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管依依,参见皇后。”女子出列,标准的行礼,不卑不亢,头微抬,眼微垂,犹是遮掩不住一身孤高。
“哦?你就是管嫔?”
“臣妾正是。”
慵懒的瞅着她,语气虽淡,可是谁都看出皇后不高兴了,“按你所说,本宫是没有权利了。”这管依依一开始就对她这个皇后戒备,倒是要看看她有几个胆子。
“众所周知这是先皇对先皇后的情义,皇后公然更改恐怕会引人病垢。”直视钱多福的眼睛,无视其他人的异样视线,如遗世独立的仙子,不屑一顾任何人。
当然没有人与管依依站在统一战线,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幸灾乐祸看戏的不在少数,“想不到管嫔这么为本宫的名声着想,不过……本宫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众人都料到皇后了,被人这样揭面子谁会让步。
“皇后不该这么独断独行。”管依依声音不大,有点冷漠。
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愤恨,一个女人如此为难另一个女人,无非就是男人,“你这是提醒本宫要请示皇上吗。”她就这么笃定皇上不允许?
“臣妾认为,皇后应禀报皇上再做决定,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到时候失了面子。”郑重开口,眸子的亮光一闪而过。
不想看皇后笑话的人不是人,蛮希望皇后擅自大放厥词会遭到皇上的连珠炮,花语阁是先皇与先皇后的见证,如果连这个皇后都能为所欲为,那后宫就真的没有她们立足的地方。
看来她与皇上之间有一段情,“不必了,不过是换个匾,只要不牵扯重大事件,本宫的决定皇上都会支持。”就是说,你管依依是多余的。
管依依杏眸睁圆,抿紧唇,众人心照不宣,对于管依依与皇上的风花雪月略有耳闻,丽妃掩嘴轻笑,“皇后不要见怪,妹妹这么愤怒也是情有可原,皇上跟妹妹就是在花语阁好上的,听人说都是在花语阁临驾。”
哦~,这样啊,钱多福别有意味的向她投去一眼,惹得管依依一阵脸颊飞红,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杏眸惹上些许羞涩,不错,那是她与皇上定情的地方,那时的甜言蜜语言犹在耳,怎能允许皇后胡作非为,要是那地方成了皇后的地方,那,那皇上是不是就不会临幸她了。
原来她是以为自己是要践踏他俩花好月圆的地方,顺便做一做拆散两人感情好的坏事,看来是肯定皇上会拒绝自己的主意,呵,这管依依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
不明白为什么皇后看自己的眼神变幻不定,不过更多的却是嘲笑她不自量力,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就在钱多福疑惑管嫔不知死活的另类时,燕妃不屑的道,“管嫔只是一时冲动,毕竟刚入宫,受的礼规又少,也难怪,行走江湖惯了,直来直去的性子慢慢改吧。”就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趁自己怀孕竟公然勾引皇上。
思量半晌,钱多福啜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妹妹知道江湖上以武为尊,同样的,在这里,就有个尊卑。”咋见她脸色突变,似有不服,“如果本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人生未免太没乐趣。”她的后宫日子会很没乐趣。
“皇后是以大欺小?还是侍财傲物。”特意把财字强调,我一介草莽你也不过满身铜臭。
真是野性难驯,这么刚烈的性子,其他人心里对皇后铲除管嫔一定乐见其成,正想说此事延后,管依依管不住嘴巴,一想到皇后是故意强硬的粉粹她与皇上相好的地方,心里一团火苗老早气不过,“大家不说,皇后是妖女一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又……”
不等她说完,就被淡然无味的声音打断,“如果你真不服,就在皇上那里拦下本宫。”云淡风轻的扫她一眼,眸底赫然生寒,大家知道皇后生气了。
这些女人寄情于一人身上,就注定不能十全十美,同是女人,她是可怜她们有这么悲惨的人生才不好意思做得太过分而已,不代表她们就可以对自己过分。
“本宫累了。”不再看她们一眼,端茶送客。
正好!她这就找皇上理论去,管依依一甩帕子,径直转身离去。
去吧去吧,赶紧去,早去早死心。
其他人陆续行礼告退,丽妃掠过一声不吭目无表情的燕妃,枪打出头鸟,奈何有人争做炮灰。
人生乐事对她来说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自从登上皇后宝座,为了保持快乐她下旨但凡初一十五过来请安便可。
为了花语阁改匾的事,皇上亲自到皇后宫安抚,并斥责了相关人员的尊卑不分,某人的心碎得跟饺子馅一样她管不着,现在花语阁的上匾吉日就定半个月后,里面要通通翻新,广派邀请帖,看着案上才二十来张的烫金红帖,钱多福忖思着是不是太少了。公孙奉云在位这些年女人比外面的大臣还逊色,皱眉思量,脑中灵光一闪,她的第二奴婢夏荷急匆匆跑进来,“启皇后娘娘……”瞧四周无多余的人,才又放低了声音,“奴婢有线索了。”
夏荷是在宫中摸打滚爬了几十年的人,以前侍候过先朝太妃,可是那太妃不受宠,病死宫中,女儿远嫁,恰好分配过来侍候自己,说是侍婢也该是嬷嬷了,在宫里见识得也多,本来不想用的,岂料这嬷嬷自己找上门。
“说!”钱多福眸里神采焕发,立刻把身体坐直了。
夏嬷嬷凑到她跟前,弯低了身子,“这个这个,如此如此,”末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跟前。
深看了她一眼,钱多福眯眼捻开纸,眼神凝重起来,那是一张药方,罗列了几十味药材,其中珍贵药材十五味,稀奇药材五味,最最珍贵的当属几百年前就绝灭了的麒麟角,而传闻这个麒麟角就在皇宫,用来熬汤百毒不侵,有没有这么神奇她不知道,不过既然在她脚下的土地,她势在必得。
“可靠?”睨了夏嬷嬷一下。
知道她对自己得来的东西可疑,以前她也听闻过麒麟角,还是从太医院院长那听来的,她当过药膳宫女,与当时院长的大少爷私定终身,那是太妃打入冷宫,偷偷生子无人知晓,岂知儿子出生的那晚,皇上宠妃旧病加重,一怒之下把院长抄家,为了保住一点血脉把孩子交给退役的朋友带出宫,几年后再打听时,朋友的村子洪水肆虐,早不知所踪。
麒麟角她是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凭着当时老院长的偶尔提及,她几经辛苦终于在太医院里翻抄了这张药方,确定了世上确有麒麟角,“奴婢在太医院翻抄的药方应该也是翻抄的,原药方应该在正主手上,里面的药开得稀奇古怪,不像出自御医之手。”
里面有这么多稀罕药材,“你是说这是出自外面某个神医。”
点头,“药方藏得很隐秘,而且奴婢还发现当中凡可以容易找到的药材都抓了几剂,可能吃药的人就在宫里。”也就是说有怪病的人存在,这药方不是子虚乌有。
夏嬷嬷等她的下一步指令,钱多福盯着药方出神,麒麟角就在皇宫,而她缺的他们不缺,他们要的虽说难找,很不巧她都可以到手。就算找出病患,麒麟家也不会自动现身,必定被藏得密不透风,何不等鱼自动上钩,勾起唇角,“春屏!”
“在。”
“拿去给习寅。”
“是。”
独须草在秦府,琳琅果在凌源,镇魂石奇异花在钱府,无污泉在东林,不老参在习大夫那里……
哇靠,到底多怪的病才会动用价值连城的珍宝,吃下去岂不是成仙成佛了。