堂主不屑,区区女子掺合什么呀。只是有点眼力的,察教主脸色没有反对意思,而且既然当大家面推夫人出来,教主心思不可而知,有的则不反对亦不附和。
就是因为曾几何时经历过一番浴血奋战,回首脚踏横尸遍野的那段时日,才知道生命的可贵脆弱,钱多福无奈的握了握他的手。
“决定与司徒嵩一战,元气大伤后谁能保证煞鬼来袭可以全身而退,本尊把天魔宝座让出来。”
教主发话,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面面相觑,是啊,煞鬼专门阴毒狡诈,趁机补上一刀很有可能,那天下第一邪教的名号就是煞鬼那变态夺了去,且不问世事的逍遥不知作何应对,会不会插一脚尚未可知。
“怎么,不说话了。”冷淡的狭长眸子一眯,轻轻一扫,各人无策的低头惭愧,漠然的开口:“退一步不是坏事,司徒嵩与煞鬼有来往,布下这个局就等我们跳。”
“怎么可能,”有人疑问,“煞鬼与武林也是敌对,。”大家都不相信这惊骇消息,司徒嵩怎会跟杀害上任盟主的幕后黑手联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暂时的朋友,如今目的相同,等到灭了天魔,迟早反目成仇。”顿了下,凌厉的视线逼迫在众人的头顶,“只守不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挑起争端,朕……真有人挑拨离间,本尊一概不留!”
只是底下这些恭敬低头的人真是甘心忍一时之气?钱多福就在这里望着他们低垂的头颅,某些人只怕还是不肯低头的。
“你就放心?”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乱来。”
“可能吧。”她还是不以为然,狂妄的主人必有狂妄的下属,经过迷宫司徒嵩那里损失不少,若果他可以挑衅,血气上冲的天魔中人又有几个能隐忍。只是也明白身不由己,武林上的争斗远不及国家大事重要,“你安排了就好。”
“我也预料事情不会简单解决,所以,”站定了身侧望着她,“把你身边的留一个暂代教主之位如何。”
意外的睁大眼,她的人又不是魔教的手下,凭什么就免费给他代劳,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天魔狡辩道:“为夫的就是夫人的,夫人的自然就是为夫的,而且教主之职掌管天魔上下,做起来一定很爽。”
“你的花言巧语对飞锐是不管用的。”寒飞锐熟悉武林江湖,做事雷厉风行,冷静慎重,确是教主不二人选,只是他非魔教中人,要得心应手需得费些时日,忽的眉头一跳,预感道,“你该不会就想让他一直代替你做教主。”
“聪明。”亲了她一口,有了天魔的诸事烦扰,寒飞锐那眼中钉肉中刺还不从钱多福身边消失。而且,万一底下那些人不听话生事,好利用他镇压不乖的家伙。
这边钱多福抵不过天魔的色诱利哄,已经把寒飞锐卖了,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出门,寒飞锐脸色难看之极。
“兄弟就好了,出来一趟荣升教主,可怜小弟还是随从小医一名。”习寅憋着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我会带土特产回来的。”
黑着脸拍开他的手,那忍着笑的扭曲面容看起来分外不爽,“想笑就笑出来,要死不死的。”依然是铁青面色,只是分外认真严肃,“她恢复了武功我才放心担任教主的,你别松懈了。”
“一定。”收起玩笑的样子,再次拍了拍他肩头以示放心。
在武林即将大战的关键时刻,天魔教主偕同夫人离开了风波动荡的漩涡,却又要陷入另一场漩涡当中。
途中钱多福已经了解了概况,五王从钱府支出的五十万两不翼而飞,钱多宝是押送的人,这么说宝妹很有可能出事了!
“是谁劫了。”
“秦不申!”冷硬的唇抿成一线,太大意了,竟然让他潜回云国。
沉下眉眼,没有宝儿的行踪,心里像被堵住了石头,有可能是被秦不申算计了,如今庆国,云国,北周,三国的平衡支持不了多久,三国帝皇都是野心家,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秦不申回去抢皇位莫要连累了宝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